三個腦袋都撞了一下,但三人都沒有退縮,大吉先頓了一下,於是兩個小腦袋就越過他探頭往裡看去,一下就把空間都給佔了。
滿寶眨了眨眼,讓眼睛適應了一下黑暗後便看到了底下放著一個包袱,她和白善同時叫起來,「底下有東西。
」
兩個小腦袋再次撞在一起,這一下有點兒狠,倆人不得不推出來,互相看了看後滿寶最先行動,擼了袖子就把身子探進去伸手要抓,結果發現夠不著。
她默默地退了出來,看向白善。
白善一樂呵,就要替上,大吉就拉住他道:「我來吧,少爺和滿小姐差不多一樣高的。
」
白善:……
倆人總算是挪了挪,把位置讓給大吉。
大吉往裡看了一眼,一伸手便把東西拎了起來。
一個包袱,細布包著的,布已經很灰很舊,但依然沒有壞,大吉快速的打開,露出一堆東西來。
有好幾塊金子、銀子,還有一包油紙包著的東西,一個大盒子和一個小盒子。
大吉覺得那小盒子很眼熟,首先便去開那小盒子,隻見裡面靜靜地放著一塊印,他心中劇跳,拿起來給白善看,「少爺您看。
」
白善看印底,瞳孔一縮道:「是官印,是,是蜀縣的官印!
」
滿寶也已經把另一個盒子打開了,裡面有一些金子銀子,還有兩個本子,一沓的文書。
滿寶翻開一個本子看,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我小叔,不對,是我爹的籍書,他在商州補的戶籍。
」
另一個本子則是她母親夏氏的籍書。
白善放下官印,去翻盒子裡的其他東西,「是地契和房契,都是商州的,應該是你母親那邊的東西。
」
白善都交給滿寶,這才去看剩下的那包東西。
那是一包很大的東西,用黑色的油紙包著,白善拿了過去要打開,大吉卻一把按住。
白善擡頭看向他,大吉低下頭道:「少爺,老夫人說了,東西拿到以後得先拿回去。
」
「我不能看嗎?
」
大吉低垂著頭沒說話。
白善抿了抿嘴道:「都到這個份上了,還有什麼能瞞我的?
我還能完全脫身嗎?
」
他道:「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
大吉卻依然按著那包東西,「回到家再看也是一樣的。
」
滿寶素來心急,她可等不得,於是推了一把大吉道:「東西是我找到的,也是我爹藏的,我要看就看!
」
大吉本來被推了一下也紋絲不動的,聽到這句話便順勢往後一坐,似乎是被她給推倒了。
滿寶和白善:……
倆人無語的看了大吉一眼,然後就去解那包油紙,打開一看,裡面全是各種本本、紙張和信件。
白善沒有去拆信,而是先去看那些紙張,「這是什麼?
」
滿寶湊上去看了一眼,歪頭道:「似乎是地契,卻又不像。
」
大吉無奈,隻能上去看了一眼後道:「是縣衙裡留存的土地契書,應該是撕下來的。
」
倆人沒看明白,又去翻其他的本子和紙張,卻發現裡面絕大部分東西他們都看不懂,倒是知道有一個是賬簿,一個是名錄,但賬簿是什麼賬簿,上面沒寫,名錄是什麼名錄,上面也沒寫。
倆人看得頭疼,就把邪惡的目光放在了那一封封信件上。
白善伸手就去拿,大吉這會兒是很堅定的按住他的手了,道:「少爺,這個你真的不能看了,至少不能現在看,得等唐縣令看過後才行。
」
滿寶想起他們看的話本,總算是同意了大吉的話,連連點頭道:「對,好像是得給主推官先看過,不過我們可以看封面。
」
可是很快他們發現封面上的名字他們也一個都不認識,白善將手中的信一封一封的丟下,道:「一塵先生,不認識,怎麼大多是給這個一塵先生的信,一塵是誰?
」
大吉搖頭,他也不認識。
「白子啟收……」白善正想把這封信也扔下,扔到一半反應過來,立即撈起來樂道:「這個我認識,是我爹,這會兒能看了吧?
」
滿寶高興,「快拆。
」
不等大吉反應,白善直接把信封開了把裡面的信取出,「父母大人容稟,在下一鄉野村夫……」
「管我爹叫父母大人,那是蜀縣的人了,字寫成這樣竟還稱自己是鄉野村夫?
」
滿寶卻發現了不對,指著有些糊掉的字道:「似乎是不小心刮到的,他用的左手寫字?
」
白善便一目十行的將信掃了一遍,這才發現這是一封告密信,告的就是益州王私養衛兵,貪墨朝廷撥的河工款項養兵的事。
白善直接去看落款,發現就四個字,鄉野村夫。
白善差點把信給揉了,「這人一定是益州王身邊的人,還鄉野村夫呢,字寫得這麼好,還是用的左手……」
白善說到這裡一頓,看向滿寶道:「你說會不會是關老爺?
這兩日也沒發現有人來我們村,難道關老爺沒告訴益州王我們的事?
」
滿寶沉思,盯著其他的信件又蠢蠢欲動起來。
「你們在這兒呀,我們在那邊喉嚨都快喊破了你們也不應我們。
」白二郎和周四郎相互扶持著走過來,看見他們三個蹲在地上,就忍不住大聲嚷起來,抱怨道:「你們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也不告訴我們一聲?
」
白善和滿寶迅速的把信件和打開的文書等都壘在一起,油紙一團就塞給大吉,倆人起身和白二郎周四郎招手,「我們順著找過來的,找東西不能紮堆,得分開知道嗎?
」
白二郎已經看到了地上擺著的東西,驚叫道:「你們找到了?
裡面是什麼?
」
滿寶是不介意把她父母的東西給他看的,於是大方的把盒子打開,「是我父……是我小叔和小嬸的籍書,還有錢,還有地契房契。
」
周四郎就跑過來,結果因為地滑還摔了一下,滿寶聽著都疼,但他一點兒也不在意,爬起來都不帶拍的就奔過來,拿起那籍書看,用自己認得的有限的字去認,認了半天總算是全都認下來了,他又哭又笑道:「對對對,這就是小叔的籍書,後頭還貼著路引呢,小叔說他得把東西拿著去和鏢局領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