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要你
「沒關係,不過我手麻了,可以拿一下傘嗎?
」
莫冰立馬接了傘。
秦明珠合著手,放在嘴邊哈了一口氣,捂熱了手,捏了捏耳朵:「好冷。
」
嗯,越看越像小奶狗,嬌嬌柔柔的。
進了樓,上了電梯,莫冰與秦明珠前腳剛進屋,謝蕩後腳就到了。
他一進來,謝大師剛好一盤棋下完了,給了個眼神,好嫌棄:「你那個頭盔好蠢啊。
」
「……」
是親爹!
謝蕩把那很蠢的黃鴨子頭盔取下,放玄關櫃子裡了,換了鞋進去,一眼就瞄到了陽台上,湯圓正壓著博美,肥大的身子整個包住了博美。
辣眼睛!
謝蕩惡聲惡氣地喊:「湯圓,你給我過來!
」霸王硬上弓算什麼樣子!
還要不要臉了!
湯圓甩頭:「嗷!
」就不!
它拱,舔狗子哥哥的毛,蹭狗子哥哥的肚子,「嗷~」
生無可戀的姜博美:「……」
您的狗子哥哥已經放棄了治療。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屋子裡多了些人,時不時有狗叫聲,熱鬧了許多。
姜九笙去了廚房,從後面抱住時瑾,往他口袋裡塞了一個紅包,笑著說:「壓歲錢,老師給你的。
」
時瑾關了火,轉了身:「你給明珠和謝蕩也發了。
」一人一個紅包,他看見她給了。
「嗯。
」有什麼問題嗎?
姜九笙沒怎麼明白時瑾的意思。
時瑾抿了抿唇角:「我沒有。
」
「……」
姜九笙哭笑不得,解釋說:「他們兩個是小輩。
」一個是師弟,一個是弟弟。
時瑾攬住她的腰:「我知道,隻不過,我還是嫉妒。
」
他眉頭蹙著,是認真的。
「那我家時醫生想要什麼?
」姜九笙仰頭看他,紅色的高領毛衣,襯得膚白如雪。
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瑰姿艷逸,他的笙笙好看得讓他移不開眼,時瑾說:「要你。
」
姜九笙淺笑:「本來就是你的。
」
他把她撈到懷裡,要吻她。
「笙笙。
」
「笙笙。
」
謝蕩催命似的,在客廳嚷嚷:「快來,我們合奏。
」
姜九笙抿唇笑著,踮腳在時瑾唇上啄了一下,便去了客廳,片刻後,時瑾聽到了小提琴和大提琴的合奏樂,很悠揚歡快。
時瑾想:要不要去把他家笙笙抱進來?
罷了,今夜除夕,要讓她開心些。
一曲歇,謝蕩還抱著小提琴,用指腹撫了撫琴弦:「笙笙,這把小提琴哪來的?
」
「在賽爾頓的香裡橋淘來的。
」是非賣品,她求了許久,店主才忍痛割愛。
姜九笙問謝蕩,「喜歡?
」
謝蕩眼珠子盯著琴,半天沒挪開眼,傲嬌得一本正經:「一般般吧。
」
這口是心非的樣子。
姜九笙放下大提琴:「是送給你的。
」本來就是給謝蕩求的,她又不拉小提琴,當時一眼看到,隻覺得琴身的木刻十分漂亮精緻,便想到了謝蕩,他素來喜歡漂亮的東西。
謝蕩一聽,眉毛高興得都要飛起來,還作天作地地死不承認:「那我下次獨奏會就勉強用它了。
」
謝暮舟看不下去,一腳踢過去:「勉強個鬼,裝什麼裝,過來給我削個蘋果。
」
謝蕩把琴小心地放好,往沙發上一坐,擡起自個兒的手,反反覆覆端詳欣賞了一番,說:「天才小提琴的手,是用來削蘋果的嗎?
」
謝暮舟剛想賞他一腳。
時瑾從廚房走出來:「謝蕩。
」
謝蕩立馬警惕地回頭:「幹嘛?
」這個姓時的幹嘛這麼一本正經?
怪嚇人的。
時瑾禮貌又溫和的口吻:「能過來幫忙嗎?
」
謝蕩懵:「幫什麼忙?
」
「洗菜。
」
這傢夥一定是故意的,醋王!
謝蕩甩頭:「不要。
」天才小提琴的手怎麼能洗菜,他的手嬌貴著呢,天天要保養。
當爹的聽不下去了,他這兒子真是憑實力找揍:「人家小時天才外科醫生都能給你做飯,你洗個菜怎麼了?
」
謝蕩哼哼,有意無意地撥了兩下小提琴的琴弦——看見了吧,笙笙送的,眼紅死你!
幼稚!
沒眼看沒眼看!
謝大師直扶額。
「我去洗。
」姜九笙說。
天氣這麼冷,水又冰,算了吧,謝蕩起身:「我不會削蘋果,你在這給謝大師削蘋果,我去洗菜。
」
說完,他自覺去了廚房,走到水龍頭前。
「你故意的吧。
」謝蕩拿眼瞟時瑾。
他面不改色:「是。
」
謝蕩磨了磨後槽牙:「卑鄙無恥。
」
兄控秦明珠聽不下去了,放下手裡摘到一半的菜,直接下戰書:「比手速嗎?
」
手速?
天才小提琴家的勝負欲成功地被激出來了:「怎麼比?
」
秦明珠說:「看誰先抓一百顆綠豆到盤子裡,一次隻能抓一顆,掉地上了就要拿出來一顆。
」
謝蕩不屑一顧:「幼稚!
」不過他怕過誰,撂了話,「輸了去外面跑三圈。
」
「好。
」
然後,電競選手和小提琴家手速的比拚開始了。
真的……好幼稚呀!
除夕夜宴,幾家歡喜幾家愁,大雪下了一天,這會兒,歇了,月兒出來了一角,半扇圓弧,朦朦朧朧。
宇文衝鋒剛進屋,他母親唐女士的聲音便響在了客廳:「不是早就給你打電話了,怎麼現在才過來?
」
宇文衝鋒脫了外套,隨便扔了個理由:「堵車。
」
唐女士坐在客廳沙發的主座上,化了精緻的妝,眉眼大氣,穿著一身紅色的旗袍,肩披貂絨,坐得端正:「去換個衣服下來,我請了徐家小姐過來。
」
沙發另一邊,還坐了兩人,一男一女,是宇文老爺子的女兒宇文儒、女婿張天宏,自顧著品茶,沒什麼神色,視若無睹。
宇文衝鋒沒說話,直接走上樓梯,走到一半,樓上走下來個七八歲的男孩,穿著小西裝,手裡拿著大人的手機:「鋒哥哥,爸爸說這個小姐姐是你公司的,你能幫我給她打電話嗎?
我很喜歡她。
」
宇文衝鋒看了一眼,彎腰捏捏小朋友的臉:「你爸爸有這個小姐姐的電話,讓你爸爸打。
」
張天宏:「……」
宇文儒一杯茶撂下了,鐵青了臉:「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要偷吃就躲遠點……」
宇文衝鋒揚了揚嘴角,上了樓,推門進了一間屋子。
「少爺回來了。
」
說話的是宇文家以前的司機,服侍了老爺子半輩子了,沒成家,一直留在老爺子身邊照看。
宇文衝鋒站在門口,沒往裡走:「老爺子睡了?
」
許叔點頭:「剛剛還念叨你呢。
」端了碗出來回話說,「老爺子今天胃口不錯,還吃了兩個湯圓。
」
宇文老爺子中風後就退下來了,腿腳不方便,身體也不太好,臥床的日子居多,因著家裡鬧騰事兒多,平日裡住療養院的日子更多,兩個兒子,一個在外交部,職位越做越大,回江北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一年也見不到一面,還有一個,混得是有頭有臉,偏偏混不吝,見了不如不見,能氣死人,女兒女婿也不省心,各玩各的,成天烏煙瘴氣怎麼折騰這麼來。
哎,這就是外人眼裡光鮮亮麗的宇文家。
「等年後,送老爺子回療養院吧。
」宇文衝鋒說。
許叔連連點頭,家裡那幾個沒個消停,老人家哪裡經得起折騰了,眼不見為淨了才好。
剛回了房間,宇文衝鋒的手機便響了,是他妹妹宇文聽,他倒了杯洋酒,走去窗前,劃開接聽鍵,一張與他七八分相像的臉便出現在屏幕上。
「哥,新年快樂。
」
他的妹妹宇文聽,與他是雙生,五官生得同他很像,隻是眉眼裡柔和嬌俏些,輪廓多了幾分女性的秀氣內斂,笑起來很明朗。
她是體育選手,從十一歲進國家隊之後,便很少在家了。
離上一次見面有小半年了,宇文衝鋒瞧了瞧視頻裡的小臉,嗯,沒瘦,他問:「訓練完了?
」
「嗯。
」那邊風很大,她蹲在外面的階梯上,聲音悶悶的,「我封閉訓練了三個月,才知道姜九笙交了男朋友。
」語氣裡,非常失落。
宇文衝鋒好笑:「你管這些事做什麼,好好訓練,還想不想身披國旗站上領獎台了?
」
她反駁:「國旗的事你別操心,我一定拿個冠軍獎盃回家給你裝酒喝。
」眉眼垂著,鬱鬱寡歡的樣子,「哥,你怎麼辦啊?
」
宇文衝鋒喝了一口酒:「什麼怎麼辦?
」
她悶不吭聲了很久,才悶聲悶氣地嘀咕了一句:「你那麼喜歡她呀。
」
她知道的,她的哥哥有多喜歡那個姑娘,大概因為生在了這樣的家庭裡,又是兄長,他從來不在她面前軟弱,隻有一次,她看見她那總是佯裝著玩世不恭的哥哥紅了瞳孔,眼底有淚。
那一天,她哥哥喝了很多酒,說很開心來著,可喝著喝著就紅了眼,摔了所有酒瓶,他躺在一地玻璃碎片上,自言自語地一直問,他為什麼要生在宇文家,一直不停地喃著一個名字……
她哥哥醉的最厲害的時候說了一句話:「笙笙,我不配。
」
她問哥哥,笙笙是誰。
他從地上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從手機裡翻出一張照片給她看,笑著說:「就是她啊,我最喜歡的人。
」
照片模糊不清,是偷拍的,根本看不清模樣。
宇文聽後來才知道,照片裡的人叫姜九笙,那天,她剛簽進了天宇。
「聽聽。
」
「嗯?
」
宇文衝鋒把手機的攝像頭移開,他看著窗外,玩笑似的:「你哥這輩子就這樣了,你別像我。
」
憑什麼,她哥那麼好!
宇文聽把臉湊近了,擰著眉頭,眼神特別執拗:「哥,你去把姜九笙搶回來吧。
」
他從善如流,答得很快:「嗯,等她愛的那個人不愛她了,我就去搶。
」
說得隨意又平常,他笑著,漫不經心地看著遠處。
灑脫得讓人心疼。
宇文聽不甘心:「現在搶不行嗎?
」現在不搶,她的哥哥一定還會傷心很久的,會一個人舔傷口,不讓任何人看見。
宇文衝鋒轉過頭,對著屏幕裡都快要哭了的妹妹笑了笑:「哪行啊,我怕她哭。
」用手指敲了敲視頻裡宇文聽的腦門,「哭什麼哭,傻不傻。
」
你才傻!
宇文聽吸了吸鼻子,湊近屏幕罵他:「宇文衝鋒,你這個慫貨!
」
他也不生氣,隻是笑著訓她:「沒大沒小。
」
就比她大了五分鐘,可為什麼,她的哥哥,小時候甚至還沒有她長得高的哥哥,要做所有本該父親做的事情,如果可以選,她做姐姐就好了,她也可以送他去學校,可以給他擦眼淚,可以在父親母親你死我活的時候蒙住他的眼睛。
宇文聽抹了一把眼睛,說:「過來,給我摸一下頭。
」
宇文衝鋒笑著靠近屏幕。
她用手摸了摸,輕聲溫柔地說了一句:「辛苦了,哥哥。
」
他罵她:「傻。
」語氣不再雲淡風輕,桀驁的眼裡,是豁然與認真,他說,「聽聽,別替我可惜,你哥我不貪心,至少還有那麼一個人,讓我知道了我跟是宇文覃生不一樣的。
」
至少,他遇見了姜九笙,不再行屍走肉,因為啊,人有了喜歡的人,就捨不得活得麻木不仁了。
「哥,」宇文聽紅著眼,擤了一下鼻子,特別嚴肅認真地囑咐他,「你以後一定要娶你愛的人,不要聽媽媽的,她拿著刀逼你都不要聽她的,大不了,大不了……」
讓她死好了。
這是宇文聽心底最自私的想法,瘋了似的,隻想她哥哥解脫,不孝她都認了。
宇文衝鋒卻始終沒吭聲。
怎麼回答呢,他愛的人,注定要做別人的新娘。
「哥,怎麼不回答我?
」宇文聽在電話那頭催促。
剛好,敲門聲響,下人在門外喊:「少爺,夫人請您下去一趟,說徐小姐來了。
」
徐家小姐?
宇文聽剛要問,他哥催她:「進去吧,外面冷。
」
「你別忘了我剛才的話……」
宇文聽的話還沒說完,宇文衝鋒就掐斷了視頻,隨便套了件外套出了房間,下了樓,便看見徐蓁蓁坐在客廳,宇文儒夫婦已經離開了,唐女士端坐著在喝茶。
「跟我出來。
」扔了一句,他直接往門外走。
徐蓁蓁連忙放下茶杯:「伯母,我等會兒再陪您聊。
」
唐女士端莊大方:「嗯,好好玩。
」
徐蓁蓁嬌羞地笑了笑,匆匆忙忙地跟上去。
門口,遇到了宇文覃生,剛到家,一身軍裝,肩上有三顆金星,正值中年,儀表堂堂挺拔俊朗,沒有身居高位的距離感,笑起來穩重卻溫和。
「這是徐家姑娘?
」宇文覃生稍稍打量,和顏悅色。
宇文衝鋒一言不發,神色漠然。
徐蓁蓁擡頭,有些拘謹,禮貌地問好:「伯父好。
」她是第一次見宇文覃生,也大概能明白,為什麼那麼多女人會前仆後繼了。
宇文衝鋒的相貌,原來是隨了父親。
「外面在下雪,早點回來。
」
徐蓁蓁乖巧地應道:「好的,伯父。
」
宇文覃生沒再說什麼,取下軍帽走進了客廳,端坐沙發的唐女士立馬起身:「覃生,你回來了。
」
徐蓁蓁不由得回頭,還是第一次見宇文夫人這般溫柔似水,一點也不像平日裡的陰鬱雍容。
宇文衝鋒先一步走了,她立馬收住思緒,連忙跟上去,他步子大,她有些跟不上,踩著高跟鞋走在雪地裡非常吃力。
漫無目的地走了許久,他突然停下,回頭:「你不知道?
我父親最喜歡乖順懂事的。
」
語氣冷漠又淩厲。
他警告過她,別做不成宇文少夫人,做了宇文二夫人。
徐蓁蓁臉色有些發白:「他、他是長輩。
」
他懶得多說:「自己回去。
」說完就調頭往宇文家別墅走。
徐蓁蓁喊住他,有些失控,大聲地質問:「你就這麼討厭我?
」
宇文衝鋒抱著手,站在雪地裡,嘴角有玩世不恭的笑,隻是眼底一點笑意都沒有,冷若這嚴冬的冰霜:「我說是,你就會放棄?
」
徐蓁蓁毫不猶豫:「不。
」她穿了一身長及腳踝的裙子,站得筆直,神色傲然,「整個江北,能配得起你宇文家,不過幾人,我徐蓁蓁就是其中之一,我為什麼要放棄?
」
宇文衝鋒笑得玩味,許久,收了笑,嘴角有一抹壞意,很是雅痞,反問了句:「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
他從來不用正眼看她。
徐蓁蓁擡頭盯著宇文衝鋒的眼,通紅的眼眶裡全是不甘:「你有那麼多女人,你可以跟她們玩,為什麼我不可以?
我,」聲音微微哽咽了一下,如鯁在喉,「我甚至不介意你有別人。
」
宇文衝鋒卻聽都懶得聽,轉身就走。
身後,徐蓁蓁大吼:「是不是因為姜九笙?
」
一句話,教他停了腳步,回頭,眼神冷漠至極:「跟你有關係?
」
他放蕩不羈慣了,真正動怒的時候倒很少,她沒見過他這個樣子,眼裡翻湧的全是灼灼怒火。
徐蓁蓁明白了,她這是觸到了他的逆鱗了。
「果然是她。
」她冷笑,語氣篤定。
宇文衝鋒不置可否,回了身,走近幾步,他撣撣肩頭的雪,語氣像輕描淡寫:「我這個人一般不跟女人記仇,可如果扯上了姜九笙,那另當別論。
」
細看,他眉眼裡,找不到一絲溫度,全是淩厲。
徐蓁蓁張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從來不知道,宇文衝鋒也會為了一個人這樣動怒,這樣盛氣淩人。
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他調頭往別墅走,鈴聲響了,他把手機放在耳邊。
許叔在那邊心急如焚地喊:「少爺,您快回來,夫人出事了。
」
出事了,又出事了……
風雪纏綿,下得溫柔,電視裡,春節聯歡晚會已經開始,這個點,大概家家戶戶都圍坐一團,歡聲笑語地吃著團圓飯。
餃子才剛端上桌,時瑾的電話響了,沒有來電顯示,時瑾看了一眼號碼,微蹙眉頭,接了電話:「喂。
」
隔了幾秒鐘,電話裡傳來沙啞無力的聲音:「是我,宇文衝鋒。
」
時瑾離開座位,去了陽台:「有什麼事嗎?
」
他開口,聲音艱澀:「能請你給我母親主刀嗎?
」
時瑾看了看時間,八點四十。
他問:「心外病症?
」
「不是,創傷骨科。
」停頓了很短的時間,宇文衝鋒補充,音色壓著,聽上去低沉,像無波無瀾,「是割脈,肌腱神經斷裂,院長向我推薦你主刀。
」
神經連接手術的難度太高,要求很強的縫合能力,整個天北,外科縫合技術,無人能與時瑾匹敵,便是創傷骨科的主任醫師,也自認由時瑾主刀成功率會更高,即便不是時瑾擅長的心外領域。
時瑾聽完沒有猶豫,很快做了決斷:「我二十分鐘後到醫院。
」
電話裡沉默了很久,傳來宇文衝鋒低啞的聲音:「謝謝。
」
「不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