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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寵》第122章

掌心寵 泊煙 4064 2024-05-01 15:26

  第122章

  兩日後,顧行簡帶著夏初嵐前往府衙。

  明明不是太遠的路程, 顧行簡卻叫了馬車。
淩晨下了場不小的雨, 路面有些結冰,馬車走得不快。
夏初嵐的下半身蓋著毯子, 手裡抱著暖爐,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這兩日都是早出晚歸, 每天睡不到兩三個時辰。
他不累嗎?

  夏初嵐擡頭看他。
他閉著眼睛,呼吸很輕, 好像是睡著了。

  他的側臉比正面好看,大概是鼻樑很挺,又看不出胖瘦來。
他如果吃胖些, 臉上有肉, 應當也是好看那一掛的。
她看著他微微出神,隻覺得老天真是偏愛他。
三十幾歲的人, 臉上卻看不出任何時光的痕跡。
若非要說有時光的印記,便是這身出眾的氣質了。

  有時站在人群裡, 一眼也能注意到。

  「看我這麼入神?
」他忽然開口,嘴角帶著很淺的笑意。

  夏初嵐連忙收回目光,卻已經被他抱到身前, 不由分說地低頭吻她。
他的吻技在短短時日內已經爐火純青,若不是她親身經歷,根本不相信這人在數月前還沒碰過女人。

  他的舌頭壓在她口裡,吸吮她的香津。
她幾乎喘不上氣來,張著小口吞嚥他, 已經沒辦法分心管他伸進裙子裡的手。

  這幾日他雖然早出晚歸,但每晚回來,也不管她是不是在睡,都會要她。
大概是她偷偷離開都城真的刺激到他了,他要把分開的那數日都給補回來。

  「不要……外面有人……」夏初嵐的雙手抵著他的胸膛,意亂情迷地叫道。

  六平已經聽到馬車裡的動靜,硬著頭皮說:「相爺,姑娘,我們快到了。

  顧行簡這才作罷,幫她整理好衣裙。
夏初嵐都不想下車去見人了,他現在越來越沒有顧忌,剛剛她差點就……她仰頭咬他的嘴唇解氣,顧行簡失笑:「丫頭,你還想來?

  她連忙爬到馬車的另一頭坐著了。

  馬車到了府衙門前,顧行簡先下去,然後伸手把夏初嵐抱了下來。
六平站在旁邊看著,以前姑娘獨來獨往,風風火火的,好像根本就不需要男人。
現在整日跟在相爺身邊,大概是相爺的氣場太強了,直接把姑娘都壓住了。
而且相爺經常抱姑娘,感覺都要把姑娘養嬌氣了。

  蕭音剛好也下了轎子,看到夏初嵐和顧行簡。
她沒想到顧行簡竟然親自來了。
顧行簡一隻手牽著夏初嵐,夏初嵐肩上裹著兔毛的裘衣,底下是杏色的金絲散花褙子和同色的綢裙,雙手拉著顧行簡的手腕,仰頭跟他說什麼。
顧行簡低頭傾聽,目光專注而溫柔,根本沒有注意旁人。

  蕭音一直認為夏初嵐很美,但那種美帶了幾分清冷,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但嫁給顧行簡之後,她的清冷就像冰雪消融一般,全力地為她身旁的這個男人綻放。

  這種美,便有驚心動魄之感了。

  蕭音感慨,夏初嵐還真是好命。
男人一個兩個都為她傾倒不說,各個將她視若珍寶。
被這樣位高權重的男人寵愛著,不知是何等幸福。

  夏初嵐跟顧行簡說完話,才發現蕭音站在不遠處看他們。
蕭音沒有理會他們,逕自先進到府衙裡去了。
今天別說是顧行簡在這裡,就算是皇帝親臨,她也不會改變主意,定要為蕭家討回公道。

  蕭昱早就到了,但他這人本就不善言辭,鳳子鳴隻是讓人給他奉了茶水,兩個人便相顧無言地坐著。
鳳子鳴昨日想去看望蕭碧靈,她到底是他的未婚妻子,他不能不聞不問。
但蕭碧靈已經回都城去了。

  鳳子鳴還覺得奇怪,蕭碧靈是驕縱了些,但也不是碰了根釘子就會後退的人。
這回是怎麼了?

  但他也不敢問蕭昱。
兩個人就這麼僵坐著,喝了幾碗茶,直到顧行簡一行人進來。

  他們起身見禮,顧行簡擺手道:「今日並不是正式升堂,不用多禮。

  蕭音看到他們相互之間都是認識的,手緊緊地捏著帕子,強裝鎮定。
她也沒什麼好怕的,難道這些當官的還能顛倒是非黑白不成?
州府有司理院,再往上有一路提刑司,都不成還有都城的登聞鼓院,她不信沒有地方可以伸冤。

  眾人都坐下來,鳳子鳴向蕭音介紹了堂上的人,便吩咐衙役將孫從章帶上來。

  孫從章垂著頭走進公堂,一身落魄。
他原本想辦好這差事,可以受王律舉薦,在大理寺提上一提,反正也不是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可沒想到撞上了顧行簡,現在別說是提了,別把命搭進去都算好的了。

  蕭音看到孫從章十分驚訝,上前兩步:「孫先生,您怎麼變成這樣?
是他們對您動刑了?

  孫從章沒有說話,鳳子鳴說道:「孫從章,將你所知道的事情如實說出來吧。

  孫從章被顧行簡磨了兩日,早就沒有脾氣了,低聲道:「蕭家娘子,我是受人所托,你可千萬別怪我。
那些憑票是別人給我的,要我交於你手,以誣陷夏柏盛。
當年沉船的事的確是個意外,夏柏盛非但沒有侵吞你家的家產,還給過你爹一張便錢務的憑證,值不少錢。
隻不過你爹當時想不通,將錢都輸到賭坊去了,還欠了不少,這才是蕭家衰敗的真正原因。

  蕭音踉蹌一步,搖頭道:「你說謊!
我爹一向潔身自好,怎麼可能賭錢?
一定是你們串通好了,我這就去司理院……」她轉身便往外走,夏初嵐上前幾步攔住她,說道:「蕭音,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僅僅是幾張憑票,何以認定是我爹侵吞了你家的家財?
而且你自己仔細想一想,若果真如此,你娘在世時,還會希望你嫁到我們家嗎?
要想查清你爹是否賭錢也不難,隻是需要時日。

  蕭音受到打擊,一邊搖頭,一邊後退,直到碰到堂上的圓柱。
她茫然地望著滿堂的人,他們的臉都不清晰,最後她的目光落定在面前的夏初嵐臉上。
她對孫從章拿來的證據深信不疑,就是因為她需要一個理由去振作。
她以前活得太委曲求全,所以她根本不在乎那些東西的真假,她隻要知道這些東西能支撐她鬥垮夏家。

  可現在撐著她的這些東西都要崩塌了。

  「那夏謙的事呢?
他思慕自己的親妹,還有二夫人打傷我弟弟……」蕭音不死心地說道。

  蕭昱這個時候站起來,走到夏初嵐的身邊。
他很高大,也十分英俊,隻是表情帶著肅殺之意。
蕭音有些畏懼地縮了縮身子,隻聽他說道:「夏初嵐是我父親的親生女兒,也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她跟夏家並沒有血緣關係。

  蕭音聞言震驚,但比她更震驚的是鳳子鳴。
鳳子鳴幾乎要從椅子上站起來,但想到旁邊坐著的顧行簡,還是忍住了。
夏初嵐竟然是蕭家的女兒?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想當初他去夏家時,因為她的身份而百般看不上她。
現在隻覺得像被狠狠扇了一個耳光。

  夏初嵐能讓蕭昱親自出面維護,至少表明蕭家是很看重她的。
難怪那日蕭昱斥責蕭碧靈。
鬧了半天,蕭碧靈和夏初嵐乃是親姐妹。
蕭碧靈那麼說夏初嵐,蕭昱自然看不過去。
蕭碧靈大概也知道了這件事,覺得無法接受,才著急返回都城。

  「不可能,夏家從沒有人提過這件事!
」蕭音回過神之後,下意識地否定道。
她嫁到夏家的日子也不算短,可從未聽任何人提起過。
夏柏盛夫妻一直待夏初嵐很好,誰也不會想到她不是親生的。

  蕭昱接著說道:「她身份特殊,連夏老夫人都瞞著。
但夏家的二房都知道了,一直幫著保守這個秘密,他們自然不會告訴你這個外人。
夏謙知道她的身份,而且也從未做過踰矩之事,這不算背德。
至於你弟弟的傷,你自己清楚是怎麼回事。
我隻要派手下抓幾個你們蕭家的下人,自然能問出始末。

  蕭音雖是內宅婦人,也聽過皇城司的手段。
她覺得他們聯合起來,隻是為了維護夏謙才編了這麼個說法。
但崇義公府不是普通人家,那是前朝的皇族。
這麼大的事,連崇義公的長子都在這裡作證,不會是假的。

  蕭音沉默了。
她的手攥著那份沒有投出去的訴狀,身上一直繃緊的一根弦好像斷了。
所有人都站在夏初嵐那邊,她一個人猶如在做困獸之鬥,再掙紮又有什麼意義呢?

  罷了。

  她苦笑了下,不理會任何人,自己往外走。

  其實一開始就錯了。
她不該執著於嫁給夏謙,執著於一份不屬於自己的感情。
也許她找個平凡而又愛她的人,會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
但現在明白已經太晚了。
她的心千瘡百孔,很難再去愛一個人。

  現在連復仇的理由都沒有了。
她覺得身心俱疲,有種茫然的感覺。

  「蕭音,你等等。
」夏初嵐追出來,叫住蕭音。

  蕭音回頭看著她:「我不會再去投訴狀了,你身後一個宰相,一個崇義公府,我都惹不起。
你還想如何?

  「你是不是將大哥給你的田產莊園拿去抵押,才有錢開了這麼多的鋪子?
」夏初嵐問道。

  蕭音目視前方:「此事好像與你無關吧?

  夏初嵐繼續說道:「普通的質庫不會借給你這麼多錢,就算借也肯定開了很高的利錢。
你所賺的錢,光還那些利錢就很吃力吧?
而且如果短時間內不能還清款額,利滾利,會越來越多,就是個無底洞。
如果夏家願意幫你還錢,然後再以一分利將這些錢借給你,你能否同意放下過往的一切?

  蕭音以為自己聽錯,說道:「我搶了你們夏家不少生意,你卻要借錢給我?
你不怕夏家日後被我壓制得無法翻身?
而且,你不姓夏,夏家還能由你說了算?

  夏初嵐走到蕭音面前,平靜地說道:「生意場上有競爭十分正常,至少我現在說話還是算數的。
我之前讓你管家的時候,就看出了你的天賦,你願意重新振作學做生意,這是好事。
夏家的確欠了你的,我相信二叔二嬸也會同意。
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的提議,放過夏家,也放過自己,真正重新開始。

  蕭音盯著夏初嵐許久,什麼話都沒有說,逕自坐上轎子走了。

  顧行簡和蕭昱從府衙裡面出來,鳳子鳴跟在他們後面說道:「下官會將孫從章說的話寫一份供詞,上交刑部。
府學那邊,下官也會親自去說明,讓他們恢復夏謙參加春闈的資格。

  蕭昱冷冷道:「夏謙的事不急。
等我回都城稟報父親之後,再做定奪。
」他可不想這麼便宜了夏謙那小子,得讓他多受些煎熬。
今日他們不過是為了夏初嵐,才退一步維護了他的名聲。
蕭昱心裡是很鄙視夏謙的。

  顧行簡與他心照不宣,也沒有反對。

  鳳子鳴應是,目送這兩撥人各自離開,心中感慨萬千。

  夏初嵐流落在外多年,崇義公必定心懷愧疚,隻怕會加倍地對她好。
這點光看蕭昱的態度就能知曉。
當初若他沒有門第之見,娶了夏初嵐,那麼憑著崇義公父子對她的憐惜,今後他的仕途會更加坦蕩。
反觀蕭碧靈,因為夏初嵐的回歸,恐怕要失寵了。

  他自嘲地笑笑,命運有時常常出其不意。
縱使人百般算計,也鬥不過它翻雲覆雨的手。

  隨從看他站在府衙門外半天不進去,便問道:「大人,您在等什麼人嗎?

  「沒有,大人我想去泰和樓喝酒了,你隨我一起吧。
」鳳子鳴笑了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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