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大少整個人都不好了。

　　「阮小姐，收弟子的條件就不能稍微放寬鬆一點嗎？
我才二十二歲，隻比十歲大十二年而已。
」

　　阮柒：「……」

　　你這是放寬鬆一點嗎？

　　這是億點！

　　都大一輪了兄弟！

　　小姑娘一臉無語，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吐槽。

　　餘燼修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點過分。

　　他咳了一聲，心虛的道，「要不……阮小姐你再幫我想想辦法？
我真的很想學中醫。
我連『餘醫生』那個微博帳號都要改了，準備改成『中醫餘醫生』，以後用來跟大家科普中醫小知識。
阮小姐，求求你了，你就收了我吧！
」

　　走進來拿東西的聶珩正好聽到最後一句話，嚇的差點劈個叉。

　　他驚恐的看著阮柒餘燼修：「師姐，你們在說什麼？
！
誰要收了誰？
！
席爺知道嗎？
！
」

　　這麼明目張膽的給席爺帶綠帽，餘家大少是瘋了嗎？
！

　　阮柒看著自家腦洞大開的狗師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小狗子，把你的腦洞收一收呀。
餘先生是在求我收他做弟子！
」

　　「啊……」聶珩後怕的拍了拍胸口，「還好還好，不用見血了。
不過師姐，餘大少都這麼大了，不符合咱們師門收入室弟子的標準啊。
」

　　「我可以當外室弟子！
」餘燼修立刻熱情表示，「我不要名分！
也不用記入師門名冊！
隻要能讓我學中醫，讓我當個小助理都可以！
」

　　「這個……也不是不行哈。
」聶珩看向阮柒，「師姐，你覺得呢？
」

　　「唔……」

　　阮柒摸了摸小下巴，在餘燼修無比期待的目光中，緩緩點了下頭。

　　「我們師門沒有外室弟子這個說法，所以我不能收你做徒弟。
不過既然你這麼想學，那就做我的助手吧。
沒事的時候你可以來大仙店給聶珩學習中醫，我也會定期向你授課。
但我有兩個要求。
」

　　餘燼修：「你說！
」

　　「第一，不許半途而廢。
」阮柒豎起一根手指，「每隔一個月我都會進行考試驗收你的學習成果。
兩次不合格，你以後就不要再學了。
」

　　「沒問題！
學習考試背書我最拿手！
」學霸餘燼修拍著胸脯答應。

　　阮柒滿意的點點頭，繼續道：「第二，你要做好本職工作。
對接醫院的合作，必須給我搞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不許因為沉迷學習就影響工作進度。
當然，我也不會讓你太累，安排的工作量都會在你的身體承受範圍之內。
如果你能做到這一點，我就讓你做我的助手。
」

　　「我能做到！
」

　　餘燼修想也不想就斬釘截鐵的回答。

　　「我爸從小就教育我必須要有責任感，所以阮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把你交代給我的工作圓滿完成！
」

　　阮柒對餘燼修他父親餘玉容的人品還是很相信的。
那位歷史學教授是真的有責任心，上過好幾次新聞的那種。

　　「既然這樣，那等你把醫院那邊的工作辭了後，就儘快上崗吧。
我這邊缺人，你儘快呀。
」

　　餘燼修拍著胸脯答應下來。

　　兩個人又針對未來的工作計劃探討了幾句，二十分鐘的針灸時間就到了。

　　阮柒把銀針拔掉，拿著配好的小藥丸，和餘燼修離開了大仙專賣店。

　　「阮小……不對！
應該叫你阮老師了。
」餘燼修開心的俊臉通紅，「我回去後就辦辭職手續。
不過醫院那邊交接工作需要一星期，我下周上崗行不行？
」

　　阮柒：「可以呀。
你自己看著辦，上崗之前告訴我一聲就好。
」

　　「對了，還有一件事！
」餘燼修拍了下額頭，「瞧我這腦子，差點忘了。
阮老師，你這幾天有時間嗎？
我有個朋友親戚家的弟弟眼睛看不見，你能幫忙去看一看嗎？
」

　　「眼睛看不見？
」阮柒將藥箱遞給坐在車裡的莫嵐，隨口問，「是天生還是後天導緻？
去醫院看過嗎？
」

　　餘燼修：「看過。
醫生說是心理因素引起的，失明十年了。
」

　　心理因素導緻失明十年，這時間實在是有點長。

　　阮柒驚訝的擡起頭，「你朋友的弟弟受過重大的心理刺激？
」

　　「是呀。
」餘燼修點點頭，嘆了一口氣，「我聽我朋友說，他那小表弟十年前被人拐走過，好不容易才被救出來。
」

　　阮柒臉色微變，關車門的手猛地頓住。

　　餘燼修沒注意到她的變化，繼續道：「那小孩回來後自閉了好幾個月，恢復後就看不見了。
這些年看了不少心理醫生，眼科專家也都看過。
但都是一個檢查結果，精神刺激太大，導緻功能性失明。
心理醫生說，他可能是在被人販子拐走後看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潛意識產生自我防備，所以才會失明。
阮老師，這種情況你能治嗎？
」

　　阮柒沒有回話。

　　餘燼修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少女好似在走神，露在口罩外面的桃花眼中明明滅滅，帶著看不動的思緒。

　　「阮老師？
你想什麼呢？
」

　　阮柒被餘燼修的聲音叫回神。

　　她緩緩眨了下眼，收回眼底的晦澀，問，「你那個朋友的弟弟，是在什麼地方被拐的？
十年前的哪一天？
」

　　「哪一天我不知道。
不過被拐的地方是上滬市。
」

　　阮柒：「確定嗎？
上滬市的哪裡？
」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我隻知道那小孩的老家是上滬市，後來因為被拐過，心理陰影太大，他家才搬來了帝都。
怎麼了阮老師？
」餘燼修面露疑惑，「你怎麼對這個這麼感興趣？
」

　　阮柒深吸一口氣，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

　　「沒事呀，就是覺得小孩子挺可憐的。
」

　　「可不是嘛，人販子都該碎屍萬段！
我朋友說，他小表弟以前可活潑了。
可自從被救出來後，整個人都變了。
不敢出門，不敢和陌生人說話。
剛失明那兩年，連生活都不能自理。
真是造孽啊。
」

　　餘燼修感慨了一番，忽然想到，「誒？
我突然想起來，那小表弟現在也是十九歲。
阮老師，他跟你同歲吧？
」

　　阮柒掩在口罩下的臉色微微泛白。

　　「是呀，同歲。
」她用力抓緊車門邊緣，自言自語般輕聲道，「……怎麼會這麼巧呢。
」

　　「的確挺巧的。
」餘燼修點了點頭，「那阮老師，你這幾天有時間嗎？
沒時間也沒關係，等你什麼時候殺青了，能跟我去看——」

　　話未說完，就被阮柒打斷。

　　「我有時間。
」她將發涼的手揣進連衣裙口袋裡，「明天可以嗎？
」

　　餘燼修連忙點頭，「可以可以！
什麼時間都可以！
那阮老師，明早我去酒店接你？
」

　　阮柒：「好。
明早八點，酒店見。
」

　　……

　　告別了餘燼修後，阮柒鑽進車裡坐好。

　　莫嵐踩下油門，車子緩緩駛離大仙專賣店。

　　車內一片安靜。

　　坐在後排的阮柒閉著眼，插在連衣裙口袋裡的手微微顫抖。

　　在YL國的時候，她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一群被拐的孩子，還有一個叫江初年的可怕男人。

　　回國後，她讓溫然查遍整個華國，查到的所有叫江初年的男人，都不符合她夢中見到那人的長相。

　　不過，雖然沒有查到江初年，但溫然查到了另外一件事——

　　十年前的8月20號，在上滬市發生過一起轟動全國的兒童拐賣案件，簡稱8·20事件。

　　而這個案件的犯罪首腦，姓江。

　　江初年，江姓犯罪首腦，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阮柒不相信這是巧合，也不覺得自己的夢境是假的。
她讓溫然繼續調查，卻沒想，還沒等查清楚8·20事件的真相，餘燼修竟然給她帶來了一條新線索。

　　朋友的小表弟、十年前、上滬市、人販子、心理刺激導緻失明。

　　這個小表弟會不會就是十年前8·20事件的倖存者？

　　從他口中……能不能知道更多的事？

　　阮柒心臟砰砰直跳，潛意識裡生出一種期待和恐慌。

　　似乎……她的內心非常抗拒尋找真相這件事。

　　系統裡的白璃將阮柒和餘燼修剛才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急的頭髮都要掉光了。

　　怎麼辦？

　　那個眼睛失明的小表弟會不會真的是當年事件的失蹤兒童之一？

　　如果讓他和阮柒見面的話，阮柒會不會受到刺激想起十年前的那些事？

　　萬一她承受不住那些回憶，直接瘋了該怎麼辦？

　　白璃急的直上火，恨不得虛體凝實從系統裡飛出來把阮柒綁回家去。

　　但是以他現在的靈力，他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阮柒離真相越來越近。

　　「白璃叔。
」小姑娘的聲音在系統裡響起，「你說，如果我之前推測的都是真的。
那餘燼修朋友的那個小表弟，會不會就是和我一起被拐走的那批孩子？
」

　　「……」白璃不敢說，也不敢動，甚至連呼吸都帶著心虛。

　　阮柒也沒指望他回答，繼續自言自語般道：「也不知道溫然哥哥查出什麼來沒有。
當年8·20事件鬧得那麼大，國內竟然一張照片也沒有，這太奇怪了。
還有那個江初年，怎麼會查不到呢……」

　　「……」白璃繼續不敢說、不敢動，生怕心虛之下說漏了嘴。

　　－－－－－－題外話－－－－－－

　　爆更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