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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祖宗甜又野》第1249章 番外28 他永遠愛她

他的小祖宗甜又野 戰西野 4276 2024-05-15 16:12

  沈知謹從上午等到了中午,又等到下午。

  天色將黑的時候,一抹涼意覆上額頭。

  他仰頭看了眼。

  下雪了。

  ……

  這是今年京城的第一場雪。

  細碎瑩白的雪花從黑色的天空飄落而下,昏黃路燈映照,地面很快覆蓋一層積雪。

  寒風凜冽。

  路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安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呼吸。

  沈知謹依舊站在那裏,肩背挺直,身影隱沒在黑暗與風雪中。

  畫展下午五點就該結束了,但直到現在,她還沒回來。

  他微垂著頭,靜默等待。

  ……

  雪越下越大,女生宿舍樓下一片白茫茫。

  冬青樹的枝葉間盛著一捧捧白雪,路上的積雪越來越厚。

  終於,有腳步聲傳來。

  沈知謹擡眸看去,正要上前,卻忽而頓住。

  她回來了。

  但身邊,還跟著一個少年。

  身量挺拔,氣質溫潤。

  五官看不太清晰,隻能看到流暢優越的側臉線條。

  沈知謹怔在當場。

  他知道她是和其他人約著一起去看畫展了,卻不知道對方竟是個男生。

  兩人並肩而行,那男生手裏拿著傘,卻沒有撐起。

  雪紛紛揚揚落在他們身上。

  她側著臉看他,嘰嘰喳喳說著什麼,眼睛晶亮,眉宇間的興奮和歡喜如此清晰。

  他唇角噙著淡淡笑意,不掩寵溺。

  沈知謹忽然覺得有些缺氧。

  他深吸口氣,冰涼清冽的空氣灌入胸腔,又冷又疼。

  原來有資格幫她撐傘的,不止他一個。

  原來她嬉笑吵鬧,眉眼彎彎,也不止他一人見過。

  原來她的偏愛與熱烈,更並非是他獨有。

  ……

  「三哥,那我回去啦!

  顧聽茵在宿舍樓下站定,沖顧聽雲揮手。

  顧聽雲擡手將她頭上的雪輕輕拍落,看她鼻尖被冷風吹得有些發紅,心疼又無奈。

  「就是下場雪,這麼高興?

  「這是我第一次見這麼大的雪誒!

  港城四季如春,柏城氣候也是溫暖濕潤,偶爾能飄個零星的雪花就很了不得了,現在看到這麼大的雪,她當然興奮,以至於乾脆讓司機把車停在了校門口,非要走回來。

  顧聽雲到底寵她,連傘都沒打開,就這麼一路陪著。

  他挑了挑眉:

  「我今晚的航班,馬上就要走了,你就沒有一點兒不捨得?

  「三哥。
」顧聽茵攤手,嘆氣,「我這幾天可是什麼事兒都沒做,全拿來陪你了。

  顧聽雲屈指敲了敲她的額頭。

  「還不是你來京城之後心就野了,平日連個電話都不知道多打。

  顧聽茵神色糾結:

  「我要給三哥打一個電話,接下來就還得給爸爸媽媽、大哥二哥打。
上次連聽瀾都開始鬧了,說我冷落他呢!

  心累。

  顧聽雲認真思索片刻,勉強接受了她的解釋。

  「行,這幾天辛苦我們家茵茵當地陪了。
快上去吧,別凍著。

  顧聽茵沖他一笑:

  「三哥送我回來,那我目送三哥走!

  顧聽雲輕笑了聲。

  等他拐過彎,徹底消失在視線中,顧聽茵才收回目光,打算上樓。

  餘光一錯,卻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挺拔清雋的身影。

  她愣了下,又定睛認真看了眼。

  「沈知謹?

  天已經徹底黑了,他站在暗處,以至於她剛才竟然一直沒看到。

  他的面容藏在夜色與路燈交錯的陰影中,看不清情緒,隻定定看著她,眸光晦暗。

  她心中一喜,連忙跑了過去。

  「沈知謹,你怎麼來——」

  到了近處,她才發現他頭上肩頭都落了雪,似乎已經在這裏等了很久。

  她緊張起來,下意識去摸他的手,像是冰塊一樣。

  「你手怎麼這麼冰?
你、你是來找我的?
等很久了嗎?

  沈知謹掙開她的手,聲色清淡平靜,卻似染了幾分霜雪般的寒意。

  「沒有很久。

  顧聽茵低頭看了眼空落落的手。

  「今天過來,本來是想給你送東西的,不過,看來你並不需要。

  他說著,輕輕吐出口氣,

  「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就走了。

  他轉身,邁開早已站得僵硬的雙腿,準備離開。

  顧聽茵連忙去拉他的衣袖。

  「等等!

  但沒碰到。

  他留在這裏,似乎就是為了跟她說這句話的,說完就走,步履匆匆。

  不知為何,背影竟似乎帶了幾分狼狽,像是在逃。

  他怕再多停留一秒,胸腔內那不斷衝撞的情緒就會失去控制。

  「沈知謹!
你等等!

  顧聽茵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很顯然,沈知謹的確在這裏等了很久。

  怎麼能就這樣讓他走?

  以往她走路比他慢,他總遷就著,現在他執意要走,她哪裏追的上。

  兩人之間的距離漸漸拉開。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沈知謹的心也在不斷下墜。

  他想要回頭,卻又不敢。

  剛才所見的畫面不斷在腦海之中回放,陌生而強烈的心緒佔據他的所有。

  他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他不知道如果留下來,再多看她一眼,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後方的腳步聲忽然頓住,似乎是她停下了。

  他抿了抿唇。

  她果然已經連一句話都懶得與他多言。

  而她剛才分明一直目送那個人離開,直到看不見任何蹤影。

  他忍下心底湧上的酸澀與尖銳的疼痛,腳步卻又不由得放慢。

  不知道在奢望什麼。

  急促的喘息聲忽然從身後傳來。

  他一驚,回頭看去,就見顧聽茵正彎著腰,一手緊緊按著胸口,臉色漲紅,難受至極地呼吸著。

  他腦子一空,立刻快步沖了過去,扶住了她:

  「茵茵!

  她這樣子,看起來像是過敏發作了。

  他心中焦急萬分。

  「你怎麼樣?
是錯吃了花生嗎?

  顧聽茵的手緊緊抓住他的,似是極為痛苦。

  他擔憂又心疼,急急道:

  「別怕,我帶你去醫院。

  顧聽茵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他正要把她抱起,卻忽而聽到一道悶笑聲。

  他忽而僵住,所有動作靜止。

  顧聽茵直起腰,揚起小臉看他,此時她被他半抱在懷裏,這麼一擡頭,距離瞬間拉近。

  她杏眼彎起,眼眸晶亮,得意又狡黠。

  哪裏有半點過敏的樣子?

  她在騙他。

  意識到這一點,他心頭所有緊張焦慮惶恐,齊齊凍結。

  取而代之的,是後知後覺的、鋪天蓋地的荒唐與憤怒。

  顧聽茵眨眨眼,跟他撒嬌。

  「不用去醫院的,你抱抱我,我就好啦!

  沈知謹沉默下來。

  顧聽茵終於發現他此時的臉色格外冷冽,眸色沉沉。

  她有些害怕起來,小聲:

  「阿謹,我和你開玩笑的,你生氣啦?

  可是他剛才都不理她,她隻能這樣把他哄回來啊。

  而且他剛才第一次喊她「茵茵」呢。

  他忽而鬆開她,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

  顧聽茵終於急了。

  她知道他這是真的生氣了。

  「沈知謹!

  沈知謹這次沒有任何猶豫,連背影都帶著冷意。

  她慌張起來,不知所措地喊:

  「你、你剛才不是說,有東西要給我嗎?

  沈知謹驟然停住腳步。

  畫展的門票。

  然而畫展早就已經結束了。

  他唇瓣緊抿,腦子裏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忽然斷裂。

  他轉身朝著她走去。

  顧聽茵見他回來,終於鬆了口氣,連忙跟他道歉。

  「我剛剛不是——」

  他似乎沒有打算,也沒有耐心聽她的解釋,走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她被他掌心冰涼的溫度冷得瑟縮了一下。

  他失去理智,把她拉到懷裏,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俯首吻了上去。

  顧聽茵驟然睜大眼睛。

  他真的在風雪中等了太久,連唇瓣都是冷的。

  貼上來的一瞬,她整個人猶如過電,輕輕顫抖著了下,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吻得很急,似是裹挾著急急風浪,將她吞噬。

  有滾燙星火自冰冷的冰層下迸發,將一切都傾覆。

  她隻能被迫承受,漸漸缺氧,隻能抓緊了他的手,低低急促喘息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停下。

  她被他緊箍在懷裏,頭昏腦漲的,臉色漲紅地仰臉看他,連話都說不全了。

  「沈、沈知謹……你、你……」

  沈知謹閉了閉眼,理智終於回歸。

  他真是瘋了。

  「對不起。

  他鬆開她,聲音沙啞。

  隨後,他從口袋中取出了什麼東西,放入她手中。

  顧聽茵下意識低頭去看,忽而怔住。

  那是兩張宗佩畫展的門票,時間是……今天。

  所以,他其實是來給她送門票的?

  不,他是來請她一起看畫展的。

  顧聽茵忽而意識到了什麼,失聲:

  「所以,你、你從上午等到了現在!

  是又如何,那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既然已經有人陪你看過了——」

  沈知謹深吸口氣,好不容易才一字一句念出剩下的話,

  「這東西,你扔了就是。

  顧聽茵緩緩睜大眼:

  「剛、剛才你都……看見了?

  沈知謹看著她的眼睛,喉結滾動,艱澀出聲。

  「你想怎樣都可以。
但是,顧聽茵,以後別再跟我開這種玩笑。

  以為她過敏發作的一刻,他的心跳都驟停。

  他從來不知道,他這麼害怕失去她。

  然而這隻不過是她的玩笑。

  所以才會如此憤怒,才會這麼失控,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自從遇上她,好像一切都開始偏離既定軌道。

  無法掌控,隻能服從。

  顧聽茵眼睫微顫,而後低頭認真將那兩張皺褶的門票撫平,規規整整收了起來,小心放到了自己的包包裡。

  她嘟囔著:

  「這是你第一次主動請我去看畫展呢,怎麼能扔?

  然而這番行為隻會讓他誤會,繼而生出不真切的奢望。

  他得到什麼,卻又貪婪想要更多。

  像是永遠不知滿足。

  他咬牙:

  「顧聽茵,你——」

  「畫展明天還會繼續進行,我們明天一起去好不好?
」她復又擡起頭,問道。

  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明明前一刻已經下定決心,可她這麼軟聲細語的一句,他就再次動搖。

  她怎麼能這樣。

  他的手緊了又松,拒絕的話在唇齒間徘徊。

  該拒絕的。

  在看到剛才的一切之後,他當然是該毫不猶豫拒絕的。

  可這個人是她。

  他怎麼拒絕。

  「早知道應該昨天就把三哥趕回去的。

  她輕輕撇嘴。

  他腦子一懵,怔怔看她。

  三……哥?

  顧聽茵也在看他,大約是難得看到他這般反應不及的神色,她忍不住笑起來。

  「沈知謹,你怎麼連我三哥的醋也吃啊?
他好不容易來京城一次,所以這幾天我就一直陪他到處逛呢。
他來的突然,我就沒來得及跟你說。

  她說著,又往旁邊遠遠看了眼,壓低了聲音。

  「還好他已經走了。

  要不然看到這一幕,還不知道要怎麼收場。

  沈知謹唇瓣微動,卻不知該說什麼。

  「都怪他,我都和他一起看了那麼多次畫展了,不缺今天這一次,可你第一次請我,我居然錯過了。

  她懊惱地皺起小眉頭,又很快舒展開,

  「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穫。

  她復又擡眸看過來。

  四目相對。

  他像是被看穿了所有心思,瞬間錯開目光,卻依舊慌亂狼狽萬分。

  「沈知謹。

  她喊了他一聲,他下意識又看了回去。

  雪飄揚而下,風拂動她的頭髮,有些淩亂。

  她一隻手捂住依舊在劇烈跳動的心臟,紅著臉,杏眼潤澤明燦,唇瓣殷紅,無措又羞窘地開口。

  「怎麼辦啊,我好像,對你高度過敏啊。

  怎麼會,這麼久還沒好。

  沈知謹靜靜看著她,握住她的手,把她抱到懷裏。

  她小聲問道:

  「我是不是,以後都好不了啦?

  他低頭吻住她。

  以後都好不了也沒關係。

  沈知謹永遠都愛顧聽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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