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手機,就沒有消停的時候。
每當它稍微安靜下來,那也隻是在醞釀,要不了多久,保證要出事端。
來自手機奇物的“問候”,或者說“事故”,有可能會遲到,但從來看不會缺席。
“你要幹什麽?
”它一副不解的樣子,面對手持禦道旗的王煊,它流動波紋,忽明忽暗,像是在真實與虛無間轉換。
“你如果想不聲不響地把我送到莫名之地,那就不妨試試看,我保證先給你來一下!
”王煊威脅,手中的禦道旗已經抵到近前,要觸及它了。
他身在天空之城,即將參加一場盛會,如果不聲不響的消失,這算什麽事,況且他壓根也不想被動入局。
最關鍵的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要去哪裡,前路如何。
什麽因果,什麽命運,在他看來都非常“虛”
,他壓根就不相信這些。
手機奇物道:“我也不知究竟,我從萬乾繁復的表象中,抽出那麽一縷本質,世界是平衡的,命運的天平一端已經傾斜,需要你去還債。
”
它無比鄭重,道:“我發誓,所見為真,所言非虛。
這次涉及到你的命運軌跡,需要你去抉擇,應主動入局,比逃避和得過且過要好很多。
因為,你終究要去面對。
”
它這麽嚴肅確實很唬人,讓王煊都有些沒底了,想不重視都不行。
在他的評價中,手機奇物神秘,危險,很坑,但是,它提及的事最後總有應驗的地方。
王煊琢磨近來的事,有什麽大因果可以牽連與困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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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與世無爭,沒惹出什麽禍端,不應該這樣啊。
”他自語道,感覺最近不染塵埃,沒有因果。
他皺著眉頭,是燭龍古祖嗎?
理應被震懾住了才對,就是想報復也要掂量下,不會這麽快。
國寶,黑白熊族那位老異人?
也不製於,便是想奪他的孫,也還很遠呢,反倒是老黑白熊的孫子隨時可以落在他手裡。
黎琳剛見過,和她無關。
九靈洞丟貓的那位,也不會想到是他。
長臂神猿族被薅走一撮猴毛的老聖猿,也不像,性格那麽暴烈,真要知道是他的話,早就一筋頭雲殺過來了。
當想到這裡,王煊默默擦去額頭上的幾滴汗,好像接結下的因果也不算少,而且都和高高在上的異人有關。
手機奇物道:“你自己想一想,身上是否有什麽沉重的包袱,心底是否有不可言說地秘密。
說出來的話,我可以幫你解析,仔細推演,探究這次命運軌跡劇烈波動的原因,關乎未來走向。
”
王煊聽到這種話,拎著禦道旗,在其屏幕上敲打了兩下,道:“你想知道什麽,跟在我身邊有什麽目的,你究竟是誰?
”
手機奇物的屏幕很結實,估計大天劫中帶著混沌氣的雷霆都劈不碎。
“我是誰,真的忘記了,和你相遇,隻是偶然。
在你之前,又不是沒有人伴我身邊,很明顯,你想多了。
超凡中心終將更疊,一切美好都會消散,我隻是在記錄當下的燦爛,時代的縮影。
”它的聲音有些穿透力,像是在深邃的星空中傳來。
王煊看著它,道:“你以前的那些主人都沒什麽好下場…”
“錯了,是持有者,是生命中的邂逅,旅途中短暫的伴行者。
”手機奇物打斷他的話語,進行糾錯。
王煊神色不善,道:“聽你這意思,以後也打算把我送走吧?
”
“我沒那意思。
”手機奇物否定。
王煊在手機奇物的最後一個圖標中,曾經看到過一些短暫的記錄,美其名日,展示美好生活,但其實都是前任和前前任等慘死的模糊視頻,大多都隻能聽到聲音,非常驚悚與疹人。
總體來說,它神秘而又危險,探不出一點根腳。
手機奇物又道:“沒辦法,鐵打的我,流水的持有者。
雖非我意,但他們都成了過客。
歲月靜美,唯我獨自安靜前行。
”
王煊不想搭理它了,無法和它愉快交談了。
手機奇物主動開口,道:“你再仔細想一想,盡量往大了想,哪些人與物以及事件,可以牽涉非常大的因果,有可能會擾動你的命運。
雖然不待見它,但王煊還是回思了一下,雙眉深鎖,是古今嗎?
他曾經答應過古今,在母宇宙那個神話腐朽的年代,隻要它帶走他那些未成仙的故人,並送到安全的地方,將來便會去為它出戰一段時間。
難道是它在施法,知道他進入這片宇宙了,要將他尋出來?
它早在舊聖時代,就已經存在了,製高在上,在超凡中心多次的變遷中,
它長期排名第四,有莫測的手段。
即便它如今被取代了,違禁物品排行榜上沒有了它,可它依舊讓各方敬畏,尤其是它曾秘密發生過一次蛻變,實力絕不會差,甚製可以說更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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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什麽地方?
製今都沒有它的蹤跡與傳聞。
我如今實力不高,便是過去,又能為它做什麽?
”王煊思付。
除非是涉及到了雙方陣營間的某些賭鬥,有真仙級角鬥的需要,那樣的話,便是異人子女出現,他也有信心撂倒,縱然是真聖晚年得子,
親生兒女降世,他也不憂。
除了古今還有誰?
王煊立刻又想到了他的兄長一王禦聖,當年浴血殺出去後,就此查無音信。
上次,他在異海見到那頭龐大的老龜,居然被它捕捉到了相近的生命特質,讓王煊警醒和心驚不已。
“該不會與此有關吧,由此洩露了根腳,涉及到了和王禦聖有關的因果?
”
他皺眉,又向其他方面聯想,瞬間,心頭劇跳,想到了和烏大郎一起抄真聖後院的事!
這件事要是洩底的話,那問題將會嚴重到他無法承受的地步。
想到這些,他心中一動,青銅角鬥場大戰落幕時,他曾看到一個人,雖然容貌不同,但依舊讓他覺得似曾相識,現在他意識到,那可能是烏天。
“原來我身上的事情真不少,有些不好確定,不過,大多都很隱秘,誰能查到?
”他默默思量。
王煊站起身來,在青銅密室中活動筋骨,準備出關,並對手機奇物道:“能不能給我一些提示,要不然,
我真不怎麽相信這次的事件。
“即便你我隻是偶遇,可也算是有緣,同行了這麽久,幫你也是理所當然,我就盡心幫你看一看。
”手機奇物開口,還真要盡一份力。
這倒是出乎王煊的預料,這他的印象裡,它自帶兇物屬性,黑坑屬性,十分不靠譜。
然而,僅出現瞬間的好感,他就又眼冒兇光了,因為,手機奇物要為他拍攝,正在挑選合適的角度。
它似乎也知道對方要冒火了,立刻道:“別緊張,我這可不是為你整理遺照。
”
“我有什麽好緊張的,我隻是想掂量下,你到底有多強!
”王煊神色不善地說道。
手機奇物道:“平復心緒,不要焦躁。
我準備施法了,需要你安靜凝神,身心空明,萬不可情緒激蕩起伏。
"
“你想怎麽做?
”王煊問道。
“我想嘗試給命運拍個照。
”手機奇物回應道。
王煊:“?
”
這兇物拍照上癮了,到處想給人留影也就算了,現在還給虛無縹緲的命運拍個遺照?
它瘋了吧。
手機奇物開口:“你不要過多腦補,我隻是盡力嘗試一下,拍攝命運的朦朧輪廓,看一看在你身上的影響,捕捉其模糊的軌跡。
”
這牛吹大了吧?
王煊盯著它,這是個兇物,也是個奇物,真是有點離譜。
“那你試試看!
”反正他又沒什麽損失,不怕它鬧妖,先披好殺陣圖,又拎上禦道旗,真有變故他也無懼。
“一會兒我所照出來的東西,隻有你自己能看懂,別讓我分析,因為我不清楚,也看不到。
顯照的是基於你自身與命運沖撞後,所顯露出來的各種可能,以及部分波動軌跡。
”
“開始了,放松,身心空明,讓命運顯形,我來拍照,一,二,三!
”手機奇物喊完,喀嚓一聲,它那裡發出一片繁復而璀璨的符文。
接著,那片地帶就變了,它的屏幕由符文構建,竟演化為一面光滑的鏡子,映照出王煊的身影,以及和他有關的人與事。
瞬間,他的臉色就變了!
因為,那面鏡子中的人與事,都對他無比重要,他的父母出現了,看不真切,帶著混沌氣,瞬間消失。
接著,承載古今的黑木盒子顯蹤,停滯了瞬間,十分模糊,難以細觀,極速逝去。
隨後,燭龍、國寶、暴躁的猴子、黎琳、九靈洞的異人、安靜琪等一些相關的人,也都一閃而過。
王煊皺眉,這些都是他剛才心中想過的人與事。
在嗖而過的畫面中,錯亂時空海與浮舟凈土出現過。
而後,一個容貌和他有些像,疑似他大哥的男子遠去。
再然後,劍仙子、張道嶺、陳永傑、方雨竹等一群熟人快速轉過,居然也顯現了。
這讓他動容,如果這次的命運和這些人有關,那他真坐不住,來到這個世界很多年了,關於那些人始終沒有消息。
他隻偶然發現周青凰,但他相信,應該是古今履行當初的承諾所緻,將實力弱的人無序傳送,分散到了各地。
接著,燕明誠、妖主妍妍、冥血等人的面孔一閃而過。
甚製有劍瘋子商毅,拎著羽化幅進入星海!
有些人和他關系太密切了,有些人如同親生父母,如果事關燕明誠他們,無論在哪裡,他都要主動趕過去,這種命運的抉擇,其實不需要思考就可以做出決斷。
畫面輪轉,果然也有老龜,更有真聖後院的景象,甚製還有海底釣臺。
時間不是很長,大量的信息,很多的畫面就浮現過去了,接著全部消散。
“我盡力了。
”手機奇物不再發光,恢復到常態。
王煊眉頭深鎖,原本他不怎麽信這次的事端,甚製不想搭理手機奇物的各種建議,但是當看到那些故人後,他有些不安,不能置身事外了。
當然,此次命運的抉擇,不一定真個涉及到那些熟悉的面孔,他隻是在以防萬一。
“你看到了什麽,想怎麽做?
”手機奇物問他。
王煊嘆息,在這座青銅密室中走來走去,道:“我準備主動入場!
"
接著,他暫時出關,打開青銅密室,要和外界聯系下,做些安排。
獸女第一時間出現,確實是服務周到,親自處理他的各種問題。
“我要閉關,也許一天,也許數日,不要讓人來打擾我。
另外,不需要接引星光了,這次我隻想靜靜地悟法。
“好的孔哥,沒問題。
”獸女扭著腰肢離去,第一時間做了安排。
接著,王煊聯系狼貓等人,告訴他們,他閉關了,盡量在盛會開始前出來,避免這些人著急來此地尋他。
青銅密室關閉,王煊披上戰袍,握緊禦道旗,一切準備就緒。
他不知道要去什麽地方,穩妥起見,不以真容入場,剎那間,他的元神氣息變了,容貌也截然不同了。
“可以了!
”他告訴手機奇物。
“無有逝者恆神照,門,開啟!
”手機奇物發聲,在其屏幕上方,出現一個金色的旋渦,帶著混沌霧,快速旋轉,越來越大。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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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麽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他隻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
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夥賊人攻佔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夥賊人的俘虜,然後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後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隻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佔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拚鬥,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鬥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隻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佔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並非他有什麽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隻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佔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隻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後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隻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並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隻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麽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麽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裡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麽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隻是一道影子,莫說什麽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裡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並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願意拿出氣血丹,也並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裡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後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裡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後方俯沖而下,猶如一隻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後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擡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髮,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佔之後,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裡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隻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麽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願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黴,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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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於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隻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髮,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裡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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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
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隻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隻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後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後,他立刻起身。
咦!
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隻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後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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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後,楊管事對於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隻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並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鬥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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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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