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豫和明達興奮且自豪的將半罐子藥膏拿出來給帝後看,「父皇,母後,這是我們做的胭脂。
」
皇帝看著罐子裡的東西,都不帶停頓一下便大聲的誇讚道:「好!
我們的女兒都會做胭脂了。
」
皇帝便是不用,也是見過皇後和其他嬪妃用的,自然知道胭脂是什麼樣,所以他覺得女兒們做的胭脂壞了。
不過見她們開心的樣子顯然還不知道,皇帝也不想打擊她們,於是使勁兒的誇了她們一頓,轉身卻讓古忠去挑些上好的胭脂給兩位公主上來。
皇帝拉著她們的手笑道:「你們母後養育你們不易,這親手做的胭脂就給你們母後用吧,你們用我給的。
」
長豫和明達沒多猶豫就應了下來,把胭脂罐子往母親懷裡一塞,便當是送給她的了。
皇後:……
她低頭看著懷裡的……「胭脂」,半響說不出話來。
便是她見多識廣,那也是沒見過這種顏色的胭脂的。
看了皇帝一眼,皇後將懷裡的「胭脂」交給尚姑姑,笑著謝過她們的孝心。
夫妻倆和兩個小姑娘說了一會兒話,就在她們兩個依依不捨的目光中帶著「胭脂」走了。
回到正殿,皇帝就討好的捏了捏皇後的手,對尚姑姑道:「把這胭脂收起來吧,梓童,朕抽空出一趟宮,親自給你買上好的胭脂回來如何?
」
皇後將手從他手裡抽掉,笑道:「陛下,妾身沒那麼小氣的,這好歹是孩子們的孝心,還是留著用吧。
」
皇帝就又把手拉回來,笑道:「兩個孩子折騰著做的,也不知道添了什麼東西,顏色看上去還不好,孝心嘛,我們知道就好,不必用的。
我這不也是怕她們不知深淺,萬一用壞了臉怎麼辦?
」
皇後這才給他好臉色,嗔怪道:「她們身邊的人也不是不知輕重的,怎會讓她們用?
」
尚姑姑便適時的插話道:「方子是周小大人拿來的,三人一起做的,剛明達公主身邊的人已經挖了一些送去太醫院,讓太醫們幫著看看能不能用。
」
皇帝便問,「太醫們怎麼說?
」
「人還沒回來呢。
」尚姑姑躬身道:「待人回來了,奴婢讓她過來一趟回稟。
」
皇帝點了點頭,然後和皇後道:「明達和長豫因為周滿帶著,這幾天都玩瘋了,你也管一管,女孩子還是應該以貞靜為主。
」
皇後道:「真是難得,陛下竟會說這樣的話。
」
皇帝愣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以前長豫和明達調皮,都是他寵著,皇後管著,每次皇後要下狠手管時,皇帝都說,「朕的女兒,大氣舒朗一些是正常的,活潑點兒也沒什麼不好的,何必非得要求她們貞靜文淑?
」
皇帝微微有些不自在,覺得自己不是被周滿給氣到了,就是被勝州的事兒給憂愁的。
他給自己找理由,「周滿,太不講信用,明明都應承了不寫醫案,卻出爾反爾,你別讓兩個孩子跟她玩得太密。
」
皇後卻笑道:「但陛下也沒問她的罪,顯然知道她做的是對的。
」
她笑道:「守規矩沒什麼不好的,我近來正想教兩個孩子規矩呢,便先從這一件事開始吧。
」
皇帝沒想到臨了臨了,自己還得成兩個女兒的教材,還是反面的,於是不說話了。
皇後見他沉默了,這才舒心。
去詢問太醫的宮女很快便過來回話了,她低著頭道:「太醫說這不是胭脂,這是面脂,是冬天治臉上乾裂用的,屬於藥膏。
不過太醫們看了方子後說周小大夫刪減了一些藥材,所以便是公主們日常用著也沒什麼事。
」
宮女沒敢說的是,當時兩個太醫研究後道:「這藥量的白芨就是全往臉上糊也沒什麼毛病吧?
用了就用了吧。
」
「明達公主和長豫公主臉腫,還是長了惡瘡?
怎麼用了這個方子做藥膏?
其實還是比不上用白芨散,周小大人怎麼不開白芨散?
」
宮女沒把這些議論告訴主子們,她知道主子們想聽什麼話,反正知道這藥膏能用就行。
皇帝也沒怎麼往心裡去,和皇後笑道:「既然能用,皇後就用吧,不過著顏色,實在是不好看,周滿不是說要帶她們做胭脂?
怎麼做成了藥膏?
果然是大夫,做什麼東西最後都做成了葯。
」
皇後若有所思,便伸手摳了一塊擦在手背上,就見那淺紫色的藥膏化開,擦了擦後手背上什麼都不剩下,自然也沒了顏色。
皇帝也看到了,搖了搖頭,已經認定這胭脂是做壞了的。
抱著胭脂跑回東宮的滿寶卻喜滋滋的和白善炫耀道:「我前段時間在書樓裡看到的方子,這才知道原來手足皸裂還有專門的方子,甚至有醫者便是不春夏都會往手上擦抹藥膏以預防秋冬皸裂。
」
白善拿過木罐子問,「可這會兒我們也用不著呀,離冬天還遠著呢。
」
滿寶道:「這是給我娘和我大嫂大姐的,她們手上常年有口子,白二和白大哥下旬不是就要往家送信了嗎?
我到時候讓他們帶回去。
」
白善點了點頭,還給她,然後問道:「你給了你大嫂,那二嫂三嫂不給嗎?
畢竟千裡迢迢的往回送東西……」
滿寶一愣,撓了撓腦袋後道:「我和明達公主她們就做了一罐,要是再去挖兩小木罐是不是不好?
」
白善好奇,「你就不能自己做嗎?
」
「可以是可以,但休沐隻有兩日,而且有些藥材還是挺貴的,至少百合花瓣就需要不少……」
這東西可不便宜。
白善便認真的替她思考起來,「那你再琢磨出另一個方子來,再去找明達公主她們又做一份,你們不都有差不多功效,卻又有些差別的藥方子嗎?
」
滿寶眼睛一亮,忍不住沖他豎起大拇指,「你這個法子好,那我再琢磨琢磨,我記得當時那本醫書後頭還記了兩個方子,不過那兩個方子是治痤瘡的,上次我看到六哥額頭上就長了一個,做出來還可以讓他先試一試。
」
白善:「他好了吧?
」
「沒事,他常在廚房,肯定還會再長的。
」
白善不知道為何,突然有些同情起周六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