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滿將刀取出來看,聞了聞上面的味道,刀刃有些泛黑,她伸出指腹輕輕地一擦,黑色便粘在她的指腹上,她聞了聞,又伸出舌頭添了一下。
白善:……
他嚇得去捏住她的手,周滿轉頭呸呸兩聲,接過西餅遞過來的水漱了一下口,道:“這毒是從毒蟲身上取下來,應該是蜈蚣一類的毒蟲。
”
周滿轉了一下刀柄,“但毒理……應該不止,還有別的毒草汁液與之混合,隻不過主體一定是毒蟲汁液。
”
周滿心裡瞬間翻過幾張藥方,把刀往白善手裡一塞,帶著鄭辜轉身就走,“走,我們試藥方去。
”
周滿抓了三副藥遞給鄭辜,“讓他們馬上熬藥。
”
“是。
”
周滿原地轉了轉,沉浸意識裡看了一下郵箱,莫先生還沒回話,他多半做試驗去了,看來隻能靠自己了。
從教學室裡分析出來的成分看,其中有一種成分很是霸道,可以快速的在血液中流通,使髒腑衰竭……
如果她有時間,可以慢慢的試一下三副藥哪一副藥最對症,甚至還可以慢慢調整藥方。
但現在顯然沒這個時間。
於是周滿隻能熬了藥後就拿唐鶴試藥,不過這樣做是有明顯後遺症的,他體內遺留的藥毒會很多,對身體影響很大。
周滿坐在床前看著唐鶴沉思。
鄭辜端了一碗藥上來,“師父,你先前吩咐我熬的藥。
”
周滿摸了一下唐鶴的脈,咬咬牙,“給他灌下去,灌三分之一。
”
“是。
”
周滿看著唐鶴艱難的喝下半碗藥,摸了摸他的咽喉,到底一跺腳,一咬牙,閉上眼睛和科科道:“買一管綠色的藥劑。
”
科科冷靜的道:“藥劑不能解他的毒,隻能慢慢恢復他衰竭的髒腑,減緩毒素蔓延的時間,但如果不解毒,藥劑也保不住他的命,而且掃描過他的身體,毒素蔓延的速度在增加,藥劑怕是搶不過毒素。
”
“我知道,我心裡已經有解毒之法,但時間不夠,買藥劑就是搶時間的。
”周滿道:“買吧。
”
科科就問:“是從商城購買,還是百科館?
”
“百科館有最新研究出來的,莫老師的實驗室做了優化,效果更好,顏色更綠,價格隻是稍高。
”
周滿都舍得買一整管藥劑了,還能在乎那多出來的一點價格嗎?
於是咬著牙在心裡道:“買吧。
”
於是科科就爽快的扣了周滿一大筆積分,這是近年來周滿花費最大的一筆積分了。
落在鄭辜眼裡就是他老師一跺腳一咬牙,閉了閉眼睛後再睜開就一臉兇殘的道:“你去讓人催一下藥,這兒交給我。
”
鄭辜應下。
周滿把施署令也支出去了,屋裡隻有她一人。
周滿拿出那管綠油油的藥劑,打開往杓子裡倒了約三分之一,合上後收好,這才撬開唐鶴的嘴,見他不樂意吞咽便道:“我知道你現在咽喉腫痛難以下咽,但這可是寶貝,你要是不咽下去……哪怕隻是灑出來一滴,我都得心疼死。
”
也不知唐鶴是不是聽到了,一直沒動靜的舌頭動了動,周滿將藥劑灌進去,他慢慢吞咽了下去。
周滿松了一口氣。
將他的腦袋放下後便把他身上的針拔了,捏了捏手指,眼睛冒著綠光的看著他的赤裸的胸膛,“唐學兄,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你的命搶回來的,本來我是不想用這套針法的,但藥還在熬,你體內毒素太多,喝了藥也未必能全解,所以還是應該先去一點毒素。
”
周滿道:“雖然很疼,但你剛吃了藥,它可以保護你的髒腑,這套針法正適合。
”
周滿對外面高聲道:“鄭辜,你進來。
”
鄭辜老實的進來。
周滿道:“你不是一直想學三轉清血針法嗎,你現在看仔細了。
”
鄭辜一愣,“師父,你不是說這針很疼嗎?
”
周滿就低頭看著唐鶴道:“好歹活著,過來看著。
”
鄭辜便過去。
周滿取了一枚針紮下去……
唐鶴一開始沒什麽反應,但紮到第五根針時,他的身體微微顫動,臉上也開始冒汗,便是在昏迷之中也疼得發顫。
鄭辜看得咽了咽口水。
周滿繼續紮針,一直到第九根針才停下,她拿起他的手,在他手臂上紮了幾根針,不一會兒他左手五根手指便有些泛黑。
周滿取出一根粗針來,紮破了他的指腹,黑色的血飆出,然後緩慢下來,血開始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鄭辜看得目瞪口呆,扭頭去看唐鶴,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唐大人的臉色更白了,額頭和臉上都是細細的汗,全身在微微發抖。
周滿道:“這針……一般用不上,太疼了,清醒的人受不了,昏迷的人呢,也有可能疼醒,人要是疼起來,五髒六腑也是會受損的,畢竟驚悸也能死人,所以將來你們用此針法要仔細斟酌。
”
鄭辜:“那為什麽唐大人可以?
”
周滿一臉欽佩的道:“因為唐大人意志力超強,我認為他能忍受這個痛苦,而且……”
她頓了頓後道:“已經這樣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
有綠色的藥劑保住他的性命,加上他的確意志力強大,她完全可以放心用這個針法。
鄭辜若有所思的點頭。
周滿仔細留意他的脈象和出血情況,找準時機將針拔了。
這一套針法極耗心神,周滿將針拔了以後也有些困倦。
藥很快熬好,三碗藥端了上來,周滿權衡了一下,挑了一碗給他灌下。
等了兩刻鍾後,看效果一般,便又斟酌著選了另一碗灌下去。
鄭辜和施署令站在一旁看,驚喜起來,“師父(先生),傷口上的血有變化了。
”
周滿俯身去看,大松一口氣,摸了摸他的脈象後道:“拿刀來,給他處理傷口。
”
“是。
”
鄭辜立即去給刀重新消一遍毒。
周滿烤了烤刀刃後將他胸膛上的剩餘的毒肉和毒血清理出來,這才縫合上藥包紮。
此時天早就黑了,屋裡點著蠟燭,這是很細緻的活兒,周滿一直忙到半夜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