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現在還是個小翰林,雖然每天都能在皇帝面前見到各位大佬,見皇帝的次數比周滿還要多,但正因為位置特殊,他也不能開口。
算來算去,發現最合適的還是周滿。
不管是位置還是身份上。
不過……
滿寶眨眨眼,“許久不見白二了,話說他去候官了沒有?
”
屋內一靜,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一起看向白大郎。
白大郎鬱悶道:“沒有,我以為是你們教他的,怎麽,不是你們讓他避風頭嗎?
”
今年白家一門雙進士很是惹人注目,尤其白二郎還是嫡駙馬,更引人注目了。
吏部考試後不知多少人盯著他們家呢,白二郎一直沒去候官,他以為是白善和周滿教的。
畢竟此時白二一動不如一靜,皇帝那裡肯定有安排的。
不然兄弟倆都急匆匆的去候官,落在人眼裡到底顯得急切了些。
而白大郎都候缺半個月了都沒候到官位,更是說明了上位者的態度。
顯然二弟是要留在京城的,那他就不能再留在京城了,兄弟倆總得有一個出去,這是避嫌。
白大郎的目光落在對面的白善和周滿身上,沒看白善出仕以後,周滿便留在了純技術部門——太醫院和清貴部門——崇文館。
避開了現在的實權部門之一太醫署。
不然白善就得一輩子留在翰林院修書了。
白善鬱悶的道:“我是讓他過兩天再去候缺,但我也沒讓他到這會兒都不去呀。
”
滿寶道:“他該不會是忘了吧?
”
白老爺著急起來,“這麽重要的事怎麽能忘記呢?
”
他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天邊還有餘暉,於是想要去公主府裡問問,白大郎連忙拉住他道:“父親別急,明天再問就是了,這會兒過去說不了幾句話就宵禁了。
”
白老爺卻等不得,他之所以一直等在此處沒有回鄉,就是想看兩個兒子定下官位,這可涉及到他們的前程。
因此他說去就去。
白二郎幾乎要忘記此事了,他最近和明達在外面玩得不亦樂乎,要不是他爹上門,他估計還得一段時間才能想起呢。
對著他爹,他有點兒心虛,強自鎮定道:“爹,我不急著選官啊,陛下那裡都有數呢。
對了,大哥今天候到官了嗎?
”
“沒有,”白老爺有些鬱悶,他瞥了白二郎一眼,恨鐵不成鋼道:“就算有公主和陛下,你也不能如此怠慢,這都半個月了,就算靜觀其變也足夠了吧,你明兒趕緊候官去。
”
這可是他的一件心事,必須盡快解決了。
“你得好好的選一選,盡量留在京城,要是能進翰林院就更好了。
”
“爹你放心吧,我一定進不了翰林院,”白二郎道:“您看我像是能修史書的人嗎?
”
翰林院主要是修書的,其中最要緊的是修史書。
白老爺想了想,也覺得那樣太過誤人子弟,於是改口道:“去六部也可以,對了,你算數挺好的,去戶部吧。
”
有錢,還體面。
白二郎眼睛微亮,也覺得這主意不錯,“要是戶部還有缺倒是可以試試看。
”
而此時,皇帝也在和皇後說白二郎官缺的事兒。
他將腳從木盆裡擡起來,讓古忠擦乾,也不穿鞋,直接就擡上床,和一旁的皇後道:“也不知白二近來在做什麽,吏部那邊到現在都沒收到他候缺的申請,難道他今年不打算候官了?
”
他問道:“明達有沒有說為什麽?
”
明達雖然出嫁了,但每個月的初一十五還是要進宮請安的,這是固定的,不固定的是,她隔三差五就會進宮來看帝後。
皇帝認真的想了想,他上次見明達是什麽時候來著?
哦,十二天前了。
皇帝微微皺眉,又有了新的問題,“明達是不是許久不進宮了?
”
皇後笑道:“她派人進來說了,說是她現在親自接管皇莊,有許多事情要做呢。
”
“這種事自有下面的管事去做,她想種什麽吩咐一聲下去就是,何必親力親為?
”
皇後卻覺得孩子有事兒做比一直悶在家裡要好,不然和出嫁前有什麽區別呢?
不過她也沒阻攔皇帝對女兒的關心,笑道:“等她再進宮你與她說。
”
皇帝哪裡說得過明達?
主要是他是必定拗不過她的。
皇帝就遷怒白二郎:“他怎麽還不去吏部選官?
”
他以險惡用心猜度白二的心思,“難道他想讓別人把好官位都佔了,隻剩下外放的官職,然後他就可以帶著我們的明達出去?
”
皇後:……
她隻能安撫他,“陛下想多了,您看白二像是喜歡吃苦,有志於仕途的人嗎?
”
白二郎對仕途還真不怎麽熱衷,雖然嘴上不承認,但當初皇帝選中白二,其中便有他不是為了前程地位而求娶明達。
皇帝哼哼了兩聲,乾脆高聲叫來古忠,吩咐道:“明兒一早就讓人出宮去公主府,讓駙馬去吏部選官。
”
古忠笑著應下,躬身退下。
第二天白二郎還在睡懶覺,宮裡的人就到了。
他木愣愣的起身,半晌才反應過來,扭頭去看同樣睡眼惺忪的明達。
不得不起身去招待嶽父派來的內侍。
送走人,他一臉的不理解,“這麽多人,一般選官就要選兩個月左右的,這才半個月,急什麽?
”
選官的時間是長,但誰不是在吏部考試出來就趕緊去吏部填表申請?
白二郎道:“我當時選的是卷一來考。
”
最綜合的考卷,相當於去哪個部門都可以,雖然成績很一般,但也合格了不是?
他這會兒終於有點緊張起來,“你說陛下會給我什麽官職?
”
他從沒想過他要完全靠自己的能力選官,在此之前,皇帝不止一次的在家宴中與他明示暗示過,不許他帶明達外放。
所以,皇帝肯定早給他安排好了,怎麽可能完全照著心意來?
不過他如今的心意也是留在京城。
到了吏部,大家都看向新人白二郎,這可真的是實際意義上的新人啊。
第一次來選官,第一次來提交申請,連招呼他填表的小吏都不由多看了他兩眼。
除非遇上別的事,比如重病,守孝等,否則當年通過吏部考試的人,白二郎是第一個其他情況下這麽久才來選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