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善啊,選出來的這七個孩子什麽時候去京城?
”
“讓他們收拾收拾,與家人告別,等過了中元節便去京城吧,”白善道:“我和京城的書院聯系過,先讓他們進去讀書,秋後國子監會有入學考試,介時他們可以去試一試。
”
要是能考入國子監,他們的前程就算穩了一半。
白申眼睛微亮,問道:“善堂弟有多少把握?
”
白善:“我嗎?
我沒有把握,這主要看他們,我會盡力幫助他們,隻要他們努力,我想機會還是很大的。
”
他微微一笑道:“讀書,靠的是自己。
”
幾人走著,走著,走到院子的假山前,白善擡起頭來看這座沒多少變化的大假山。
旁邊一個族人笑道:“這座假山是二房的高祖所建,當時想著能夠讓族中的學子登高望遠,陶冶情操,可以說這座假山是族學裡最受歡迎之處,善堂弟離鄉多年,不知還記得這座假山嗎?
”
白善擡著頭看假山,似笑非笑的道:“當然記得。
”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座假山了。
旁邊一人立即拉住那人,壓低聲音道:“閉嘴吧,白善曾從假山上摔下過,差點兒命都沒了,你提假山做什麽?
”
“我怎麽知道?
”
白申也有些尷尬,忙道:“善堂弟,你要不要去書樓看看?
你上次送來的書本和筆記都在書樓裡,學中不少學子每日下學後都去書樓裡抄錄。
”
白善點點頭,“好啊,去看看。
”
族學的書樓其實就是一件書房,裡面的書看著不少,但其實重複的多,而且多為一些族人讀書的筆記,是很珍貴,但書籍寬度不夠,所以也不算多。
。
白善翻了翻,發現連一本《六韜》都不全,便將書放回書架,看來各家的書都還是各家拿著,沒人願意拿到這書樓裡放著。
白善心中歎息,扭頭和白申道:“申堂兄,還請轉告那七個孩子,我送來的筆記,他們要是想抄錄,最好在去京城前抄錄好,不然等到了京城我是沒有另一份給他們的。
”
白申應下,笑道:“等到了京城還要善堂弟多加照顧指教。
”
白善笑著頷首,“是,申堂兄放心。
”
有人蠢蠢欲動的問道:“要不要讓他們帶些下人過去?
這麽多人進京,也太麻煩郡主府了。
”
白善笑道:“不必,他們隻要帶上自己的行李就行,其他事我來安排。
”
他選中的七個孩子裡,其中有三個還可能從家裡帶下人,另外四個卻是連家裡供應讀書都困難,更不要說帶下人了。
所以他一個都沒讓他們帶。
白善也沒想把他們安排進郡主府居住。
不太熟悉的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總是有諸多不便的。
好在白家在京城有不少宅子,嗯,雖然都不太大,加起來都沒有滿寶的一個府邸大。
但給七個少年住,綽綽有餘。
白善選了二柳巷的那套宅子給他們居住。
那套宅子二進,曾經是劉老夫人和鄭氏進京所居,裡面一應俱全,應有盡有,而且臨近河岸,白日熱鬧些,但晚上卻安靜,既方便生活,也便宜他們讀書。
畢竟,他們白天一般都上學去,住處附近熱鬧不熱鬧,問題不大。
白善決定挑一房下人過去,隻負責他們的吃穿和打掃,日常事務由他們自己來。
再把人交到書院,他偶爾過去看一看,指點指點便算完了,能不能把握住機會,還得看他們自己。
白善選好人,這才提出開祠堂上族譜的事。
才拿了白善兩個好處,而且事情都已經定下,白氏也不好再在這件事上為難他,以免才緩和一些的關系又惡化。
所以祠堂開得很順利,不僅白景行小朋友上了族譜,夏牧也被點在了族譜上,後面詳細記載了他姓夏的原因,還留白不少,預計將來再有其他大事還得記上。
白善看了一眼合上的族譜,嘴角微微一翹,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善堂弟,明日我們去莊子裡看莊稼,不如一起?
”
白善一臉惋惜的道:“我還真想去,隻是明日一早就要趕回京城。
”
他看了看天色,提議道:“不如我們現在就去看?
”
“現在?
”白申驚訝,“怎麽這麽快就回去?
”
白善道:“朝中事情繁多,瑣碎之事不少,所以我隻請了三日假期,連著休沐一起回來,明日再不走,我就趕不及回去銷假了。
”
白申雖惋惜,但也不能強留,“行吧,我們現在就去看看,早聽說善堂弟在農桑一事上很有建樹,今日正好一見。
”
白善是有建樹,奈何也要他們聽得懂啊。
不過白善還是去了,他想找莊子裡的族人了解一下新稻種在隴州的情況。
白氏之外便是田地,都是白氏一族的,白善家的族田也在那一片,不過太遠了,他不想走這麽遠去看,所以就近看了屋子邊角農田裡的水稻。
白善摸了摸飽滿的谷粒,掂了掂稻穗的重量後滿意的翹了翹嘴角,問道:“這地是誰家的?
”
地裡正在放水的人立即上來行禮,“拜見善叔叔。
”
白善見他胡子花白,連忙伸手扶住他,憋了一會兒後問道:“這地是您家的?
”
“是啊,這塊和那塊都是。
”
白善笑道:“看長勢很不錯。
”
見他拎著鋤頭,便問道:“這是打算放水準備收割了?
”
“是,這稻穗都垂下來了,葉子開始泛黃,用不了半個月就能夠收割了,所以這水得放掉。
”
白善微微頷首,蹲下去抓了一把田土,聞了聞後點頭,“土質還不錯,你家一季施肥幾次?
”
“兩次。
”
白善細細地問過他耕作過程,最後才笑問,“我沿路過來時看過地裡的莊稼,今年算是豐收年,這幾年隴州的收成似乎都不錯。
”
“是不錯,這幾年我們隴州運氣好,便是乾旱水澇,也不嚴重,挺一挺就過去了,最後收成都不差。
”老丈歎氣道:“就是這谷價一年低過一年,看似收成是漲了,但賺的錢卻都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