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掉鞋子,厲庭深徑自脫外套,連理理站了起來,回身看他。
「葉清秋呢?
」
「找她做什麼。
」
「別跟我裝糊塗。
」
連理理直接冷聲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你們現在已經住到了一起,我那天晚上說過,隻要你答應讓絮兒進劇組,我就暫且不管你們的事情。
但是,我讓你帶絮兒進劇組拍戲,她直接鬧到劇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甩絮兒兩個巴掌,非要逼著絮兒離開劇組,這事你也在現場,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葉家寵她慣她,可我有什麼責任和義務也寵著慣著?
」
「我知道她最近一直住在這裡,我跟你說過,隻要你答應帶絮兒進劇組,我暫時不管你們的事情,但是現在,這事兒要另當別論。
如果你不知道該怎麼跟她開口,那麼就由我來說!
」
連理理的視線一直追隨在厲庭深的身上,厲庭深從進屋便沒有絲毫停頓,走到餐廳,從冰箱拿出一瓶水,轉身看到餐桌上一動未動的飯菜。
他頓了頓,又走出餐廳。
「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
」
連理理被他的態度氣的情緒有些失控。
「不管現在怎樣,我當初的確答應了你帶她進組。
至於進組後會如何,你沒提,我也沒義務和責任去管她是不是受了欺負,有多委屈。
」
「既然她決定入了這個圈子,這種問題就避免不了,她今天可以被葉清秋打臉,明天就有可能被別人打。
畢竟,她不是靠實力,剛入圈就是這種方式,不管以後她有多大的成就,別人對她走後門資本介入擠走實力演員的基礎觀念根深蒂固,她永遠都甩不開這個標籤。
諷刺看不慣她的人有很多,也許她該提前適應這種情況。
」
連理理聽得眉頭直皺,「合著我還得感謝葉清秋打了絮兒那兩巴掌了?
」
厲庭深將瓶子陽台旁的櫃子上,淡漠的視線落在連理理身上,「她打人不會沒有理由,如果隻是因為我帶她進組,她不會那麼生氣。
」
「不管什麼理由她都不該打人!
」厲庭深明顯的偏向,連理理幾乎生理性的排斥。
厲庭深的視線轉冷,「那你回去可以問問凉絮兒,她是希望被葉清秋打,還是希望我親自動手打。
」
連理理的呼吸突然一窒,「你……」
「我說了,葉清秋不會隻因為我帶她進劇組就對她動手,你在心疼她被打的同時,不防想一想,她為什麼被打。
」
厲庭深明顯不想跟她多說,「讓她自己老實一點,她歲月靜好我都沒決定跟她在一起,現在背地裡小動作不斷,隻能讓我更厭惡她。
還有,我跟你的關係,比起她跟你的關係,我相信你能拎得清,不要每次都因為她來我面前給我找麻煩,太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您說呢。
」
連理理被厲庭深沉冷不善的話說的愣了好了好久。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所以今天網上那些事情呢?
不僅挨了打,現在又被全網嘲諷是花瓶,就連你要投資的劇口碑也大幅度下滑,這些你都不打算跟她追究嗎?
!
」
「你覺得我該跟誰追究?
倘若一開始凉絮兒不進劇組,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別讓我這麼沒風度跟你算一樁樁細帳,你幫她在我這裡討不到好處。
」
連理理緊擰著眉頭,滿是不解的看著他。
「厲庭深,你跟我說過的,你不會愛上葉清秋的是不是?
你跟我承諾過,你跟她不會有結果。
你最好別給我陷進去!
你現在偏袒的太明顯了,避重就輕,處處在為她辯解。
她跟你坦白過什麼嗎?
這次網上的事情明顯是她為了抹黑絮兒,報復你帶絮兒進組才搞出來的事情,一切都是為了她自己心裡平衡,不然,絮兒無冤無仇怎麼會突然被人黑成這樣?
傻子都能猜得出來,除了葉清秋,沒有誰會這麼做,也沒有誰會像她一樣隨隨便便就這麼大的手筆。
」
撤熱搜,買熱搜,這背後打理需要花上一筆不少的錢,誰有這個本事?
厲庭深抿唇,長眉壓得很低,似是若有所思。
傻子都能猜得出來的事情……
「庭深,如果你真的不想傷害她,就早早跟她分開,免得以後你真對她有了感情,或者她陷得更深,再分開那才是對你和她最大的傷害。
」
「這不應該是你最想看到的嗎?
」厲庭深從陽台走了過來,「沒什麼事情我送你回去。
」
連理理總覺得有口鬱氣沒有發出去,稀裡糊塗走到門口,突然想到了什麼,「所以葉清秋呢?
她不是跟你住到了一起?
為什麼我今天沒看到她?
」
「回葉家了。
」
「跟你鬧脾氣?
」
「嗯。
」
「你對她倒是有耐心。
」
連理理有司機接送,厲庭深拉開車門,護著她坐了進去。
連理理放下車窗看著他,「不回去吃晚餐嗎?
」
厲庭深扯了扯唇,「進門就為了別人興師問罪,現在才想起來我沒有吃晚餐嗎?
」
連理理臉上有些不大自然,「還不是被氣的。
」
厲庭深沒說話,直起身朝著司機說了一聲「開車」。
連理理看得出來他不想再多說什麼,也識趣的沒再說話。
站在原地看著連理理的車子一直消失,他才動了動。
沒有上樓,而是直接從兜裡拿出車鑰匙,轉身上了剛剛停下不久的車子。
*
葉清秋洗完澡出來,花了不少時間,頭髮大概吹了吹也沒吹乾,出來簡單護了膚,就坐到窗前的書桌椅子上,從抽屜裡翻出了指甲刀,後來想到她讓葉澤查的事情,又把手機拿了過來。
葉澤沒有給她回消息。
也沒想著去催他,將手機放到一邊,擡起腳撐在椅子上,拿著指甲刀開始剪指甲。
敲門聲響了起來,葉清秋頭都沒擡應了一聲「進來」。
房間門打開,聽到走進房間裡的腳步聲,她頓了一下,轉頭過去,看到男人頎長挺拔的身影正朝著她走來,手裡端著一杯牛奶。
她蹙了蹙眉,「誰讓你進來的?
」
「你。
」
將玻璃杯放到書桌上,厲庭深垂眸看著她,岑薄的唇掀著若有似無的弧度,這樣子,比起平日裡的冷漠多了幾分柔和,葉清秋對這樣的他不算陌生,猜得出來他大概是來幹什麼來了。
低頭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腳指甲上,「不是說很忙嗎?
現在有時間來這裡了?
」
「預料不到我再來晚一點的後果。
」
厲庭深看著她背對著他,弓著的身子怎麼看都看不出舒服的姿勢,繞到她身前,扯來一把椅子,拿過她手裡的指甲刀,握著她的腳腕,放到了他的腿上。
葉清秋掙紮了一下,被厲庭深預料到,一直握著沒放手。
「別亂動,小心一會兒剪流血。
」
這句話奏了效。
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捏著指甲到仔細給她剪指甲的樣子,抿了抿唇,側身拿起了旁邊的牛奶,喝了一口。
房間裡偶爾響起剪碎指甲的清脆「哢哢」聲。
葉清秋將牛奶喝完,淡淡看著他,「怎麼?
覺得事情解決了發生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了嗎?
」
厲庭深用指腹摸了摸她的指甲檢查有沒有凸起的地方,聲音清淡低沉,「跟誰追究?
」
「我啊。
」葉清秋笑了一聲,「我揚言要把她踢出去,後腳就發生了這種事情,是誰都會覺得是我。
你不也這樣認為嗎?
」
確認指甲都剪好,厲庭深才擡起頭,將剪刀放到了桌面上。
「所以是你做的嗎?
」
葉清秋冷笑著將自己的腳抽了回來,「換了種方式找我算帳?
」
「沒有要找你算帳。
就算真是你做的,我也不會拿你怎麼樣。
」
葉清秋笑了笑,「我得謝謝你對我這麼寬容大方。
不過,真的不會拿我怎麼樣嗎?
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麼,覺得跟我沒關係,現在馬上要跟我來示好了?
」
厲庭深勾唇,「所以真的不是你做的。
」
葉清秋臉色當即沉了下來。
套她的話。
她找到拖鞋穿上,從椅子上站起身,「沒事就出去,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
「沒有晚餐吃,餓了。
」厲庭深拉住她的手,也站起了身。
「餓了滾去廚房,我房間沒東西可吃!
厲庭深你幹什麼……」
她話連停頓都來不及,整個人已經被厲庭深托著腰抱上了書桌。
他但她圈住,沒有離開的餘地。
「廚房裡沒有,隻有你的房間有。
」
他湊的很近,那張斯文俊美的臉近在咫尺,一度讓葉清秋覺得他是在出賣色相討好她。
理智出籠,但是一直窩了兩天的怒氣不可能這麼輕易被美色收服。
「別來這招,你覺得我是有多迷戀你這張臉,覺得什麼事情都可以擺出這張臉就能一筆勾銷?
」
厲庭深的視線寸寸掠過她的五官,聞言,低低笑出了聲,「不是說不是你了嗎?
還這麼生氣?
」
葉清秋的身子往後微仰,被厲庭深托住了後腰壓了回來,含笑的視線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最後落在她的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