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玄天冥,誰給你的膽子毀我的東西?
仙雅樓是一座酒樓,也是京城一處特別的所在。
說它特別,最主要的還是特別在其選址上。
京城有個城心湖,一向是閑人雅士最感興趣的所在。
每到夜晚更是有許多人會在湖上泛舟,配上一曲琴音,喝上一盞清茶,手中折扇一搖,拉風把妹裝13,一樣都不差。
而在這城心湖的最中間,有一座建在湖麵上的、全京城價錢最貴、菜最好吃、位置最難定的酒樓,就是仙雅樓。
所有來仙雅樓吃飯的食客,都要在湖邊先花銀子雇一隻小搖船,讓船夫載著你送到酒樓門口,吃完了飯再同樣雇一隻小船搖回去。
鳳羽珩三人就是這樣來的。
黃泉顯然對這仙雅樓十分熟悉,還在船上時就指著那處給鳳羽珩介紹道:“殿下九歲那年自己開著玩兒的,沒想到開來開去到開出名氣來了。
京裏不管是貴公子還是小姐,都以能到仙雅樓吃飯為榮。
從前隻是包間雅座難訂,現在就連堂食都不太容易訂到了。
”
清玉聽著乍舌:“請我們小姐到這裏來的人到底是誰?
”她是在禦王府下聘之後才來的鳳家,對黃泉口中的殿下印象很是模糊。
黃泉笑嘻嘻地說:“自然是這裏的主人嘍。
”
正說著,船靠岸了。
酒樓裏立即有人上前迎客,見上來的是三位姑娘,便有小二問了句:“三位可有訂桌?
”
黃泉一拳頭就招呼過去:“我來這裏還要訂桌?
”
小二一愣,很快就將黃泉給認了出來——“喲!
是黃泉姑娘。
”
還不等他多說話,仙雅樓裏一位穿著體麵看上去四十多歲的男子踱步而出,先衝著黃泉點了點頭,然後向鳳羽珩深施了一禮:“王妃。
”再側過身做了個手勢:“裏麵請,王爺在三樓。
”
鳳羽珩原本對這稱呼不是很習慣,但有的時候忘川和黃泉會這麽叫,她便也不會覺得太突兀。
隻是一聽到那人就在三樓時,這一聲王妃就叫得她有些微的臉紅。
一向嘻嘻哈哈的黃泉在上了樓梯之後也嚴肅下來,搞得清玉也跟著緊張。
直到掌櫃的親自將三人引領到三樓一個雅間的門口時,鳳羽珩看到了白澤。
她抽了抽眉角,就想起當初在深山裏的初遇,那朵一直在她腦裏浮動著不肯散去的紫蓮又清晰了幾分。
掌櫃的將三人交給白澤後又回到了樓下,白澤咧開嘴衝著鳳羽珩笑了一氣,什麽也不說,氣得鳳羽珩直拿眼睛剜他。
總算這白澤還能想起來正事,隻一會兒便收起笑臉,返身將門推開,衝著裏麵說了句:“主子,您等的人到了。
”然後衝著黃泉做了個手勢,黃泉便拉著清玉一起跟著白澤離開。
清玉起初還不放心,是鳳羽珩同她微點了點頭,小丫頭這才不甘願地跟著黃泉走了。
而鳳羽珩自己,則站在房門口,好半天都沒敢邁近一步。
兩個人一個在門裏,一個在門外,就像較上了勁兒般,誰也不說話,裏麵的不出來,外麵的不進去,就這麽僵持了足有一柱香的工夫。
到底是裏麵那人無奈地歎了口氣:“我腿不方便,你總不能讓我親自過去請你。
”
她這才回過神來,那一句“腿不方便”,卻讓她的心又跟著揪了幾下。
鳳羽珩曾想像過兩個人再重逢時的場麵,她一度認為自己一定首先追問他的腿和臉到底是傷在誰的手裏,然後將仇人的名字記下來,將來一定要幫他報仇。
眼下她也的確準備這麽說,可就是有些話明明心裏想得很清楚,一說出口卻偏偏變了味道。
就像現在的鳳羽珩,進了雅間,回手關了門,再走到玄天冥麵前衝他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傷了腿毀了臉,你怎麽不幹脆把命也丟了算了?
”
她真想抽自己一個嘴巴!
玄天冥到沒覺得有多意外,這丫頭從始至終就沒給過他一句好話一個好臉色,想想當初在大山裏的待遇,他覺得現在已經算是不錯了。
於是攤攤手,靠在輪椅背上看著她,道:“命若丟了,誰回京裏來給你撐腰?
”
她條件反射般地就還了口:“沒你我一樣收拾他們!
”
玄天冥失笑。
她就看著麵對這人唇角微微向上彎起,那弧度剛好觸動她的心,忽悠忽悠的,鬥嘴的話就說不下去了。
愣愣地看著麵前這人,黃金麵具打得很精緻,上頭甚至還有細膩的雕琢,那朵紫蓮就透過眉心的小孔若隱若現,奇異般地將這男人襯托出幾分妖氣來。
她也不怎麽想的,竟然沒有任何征兆地擡起爪子,直奔著那麵具就伸了過去。
卻在指尖剛剛觸及到金屬質地時,被一隻手輕輕握住。
“你幹嘛?
”他說得無奈,“很難看。
”
她忽地就轉過頭,背對著他,小嘴倔強地緊抿在一起,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一處無名的角落。
有一股**湧在眼眶被逼著不肯流出,憋屈得難受。
玄天冥也是一愣,看著那別扭的背影,隻覺這丫頭好像比在大山裏的時候更瘦了。
“鳳家直到現在還敢不給你吃飽飯?
”他心裏起了念頭,話就隨口問了出來,像是嘮家常一樣伸出手去扯她的袖子,“我以為周夫人去了一趟之後至少他們應該知道收斂些,你怎麽還是這麽瘦?
”
她被他扯得也沒了脾氣,回過身來將他手打開,“後來吃得還行了,我這是底子好,省得吃胖了還得減肥。
”
玄天冥可沒聽說過減肥這個詞,獨自想了一會兒,才總結出來可能就是女孩子怕胖,氣得直搖頭:“你才多大?
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哪有那些個說道。
”
“嘿!
”說到這個,鳳羽珩來勁兒了,一扭身,騰地一下就坐到桌子上,兩條腿晃晃當當地懸著。
“你也知道我小啊?
我這麽小你著急下什麽聘禮啊?
還說什麽十五歲及笄就讓我嫁過去,沒見過這麽猴急的。
再說——”她挑眉,“你問過我願不願意嗎?
”
“小時候訂下親事那會兒,也沒有人問過我願意不願意。
”他實話實說,“賜婚這回事,咱們誰說了都不算。
”
鳳羽珩緊擰著眉,原本晃悠著的雙腿忽然就停了下來,愣愣地看著他——
“這麽說,你是不願意的?
”
玄天冥搖頭,“這是什麽邏輯?
”
“為何下那麽重的聘禮?
”她問出一直想問的問題,“什麽時候知道我是鳳家二小姐的?
”
他老實回答:“回京那天在城門口看到了你,我便讓白澤去查。
那些聘禮……是我欠你的診金。
”
她搖搖頭,盯著他的雙眼:“診金你已經付過了。
”
“二十兩太少了。
”
“不少。
若沒有那二十兩,我回不了京城。
”
兩人皆是一陣沉默。
他想到那晚深山裏看到她手彈石子收拾壞人;想到她連拖拽地把自己從那山縫裏帶出來;想到她為他刮肉接骨;亦想到她離開始時,那落寞又孤單的瘦弱身影。
而她,則想到從西北到京城,這一路驚險逃亡,全靠他給的那二十兩支撐度日。
鳳羽珩倔強的毛病瞬間就又犯了,竟從桌上直接就往玄天冥身上撲,伸手就要去奪那麵具。
“你給我看看。
”
玄天冥被她嚇了一跳,趕緊將人接住,一邊躲著她的手一邊叫著:“珩珩,別鬧。
”
她搶了幾次沒搶到,便聽話地將手收回,人卻還趴在他身上,一隻手死死地抓著他的前襟,有兩滴淚“撲突撲突”地滾落下來。
完全沒有征兆地,鳳羽珩哭了。
她哭得很委屈,卻沒發出一點聲音,嗓子憋得又酸又痛,兩排銀牙咬得咯咯直響,鼻涕都跟著一把一把地往下流。
在玄天冥還沒去西北打仗那些年,有很多女孩曾在他麵前哭過,包括那個被他一把火燒了王府的異性王的女兒。
可卻沒有哪個女孩能哭得這麽單純真誠,又……這樣不顧形象。
忽地就湧上來一陣心疼,從來沒有過的陌生感覺襲上心來,玄天冥下意識地就伸出手去揉上她綿軟的發,哄孩子一樣地語氣同她說:“乖,不哭。
”
她卻哭得更兇了。
他沒辦法,忍著腿上被她壓得陣陣痛疼,將這孩子攬在懷裏,一下一下地輕拍她的背。
是啊!
這就是個孩子。
才剛剛十二歲,足足晚生了他八年。
“是不是後悔了?
要嫁的人是個毀了容的瘸子,失望了吧?
”
他本是故意逗她,誰知道原本還窩在他心口哭得極沒品味的鳳羽珩突然擡起頭來,眼淚雖然還掛著,卻不再抽泣,隻是盯著他看了好半晌,才幽幽地開口道:“我跟那位大夫好不容易治好的腿,怎麽又斷了?
”
他從懷裏摸出一方帕子,一下一下地給她擦著眼淚鼻涕,“你走之後,我跟白澤沒能安全出山,就在山口處遇了埋伏。
”
他說得輕鬆,就好像隻是打了場小架。
實際上,那一場埋伏,幾乎要了他跟白澤的命。
“是什麽人設的埋伏?
”她想了想,“敵國?
”
他搖頭,“不像。
這件事情在查,你不要太往心裏去。
”
鳳羽珩怒了,“腿也瘸了,我最愛看的臉也毀了,玄天冥,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毀我的東西?
”
第75章 鳳羽珩,你給我滾蛋
他被罵愣了。
玄天冥,好像打從出生起就沒有人這樣叫過他。
父皇和母妃都叫他冥兒,其它人都叫他殿下,從西北回來封了王之後便叫他王爺,他自己都差點忘了原本是叫玄天冥的。
要說大膽,這丫頭的膽子比他可大多了吧!
有誰敢這樣子直呼他大名?
不過……
她的東西?
身上的人也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突然一下子跳起來,後退兩步,對著他的腿左看右看。
“你幹什麼?
”
“臉不讓看,腿我看看行不行?
”
這一次玄天冥倒沒拒絕,隻是問她︰“你要怎麼看?
”
她湊上前,就在他身前蹲下,小手輕輕的搭上他的膝蓋︰“我就捏幾下,你忍著點。
”
說好是捏幾下,可鳳羽珩的職業病一上來,怎麼可能隻是捏幾下那樣簡單。
隻見她掌腕翻動間,手法獨特又嫻熟的在他膝關節處直按向幾處穴道、骨縫,再捋筋、嘗試伸展。
玄天冥疼得直冒冷汗,她終於停了下來。
粉碎性骨折。
這是她給下的結論。
兩個膝蓋骨全碎,比上次在深山裡的骨折嚴重多了。
可惜古代沒有拍片子的機器,無法在表皮外就確定到底嚴重到什麼程度。
不過她還是鬆了口氣,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提著的心也總算放了一些下來。
鳳羽珩的目光開始往上移,一直移到另一個關鍵部位。
玄天冥頭上冷汗又湛了一些下來︰“你又要幹什麼?
”
她翻翻眼皮,琢磨道︰“聽說你傷到了那個地方,今後子嗣艱難……”
“滾蛋!
”
他真想揍人了!
鳳羽珩吸吸鼻子,很沒形象的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又坐回到桌子上繼續晃悠她的兩條腿。
玄天冥實在不願意就這個問題再繼續探討下去,乾脆擺擺手︰“換個話題。
”
她點頭,“那咱們說點兒高興的吧!
”
在確定了他的腿她八成能治之後,鳳羽珩總算心裡痛快了些,隨手摸了桌上的一隻茶碗喝了一口,然後笑眯眯的像嘮家常般跟玄天冥講起回到鳳府之後的鎖事。
一樁樁一件件,零零散散的,被她說得生動又有趣。
玄天冥都聽上了癮,還時不時會插嘴與她共同探討諸如“那沈氏後來怎麼樣了”、“鳳子皓真是個廢物”之類的話題。
總之,鳳府的生活被鳳羽珩總結為——“收拾他們特別有樂趣。
”
玄天冥亦點點頭,回了一句寵溺至極的話——“你玩得高興就好。
”
這話說得就像整個一座鳳府都是鳳羽珩的掌中玩物,實在是很對她的脾氣。
於是,這丫頭得寸進尺的指了指玄天冥——“你這性子,甚合我意。
”
她說這話時,眼楮裡又閃出那種精明賊亮的光,就像當初在大山裡偶爾露出的小聰明小狡黠,古靈精怪,總能將他吸引。
“過來。
”他衝她招招手。
待她走近,才從脖子上摘下一枚用棕色繩子編掛著的翡翠貔貅。
“十歲生日那年父皇給的,有一位雲遊的道士曾說這隻貔貅最終的主人將是這天下之母。
”
他說得輕鬆,鳳羽珩卻嚇了一跳。
“你不是當不了太子了麼。
”再瞅瞅那貔貅,“有這樣的物件在手,隻怕會引來許多麻煩。
”
“你怕麻煩?
”他反問。
她搖頭,“不怕。
”
“那就戴著。
”
她便乖乖的伸長了脖子,讓他幫著掛到頸上,隻是有點長了。
“回去我重新編條繩子吧。
”她笑著將貔貅塞到衣服裡,然後看著他認真的道︰“玄天冥,我沒什麼可送給你的。
但如果有一天你願意,我想親自為你再接一次骨。
”
他點頭,“好。
”
兩人相視而笑,明明隻接觸兩次,卻像是已經相處多年的老友般,默契十足。
“明日我會讓王府裡的管家到鳳府走一趟,助你將三個店面的帳目盤點清楚。
”玄天冥一一與她交待著,雖然知道這丫頭自己也能應付,可他就是不放心,總想著要幫她一把。
“另外,你父親鳳瑾元一共養了九名暗衛,其中六名隻是三流打手,底子一般。
但還有三名是花了高價在江湖聞名的殺手組織無影閣裡雇傭來的,你若對上他們,一定要小心。
”
他認真是囑咐著,就像在告誡一個孩子。
鳳羽珩也認真的聽著,就像一個好學生。
終於他的話都說完,她才意識到出來許久,是該回去了。
他瞧出她心思,也不多留,隻道︰“我會經常去看你。
”
鳳羽珩也不知道是腦抽還是怎麼著,隨口就來了句︰“要不你搬到我那園子去住得了。
”
呸!
說完就反了口︰“我的意思是我分給你一個院子。
”
玄天冥在深山裡初遇鳳羽珩時,就發現這丫頭跟他以往所接觸過的女子不太一樣,如今再次證實,鳳羽珩跟別的女子——真的很不一樣。
“快回去吧。
”
鳳羽珩聽話的踱步到門口,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來跟他說︰“上回周夫人去鳳府時說了你做過的那些事,我覺得咱倆挺合拍的。
那什麼……你下次再出去坑人的時候,記得帶我一個。
”
說完,轉身就走了。
於是,縱是在外人看來最是任性妄為無法無天的九皇子,也有點跟不上鳳羽珩的節奏了。
他真的是找了個好王妃啊!
鳳羽珩也沒心思再去看那古董店了,帶著黃泉和清玉直接就回了鳳府。
可惜,這座鳳府就是同她五行不合,原本很好的心情在一隻腳剛邁進府門時就被打散。
管家何忠一直就在門口等著鳳羽珩回來,一見了她,趕緊上前來行禮,急聲說了句︰“二小姐快到府衙去看看吧!
老爺和大夫人都被京兆尹大人給請到衙門去了!
”
這才想起之前在百草堂的那檔子事。
鳳羽珩一拍腦門兒,“真是煩啊!
”轉身領著兩個丫頭上了何忠早就備好的馬車,又匆匆往府衙趕去。
她到時,京兆尹李大人正在後堂對這起案件進行廳外調解。
可調解是調解,卻沒忘在鳳瑾元到來之前,將那被押送回來的掌櫃先給暴打一頓。
笑話,九皇子的隨身侍從親自來關照的,他要不打這掌櫃,九皇子就得打他。
鳳羽珩款步而入,一眼就瞧見正趴在地中間,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原百草堂掌櫃。
而沈氏則站在旁邊不停的抹眼淚。
她快走了兩步,先衝著京兆尹行了個禮,像模像樣的道︰“民女鳳羽珩,見過大人。
”
那京兆尹此時就覺得自己特別沒出息,鳳羽珩一行禮,他騰的一下就站起來了,連說︰“不敢不敢!
”恭敬畏懼的程度比見著鳳瑾元更甚。
還不等鳳羽珩起身,沈氏瘋子一樣就撲了上去,一把抓住鳳羽珩的頭髮拼了命的撕扯——“你這個惡女!
我打死你!
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
這一下可把那京兆尹給嚇壞了,如果未來的禦王妃真在他的府衙裡被鳳家大夫人給揪掉了頭髮,那位六親不認的九皇子還不得滅了他全家啊?
他反應也夠快,隨手就抄起桌前的硯台,對準沈氏的手腕就砸了過去!
京兆尹年輕時也是練過幾天功夫的,再加上離得本就近,那硯台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沈氏腕上。
一汪墨汁濺出來,揚了她一臉。
沈氏吃痛鬆手,又抱著自己的手腕哇哇大叫。
何況鳳羽珩也不傻,頭髮被扯了一下可不能當做沒事一樣。
沈氏不是喊麼,她也會——
“父親!
好疼!
好疼啊!
阿珩的頭髮是不是要掉了?
是不是連頭皮也扯下來了?
嗚,好疼,怎麼辦,剛才禦王殿下還誇女兒這頭髮養得好,這下全毀了!
”
這下所有人都傻了!
鳳瑾元扭頭就問清玉︰“今日見到禦王了?
”
清玉點頭︰“奴婢們隨二小姐去查看鋪子,禦王殿下派人請小姐到仙雅樓用膳。
”
鳳瑾元瞬間就緊張起來,趕緊去扶了鳳羽珩到邊上坐下,然後關切的問︰
“很疼嗎?
阿珩別急,父親這就幫你叫大夫。
”隨即扭頭衝那京兆尹道︰“勞煩李大人幫忙請個大夫來吧。
”
京兆尹連連應聲,吩咐下人即刻去請大夫來。
鳳羽珩戲做得十足,大眼楮裡蒙了一層霧氣,委屈的問著沈氏︰“母親為何要動手打阿珩?
阿珩到底做錯什麼事了?
”
鳳瑾元對這沈氏真是深惡痛絕到了極點,也不等她說話,揚起手“啪”的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惡婦!
”
要說最為難的就是京兆尹了,這屋子裡的人,除了那個趴到地上的掌櫃之外,他哪個也得罪不起呀。
無奈之下,隻好衝著鳳瑾元深施一禮︰“請鳳大人體諒下官,既然是家事,就請大人回到府中再行審問吧。
”然後又跟鳳羽珩道︰“下官接到二小姐報官,立即開堂審理。
已經證這人販賣假藥事情屬實,但他也的確是鳳家大夫人的表親。
所以冒認官親一罪不算,隻假藥一案下官判他監禁三年,二小姐可還滿意?
”
沈氏一瞪眼︰“你是京兆尹!
你定的案還要問她滿不滿意?
”
京兆尹理都沒理沈氏,就一門心思等著鳳羽珩的回答。
鳳羽珩捂著頭皮,眼中帶著濃濃霧氣,“大人斷案公正,實乃青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