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男人望著她，眉目深深：“不能沒有你。
”1

　　“但，也不一定，畢竟醫療科技每天都在疊代，未來說不定就有可能會醒過來。
”

　　老教授的話點到即止，複又從新折回手術室。

　　像是一瞬間，周身的血液凝結成霜，顧長夜僵在了原處，且始終保持一個姿勢許久都未曾動過。

　　他面上看不出喜怒，眼底卻有比料峭寒意還要翻滾的濃烈暗色，仿佛是平靜，又似波濤暗湧的厲害。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助理出現了，且帶了一套換身衣物，他才稍稍動了動。

　　他一轉身，就對上蕭青衣一雙猶帶血腥的桃花眼，那眼底陰森的寒芒幾乎像刀子一下就紮入心肺裡——疼！

　　顧長夜斂起幾分淡漠的神色，淡聲道：“我隻給你一次為她打抱不平的機會，你是打是罵，可以開始了。
”

　　蕭青衣蒼涼的笑了下。

　　她為慕畫感到不值，為慕畫當初愚蠢的行為而感到痛惜，也有來自於她自身一定的深深內疚和後悔。

　　如果下午，她跟著一塊去就好了。

　　她跟著去，或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韶華正好的年紀，愛了不該愛的男人，一個父親，兩條化成血水的孩子，以及賠上她自己的後半生。

　　蕭青衣不可能不難受，她煩躁而習慣性的想抽煙。

　　出來的匆忙，身上沒帶煙，她對顧長夜擡了擡下巴，冷笑道：“有意義嗎？
沒有意義了，不是麽？
”頓了下，“給我一支煙。
”說著，這才意識到顧長夜全身都是濕透的，顯然他身上不可能有煙。

　　蕭青衣一顆心揪扯著，太TAMD的不是滋味了。

　　她現在隻想泡在尼古丁裡，似乎這樣才能麻痹那強烈的疼痛感。

　　她轉身打算去找清荷，結果擡起頭來就對上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的秦淮。

　　數日不見，男人仍然眉目清絕，俊美如斯，豐神俊逸的厲害。

　　他穿著薄款黑色大衣，身形昂藏，氣質帶著卓然冷拔，冷硬的讓人不容易親近。

　　他上前一步，微垂首，黑曜石的眼瞳裡倒映著她的身影，隻是看著她，卻也不說話。

　　蕭青衣目光同他短暫的對視了幾秒，想起白天安暖帶著安小北將她堵在電梯裡的情景，眉目一閃而過冷漠，從他身旁側開，去了樓梯口。

　　五天沒有見，她比他想象的過的好，甚至氣色養的盈白雪潤的，這讓秦淮心底無端的就湧起一抹消沉的澀意。

　　他眯了眯眸，不禁想，離開他，她就過的那麽恣意麽？

　　這些天，可曾有一點點的想他？

　　應該是沒有的吧。

　　如果有，她不可能電話不接，短信不回，甚至企圖將她從他的世界撇的一乾二淨。

　　秦淮看著那漸漸走遠的單薄身影，還是忍住了沒有跟上去。

　　他對走過來的清荷吩咐：“她心情不好，你過去瞧瞧。
”頓了下，“樓梯口冷，別讓她待了太久。
”

　　清荷點點頭，想了想，道：“衣衣見過小北了。
”頓了下，補充，“下午的時候。
”

　　聞言，秦淮便皺深了眉頭，眸底隱隱流瀉著一抹難以形容的冷淩以及說不上來的料峭寒意。

　　靜了片刻，他冷到沒有情緒的口吻，淡淡的問：“是碰巧？
”

　　清荷沉吟了片刻，道：“大概。
小北今天複診。
”

　　“都說了什麽？
”

　　“衣衣不喜歡人跟著，我隻是遠遠瞧了一眼，並沒聽清。
”說著，清荷便補充，“不過，他們總共沒聊幾句。
”欲言又止，“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後來小五爺也出現了，不過他和安暖也沒說幾句話。
”

　　秦淮臉色忽兒一沉，冷淡的嗯了一聲，“知道了。
”

　　清荷微微頷首，離開了。

　　她走後，秦淮朝頗為狼狽的顧長夜淡看了一眼，眉眼看不出情緒，惟有嗓音聽起來涼薄，“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折騰成這樣，是不是挺有成就的？
”

　　顧長夜身上幾乎沒什麽熱氣，渾身冷的連呼吸都像是要結冰。

　　但，他整個人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冷，惟有那滿胸腔的疼無比揪扯著他周身的神經。

　　他大概是站的累了，身軀倚靠著身後的牆壁，半闔著眸子，面上輪廓冷硬的沒有一絲弧度。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如撕裂般的嗓音在空蕩的走廊裡淡淡的響起，“我會不惜一切代彌補她的。
”

　　秦淮蠻詫異的，他眯眸撇了眼手術室的方向，冷嗤：“怎麽，你閃個婚，人躺在裡面生死未蔔，你現在還閃出感情來了？
”

　　顧長夜許久都沒再說話，而此時收到消息後，慕家的人也陸續來了醫院。

　　顧長夜也在那之前，換了一身乾淨利落的行頭。

　　慕家來了不少人，大概是忌憚顧家在盛京城的權勢，也擔心慕畫，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在醫院鬧起來。

　　手術又持續了約摸三個小時，直到晚上十一點，慕畫才被推著出來。

　　她全身都插滿管子，戴著氧氣罩，額頭纏了厚厚的紗布，幾乎看不清她本來的面目，她安靜的像是沒有氣息，紋絲不動的像是活在另一個時空。

　　顧長夜可能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所以當老教授說了下面的手術結果時，他竟然湧出一股無法遏製的輕松。

　　“病人求生意識很強，手術比預期的好，醒來的機會很大。
”

　　“不過，病人腦部受到重創，又做了開顱手術，今後即便是醒來……”老教授欲言又止，“怕是會出現很多無法預期的後果…比如失憶，比如半身不遂……也可能會是失明。
”

　　顧長夜僵硬的身軀像是瞬間就有了回春的暖意，連同他繃了五六個小時的神經也驀然一松。

　　他似乎看起來仍然平靜，也仍然冷清，但鳳眸卻隱隱溢出了一絲絲希冀。

　　他嗓音略帶著顫音：“隻要不死，就是萬幸！
”

　　他音落，被蕭青衣扶著走過來的薑女士還是依然情緒激動到無法遏製。

　　她朝顧長夜又扇出去了一巴掌，撕心裂肺的低吼一聲：“你給我滾！
給我滾！
”

　　說著，嗓音就漸漸的卑微了下去。

　　“顧大公子，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

　　“我隻剩下畫兒了，我求求你，給我女兒一條生路；也給我一條生路，好不好？
”

　　薑女士情緒激動到了極緻，說著，就要給顧長夜下跪：“我給你跪下了，成嗎？
”

　　對此，顧長夜始終眉眼冷清，亦如他擲地有聲的腔調，讓人恨之入骨

　　“抱歉，嶽母大人，怕是不能如您的願了。
”

　　“她是我的發妻，隻要她一天不咽氣，一天都是我顧家的人，即便是真的沒了，也就隻能葬在我顧家的祖墳……”

　　“所以，我不僅要管她…”說到這，清冷的眸一瞬不瞬望著薑女士，嗓音不容忽視的冷戾強勢，“而且管定了！
”

　　PS：還有，不過要晚一點，我先去洗把澡，等下來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