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蓬頭水流如注, 整個浴室都被熱水氤氳了, 葉開累得連根手指頭都擡不起, 任由陳又涵幫他清理。
在辦公室胡鬧了一陣, 他還沒好透的腿上又添淤青, 察覺到陳又涵逐漸曖昧的企圖心後, 他慌得扒住浴室門爬也要爬出去。
陳又涵怕他滑倒, 打橫抱起他踩上地巾,在葉開驚惶的目光中笑得手臂差點使不上力。
“又涵哥哥這樣子我我我我我長不高的, 我、我……”
陳又涵把他放下, 葉開抵著洗手台面對他, 腿都軟著,手緊緊抓著台面,差點哭了:“你、你變態!
”
一條大浴巾劈頭蓋臉包住他,陳又涵一邊幫他擦乾身體一邊無笑得無奈:“這是洗澡的正常反應, 你生理課怎麽上的?
”
葉開心想誰用心聽這課啊, 都拿來刷數學題了。
主臥的空調打得很低, 剛洗過澡沒那麽快想睡,三百多平的屋子沒地方坐,非得依偎著擠一張單人沙發椅。
葉開手裡拿ipad繼續跟進項目,陳又涵攬著他一塊兒看,半晌,問他:“無聊嗎?
”
“還行,死記硬背。
”
陳又涵笑了:“正常,慢慢跟進事項後就熟了。
我讓沈柔關照你, 你怎麽不去?
她資歷不錯,畢馬威出來的。
”
“用不著,顧岫挺好的。
”葉開漫不經心地回答,手指滑過一頁,想起什麽,“晚上閑著他帶我看了些報表。
”
“嗯,看出什麽了?
”
“今年GC商業有一個五年期債券到期?
”
“這都被你發現了。
”哄小孩子的語氣,手卻撩起了T恤下擺,被葉開一把扣住——
負債率,股息顧概率,回款現金,到期債務,信托貸款,海外銀團融資……葉開看得亂七八糟,一知半解,問顧岫也控制不好度,有些涉及到公司運轉的商業機密,到時候顧岫答也不是敷衍也不是,葉開便乾脆什麽都沒問。
現在陳又涵難得空下來,他忍不住好奇:“又涵哥哥,我不是很懂,根據帳面,目前預計的回款資金好像不能完全覆蓋。
”但他目前看到的是商業集團的數據,不包括GC其他業務和資金,聲音低了點:“……我是不是看錯了?
”
陳又涵靜了一瞬,眼裡有溫和的欣賞:“沒有,是這樣,之後會通過銀行授信再次融資。
”
“樓村光拿地就1500億,杠杆是不是高了點?
”
“地產就是這樣。
GC在轉型。
商業地產的現金流是穩定的,做好樓村項目,未來商業資產的比例會慢慢提高,GC就可以順利從開發商轉型成商業地產運營商。
今後脫身,會逐漸把中心轉移到文旅文娛方面。
”
“商業集團還不算轉型成功?
”
“海外資產、外省投資資產都是包袱。
”說起來又是很長的學問,陳又涵不願細聊,臉貼在他瘦削的背上:“寶寶,睡覺了好不好?
”
葉開放下iPad:“不要叫我寶寶……”
“怎麽?
”陳又涵想到了什麽,臉色微變,神色認真地說:“我沒有這樣叫過別人。
”
“不是……誰在乎這個了!
”他翻過身跨坐在陳又涵腿上,手貼著他胸膛:“隻有家裡長輩才這麽叫我……”
陳又涵叫了,從此便打上了他的烙印。
再聽到瞿嘉叫他寶寶,腦子裡都是跟陳又涵在床上的胡作非為,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陳又涵手在他T恤底下遊走,沒撩撥,純粹是喜歡這樣親密的觸碰。
他壓低葉開的脊背,附耳低聲道:“在溫哥華第一次聽到外婆這樣叫,那時候我就也想叫你寶寶。
”
他還能想起抵達溫哥華的那個下午,商務車從機場駛出,遠方是雪山,經過冰冷的海,道路兩旁是玫紅色的花。
聽到蘭曼在籬笆後叫葉開“寶寶”,他長途飛行的疲憊神經不知道為什麽像被撥了一下,幾乎也要脫口而出。
蘭曼穿的是藕色衣服,他記得清楚,實在要怪那天的黃昏太美,什麽都被不經意地記住了。
“那你會嚇到我。
”
“嗯,也會嚇到我自己。
”陳又涵平靜地笑了笑,“不喜歡以後不叫了。
”
“……喜歡。
”葉開低聲說。
從小在愛裡長大的人天生具有分辨愛的能力。
陳又涵如何愛他,幾分真情,他幾乎沒有懷疑過,所以也從不會自尋煩惱地去想他從前如何與人相處、如何叫人,是叫寶寶還是寶貝,是百般溫柔還是如棄敝履。
他唯一覺得心慌的隻是,太天衣無縫了不是嗎?
他運氣一向很好,很好的家世,很好的家人,很好的相貌,很好的身體和頭腦,什麽都順風順水,從來沒有任何、哪怕一丁點波折。
已經如此美滿了,上天居然還讓陳又涵恰恰好好地愛他——命運會對一個人有求必應到這種地步嗎?
“在想什麽?
”陳又涵輕啄他唇,“困了對不對?
”
“又涵哥哥,高考結束我就和家裡攤牌。
”
陳又涵怔愣,心裡猛得一跳,盡量保持著平靜的語氣說:“順其自然就好。
”
翌日又是忙碌的一天。
開了一上午的會,陳又涵脾氣果然大,一進會議室整個氣壓都變冷變低了,眾人都低頭眼觀鼻鼻觀心,隻有葉開無知無覺。
三小時的會他的煙一根接一根,雖然大衛杜夫淡得像空氣,但這麽抽也兇嗓子,到了中途就有點啞了,訓斥到一半不得不停下來咳嗽兩聲。
空調打得那麽低,襯衫卻顯然是悶得軟塌下來。
葉開把電腦移給顧岫,推開後門出去,等回來時手裡多了個小竹木托盤,托盤裡是一杯冰水和兩片潤喉糖。
陳又涵突兀地停下來,眾人都懵逼,見葉開把杯子遞給陳又涵時笑了一下,公事公辦地恭敬說:“陳總,喝口水休息一下。
”眼睛卻在眨。
柏仲隨即帶著生活秘書進來,兩人手裡都端著大托盤,十二杯裝著冰水的透明玻璃杯在會議桌中間擺好。
柏仲衝顧岫猛打眼色,顧岫忙咳了一聲,招呼道:“休息一下休息一下,那個,柏仲,看看空調風口是不是不對。
”
陳又涵拉開椅子坐下,右手握著冰水喝了一口,微低下了頭,夾著煙的手指在額上抵了抵。
有不怕死多觀察了兩秒,發現他嘴角帶著笑。
……真他媽活見鬼了。
再啟動時氣氛便好了很多。
陳又涵習慣性地想點煙,看到葉開對他做了個擡眸睜眼的動作,很俏皮,陳又涵便笑,火機和煙都放下了。
後半段會議室空氣清新無比,令人聞風喪膽的呵斥聲也少了許多。
熬過了會議,顧岫在茶水間松口氣,給陳又涵找補:“陳總他不是總這樣,最近糟心事多,他……”葉開抿唇笑了笑:“他的脾氣我知道,辛苦你了,以後也請多照顧他。
”
這棟樓裡的都是人精,往後一個月的高級會議,各部門老大都爭著搶著跟顧岫“借”葉開。
白襯衫掖進西褲,窄腰長腿脊背筆挺,往那兒一坐就是各位的保命符。
看這蘭芝玉樹的,對著這麽張臉,誰還好意思發火呢?
陳又涵下午要出去拜訪市領導,趁午休把人叫進辦公室。
卷簾都拉上了,正午的陽光太強,落地窗也落了紗,寬敞的辦公室裡卻沒人。
壓低了的說話聲都從深處透出來,偶爾有一點不雅觀的喘息聲和床被壓動的咯吱聲。
是他專屬的休息室。
用品布置都跟五星酒店看齊,把人騙進去的話一本正經仍顯得好笑:“休息室的床是喜來登同款,參觀一下?
”參觀個屁,剛進去就把人按在門上親,視線對上,看著彼此的眼神比唇舌更纏綿。
“你在外面,我怎麽比以前更想你?
”陳又涵捧著他的臉。
他這兩天動不動就去茶水間晃一圈,屁大點事也要推總裁辦的門,嘴裡喊著顧岫,眼睛卻看著葉開。
前所未有地關心起總裁辦一眾群眾的婚戀生活和感情日常、精神健康,飯後稍一得空就去關心人間疾苦,連最近豬肉漲到四十塊一斤都他媽知道了。
葉開喘息著,語氣有點戲謔:“學長,你天天光顧著談戀愛還怎麽繼承礦?
”
自己不繼承也就算了,也不讓他好好上班,隔一會兒發一條微信說想你了。
他看到字心就忍不住哆嗦,面無表情地去茶水間倒咖啡,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談笑。
陳又涵總是端著杯子靠著窗台,半笑著看他。
神情是漫不經心的,目光卻很專注,專注而深沉,黑色的濃雲深潭之後都是無法排解的愛和欲望。
一前一後地離開,隻是在錯身的瞬間輕輕勾一下手指都能讓人翹起唇角。
“我就不該答應你爺爺,不該讓你靠得這麽近。
”陳又涵抱著他,緊緊得抱著他,幾乎要把人嵌進身體裡。
嗓音沙啞,壓抑著難掩的愛情,“有什麽辦法把你縮小?
每天出門揣兜裡,到辦公室了就給插綠植盆裡,嗯?
隔三差五給你澆點水曬曬太陽,想你了就把你變大了拖床上睡——”悶哼一聲,被葉開在腰側掐了一把。
葉開咬他肩膀:“想得倒美,成你寵物了。
”
留下一個深深的牙印,一顆一顆幫人慢條斯理地把襯衫重新扣好,又為他打領帶。
倆人身高差將近十厘米,陳又涵垂首看他,葉開手法嫻熟神情悠然,手指纖細而有骨感,夾著墨綠色的真絲領帶翻折,偶爾擡眸與他對視一眼。
兩人都沒說話。
幾十秒的功夫,領帶打好了,又對視,陳又涵把人往牆上一壓,低下頭就去親。
把人嘴唇都親腫了,陳又涵衝動地說:“如果可以結婚就好了。
”
話一說完兩人都靜。
而後葉開抿著唇笑了笑,眼神很柔和:“又涵哥哥,你原來這麽好撩啊。
”
一起上個班就難以自控,打個領帶就想把人娶回家。
他姿態極高地流連花叢十多年,這狼狽模樣說出去平白惹人笑話,不知道的以為他多麽缺愛。
陳又涵舒一口氣,扶額輕笑一聲,自嘲道:“昏頭了。
”
“藍寶石當聘禮不夠,你再努努力吧。
”葉開漫不經心地說,擡眸瞥他一眼,又幫他整理領結。
陳又涵怔愣,看著他垂下的眼睫,半晌,勾了勾唇角,低沉著說:“那我再努努力。
”
時間到了,顧岫在門外敲門,而後帶上任佳一起和陳又涵出去拜訪市領導,臨走前扔了幾個需要督辦跟進反饋的項目給葉開,他忙著跟各部門交接,水都沒喝上一口,擅自作主把提交的重要文件方案先過了一遍,心裡暗暗做了批注,等陳又涵有時間他便請教。
陳又涵晚上有應酬,葉開本想加班等他,沒想到六點多接到了葉瑾的電話約他吃飯。
兩人在西餐廳吃牛排,葉瑾正在減肥,隻吃了半塊,連最愛的法國生蠔都舍棄了,抱著一盤油醋汁全素沙拉難以下咽。
“媽媽讓我關心關心你的身心健康。
”她插起一塊牛油果,想了想還是把它剔了出去,“實習怎麽樣?
陳又涵有沒有壓榨你?
”
“沒有,他自己都自顧不暇。
”
“看多了娛樂圈那些草包花瓶,還是陳又涵這樣的男人有點意思。
”葉瑾似笑非笑,“可惜是個雙。
”
“你喜歡他啊。
”葉開不經意地問。
“喜歡,”葉瑾眨眨眼,“不是那種喜歡,不過能睡的話,也可以睡睡看。
”
葉開怔愣,葉瑾哈哈大笑:“好啦我開玩笑的,你還小,好孩子不要聽。
”
“……我成年了。
”葉開垂下眼眸。
一句話裡包含雙層意思,但葉瑾注定聽不出來。
“知道知道,十八歲了不起啊?
二十八歲在姐姐這裡也是小孩子。
”葉瑾握住了他的手背,“你住陳又涵那裡,有沒有什麽不方便?
”
“沒有。
”
“他真收心啦?
去年就沒聽到他花邊了,以前在片場走一圈冷不丁就能碰到誰跟他滾過床單,聽說還有私生子?
鬼的私生子,這麽多年藏得這麽好。
”
葉開放下刀叉,端起檸檬水喝了一口,淡定地說:“可能寄養在國外吧。
”
“真的神了,”葉瑾笑著搖搖頭,“他現在單身?
”
“他……”葉開頓時無法作答,是說他有固定交往對象好,還是順勢敷衍過去好?
“得了,肯定就是沒讓你知道。
”葉瑾自己把話給接了,“你還小嘛。
他房子那麽多,指不定哪一棟就金屋藏嬌了,你能看出什麽。
”
葉開平靜地“嗯”了一聲,心想金屋在西臨路一千八百號繁寧空墅第二十八層,那個陳阿嬌就是我。
“周末大劇院有馬修·伯恩的《天鵝湖》,有沒有興趣?
”
“你有票?
”
“送的vip票,你要的話給你。
買不著了,一上線好位子就售罄。
”
“兩張,”葉開乖巧地說,“謝謝姐姐。
”
葉瑾啃紫甘藍啃得生不如死,把心思都放在了葉開身上:“約哪個女同學啊?
”
“男的。
”
葉瑾“嘁”了一聲,倏爾想起什麽,坐直了身體認真問:“性向這個東西,不會被傳染吧?
”
葉開捏緊了刀叉,銀色冰冷的長柄早就被他握熱了,喉結上下滾動,他鎮靜地說:“當然不會。
”
“那就好,”葉瑾撇撇嘴,一頓飯吃得百無聊賴,眼巴巴地看著葉開盤子裡五成熟的澳洲和牛,“要不是你們差十六歲,我還挺擔心的。
”
葉開冷淡地勾了勾唇角:“擔心什麽。
”
“擔心你敵不過老男人的魅力唄。
”葉瑾很可愛地露齒笑,“愛上陳又涵這種人是很危險的,你也不知道他究竟愛不愛你。
之前——”
葉開打斷她:“大小姐,你今天一頓飯提了幾十次陳又涵,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
“咳,”葉瑾被嗆了一口,“沒有。
”
吃完飯葉瑾送他回繁寧空墅,臨分別時把舞劇票遞給了他。
葉開看了看票面,周六晚上七點半。
“你不去?
”他打開車門,突然想起來問道。
“沒時間,沒人。
”葉瑾聳聳肩,“寶寶來抱一下。
”
葉開無語,看葉瑾解開安全帶傾身過來摟了他三秒,歎氣道:“教得這麽好,將來不知道便宜哪個女孩子。
”
擡手在她已經瘦得能摸出脊椎骨的肩背上拍了拍,葉開笑了笑:“沒關系,哪家姑娘都比不上姐姐。
”
陳又涵臨近半夜才回,一身很重的酒味,好在神智還半清醒。
顧岫送他回來的,葉開洗過了澡一直在寫作業等他,看見顧岫,兩人都愣了愣。
顧岫低頭把陳又涵扶進客廳,解釋道:“沒有去奇怪的場合,實在是——”他不忍心細說,“進去就空腹喝了兩斤五糧液。
”
葉開愣住,一股憤怒遲緩又莽撞地湧上:“為什麽?
”
顧岫緊蹙的眉目舒展開,看向葉開的目光有一種看某種天真的溫和和憐惜:“小開,錢不是萬能的,沒有哪一座山巔是永遠的最高。
”
陳又涵不是當孫子,嬉笑怒罵遊刃有餘,除了姓容的,他拚著胃出血的風險把剩下的全給喝得人事不省。
隻是他這樣的人,能出現這樣疲憊的一面就已是輸。
陳又涵低垂著頭,兩手深深地插入發間,聞言語氣不善地冷斥:“顧岫,你什麽時候當人生導師了?
”
葉開將人送至玄關,顧岫低聲說:“打電話給徐姨,讓她派人來照顧。
她做慣了,知道的。
”出門後仍不放心,轉身再度叮囑:“你照顧不過來的,如果不是惦記著你,他現在都不會有意識。
”
葉開點點頭,輕輕關上門。
陳又涵仍坐著,保持著那個姿勢。
“來抱一下。
”他低聲說,擡起頭,一貫漫不經心的眼裡布滿了紅血絲,神情倦怠地笑了笑,下巴青了,是冒出的胡茬。
葉開走近他,想抱,陳又涵卻又伸長了手臂推拒,笑道:“還是別了,我現在很難聞。
”
一晚上的煙酒,有多糟爛他自己心裡清楚。
往常沒有葉開,他應酬完多狼狽都無所謂,總之第二天仍可以光鮮亮麗地出現。
有了葉開,他連掩蓋自己力不從心的一面都要小心翼翼。
“打電話給徐姨吧,你先去客臥睡。
”陳又涵抹了把臉,想起身,但稍用力就知道自己做不到,深吸一口氣雙臂舒展仰躺上沙發靠背:“對不起寶寶,今晚上不能陪你。
”
葉開拿起他的手機,在通訊錄裡找到“徐姨”,撥出,把手機遞給陳又涵,聽見他疲憊而簡單的交代,接著便掛斷了電話。
他累極了,握著手機閉目休息,領帶被解開,松松垮垮地掛著,喉結難耐地滾動。
葉開馬上問:“想吐?
”
陳又涵擺擺手,手搭著額頭勾了勾唇角:“寶寶給我倒杯水吧。
”
水倒來了,他喝了半杯,杯子遞回給葉開。
葉開接過,喝完剩下那半杯。
玻璃杯底與茶幾發出輕微的磕碰聲,他攀著他的肩膀,低頭與他接吻。
陳又涵想推開他,但被葉開按住。
吻了會兒,氣息急促,他睜開眼,看到葉開的眼睛近在咫尺。
“都是酒味。
”陳又涵擡手摸他的額頭,捋他的額發。
“嗯,還挺甜的,果然是貴酒。
”
陳又涵沒忍住笑,沒力氣笑出聲了,隻是半勾了唇角。
把人攬進懷裡:“下午做什麽了?
”
葉開挑幾件重要的有意思的說,陳又涵思考不能,隻是想聽他說。
聽完後嘉許地說:“真厲害,比我的十八歲厲害多了。
”又在他額頭親了親。
“周末陪我看舞劇好不好?
有空嗎?
”
陳又涵沒問是什麽舞劇,也沒問具體什麽時候,隻乾脆利落,沙啞地說:“好。
”
徐姨派的人半小時後過來,是個五十多歲的阿姨,陳家的老幫傭了。
見到葉開隻簡單而恭敬地打招呼,便訓練有素地照顧開。
浴缸裡放熱水,廚房裡調蜂蜜,熬醒酒湯,做宵夜。
陳又涵自己脫了衣服躺進去,葉開怕他睡著,傻乎乎地坐在旁邊地上一邊做聽譯一邊看他,時不時過去試水溫,被陳又涵捉住手在嘴邊親吻。
“去睡吧,”他睜眼,狀態比剛進門那時候好了很多,“明天見。
”
阿姨敲敲門,站在門邊說:“客臥已經收拾好了,您可以休息了。
”
她不知道葉開的身份,陳又涵也沒說明。
但阿姨知道陳又涵不留情人留宿,所以多半是關系正當的客人。
葉開卻說:“我睡主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