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0:眉目傳情
溫馨卻覺得隱隱不對,怎麼說呢,她是後來人,聽野史上說揚州瘦馬自幼調教,其實是很傷身子的事情,這些女子要學的東西多,身體大多不堪重負。
而且是為了取悅男子而存在的,很多的人都服用過特殊的藥物並不能有孕。
不知道這個傳言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八福晉豈不是被一個瘦馬給算計了?
可要是假的,那就是這個瘦馬的來頭比較大,能受孕的女子,必然是極被看重的人。
琢磨到這裡,溫馨就看著誠親王妃說道:“真是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先帝爺的時候就曾訓斥過廉親王妃善妒,以至於廉親王子嗣艱難。
如今膝下也隻有一病歪歪的弘旺,好不容易又一個孩子出現,不管如何總是先生下來再說才是。
”
“正是這個道理,為了這事兒,聽說廉親王夫妻鬧得厲害,如今廉親王置了外宅把那女子重新安置出去,說是怕早了廉親王妃的毒手命都保不住。
”誠親王妃嘖嘖兩聲,“真是想不到,當年恩愛的夫妻如今也會如此猜疑的地步,想想廉親王妃得有多傷心。
”
溫馨嗤笑一聲,一點也不同情八福晉,輕聲說道:“這都是咎由自取,男人再有不是也是大人間的恩怨,何必把孩子牽扯進來,也不怕造孽。
”
溫馨說的坦然,倒是讓誠親王妃有些意外。
不過想想也是,溫貴妃得寵這麼多年,從沒有聽說她對皇上的子嗣有任何的妨礙,可見是真的不對孩子下手的人,自然是見不得這樣的事情。
心裡一時有些複雜,當年她才嫁給三爺的時候,為了爭寵,為了鞏固地位,其實她手上是有孩子的性命的。
現在聽著貴妃這話難免有些心虛,強笑道:“廉親王妃也是怕了,畢竟安郡王府已經沒了,沒了依仗,自然就更看重男人的寵愛。
”
溫馨這才想起來,安郡王死後,他的爵位被朝廷收了回來。
皇上有多厭惡八福晉溫馨是知道的,所以收回安郡王的封爵也是有根由的。
更何況,安郡王沒有自己的嫡親子嗣,過繼的子嗣能不能繼承爵位全靠皇上一句話,皇上不給這個恩典,安郡王府的爵位就這麼沒了。
又想起當年八爺夫妻多恩愛,為了八福晉八爺多年不納妾,就算是沒有子嗣也在先帝爺跟前替八福晉周全。
那時候京城不知道多少夫人們羨慕八福晉,可是現在呢?
昔日恩愛傳說依舊在,可惜故人心已變。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響起蘇培盛的聲音,“皇上駕到!
”
眾人紛紛起身迎接聖駕。
溫馨半垂著頭,就看到皇上龍行虎步進來,先對著太後行禮問安,“兒子給皇額娘請安。
”
太後笑著說道:“皇上不用多禮,這會兒怎麼過來了?
”
知道皇帝要過來,但是體面話還是要問的。
眾人給皇上請了安,皇上擺手免禮,在給他早就留出來的禦座上坐下,這才笑著說道:“兒子來皇額娘這裡叨擾些酒菜,不知道皇額娘歡不歡迎?
”
太後哪裡能不歡迎,自然是高興至極。
這對天家母子也是演戲的好手,人前母慈子孝其樂融融,皇上做起戲來還真是像模像樣,溫馨心裡樂不可支。
皇上的眼神就掃了溫馨一眼,這一眼看過去微楞,溫馨對上他的眼神,抿唇一笑,宛若三春桃華灼灼,那珍珠紅的宮裝襯托的她本就妖嬈豔麗,此時嫣然一笑,更是眼裡再也看不進去旁人了。
皇上這一失神也隻是剎那間,但是大殿裡這麼多人的眼神都盯著,就是這一瞬,也足以令人看得清楚。
皇上的眼神就那麼黏在貴妃的身上,誰又不是瞎子,豈能看不到?
不過,貴妃這把年紀了,這一笑還真是……好看啊。
若不是知道她生了三個孩子,隻看著人是絕對想不到的,真是讓人羨慕得很。
溫馨低頭啜著嘴裡的茶,眉眼含笑,心裡想著今兒個盛裝打扮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皇後想要憑著年常在的臉爭寵,她怎麼能如了她的意。
她跟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知道他的喜好,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美人,喜歡看沒人的哪種姿態,她心裡清清楚楚的,故意照著皇上的喜好盛裝打扮起來,再讓人搶了她的風頭,她就可以退位讓賢了。
皇上一來,就熱鬧起來,皇後就趁機讓歌舞上來助興。
宮裡的嬪妃們想要爭寵,手段也有限的很,除了厚臉皮的能想出私下裡別出心裁的勾搭手段,能正大光明邀寵的就是指這樣的場合獻藝,若能討的帝王歡心,便能一步登天。
溫馨知道,年常在準備了一支舞,海常在撫琴,二人一唱一和,倒也相得益彰。
絲竹聲響起,宮裡的伶人廣袖薄衫舞者婀娜的身姿,踏著輕盈的腳步旋轉而來。
而被環繞在中間的正是年常在,腰肢曼妙,舞姿秀美,隨著樂聲跳躍旋轉,真是好看。
伴著舞步的是輕靈歡快的琴聲,溫馨就算是不會這些,也能看得到看得到聽得出,舞美,樂清,週遭叫好聲此起彼伏。
溫馨側頭去看坐在上首的人,原是想看看皇上會不會被勾了魂去,哪知道她剛轉過頭去,皇上的眼神就望了過來,一下子把她抓個正著。
溫馨頗有些驚訝,隨即就笑了,這一笑當真是夭夭灼灼,霏靡豔麗。
皇上從而沒見過溫馨能笑成這樣,很多時候她的笑是歡快的,矜持的,愉悅的,從沒有像這樣……勾人的。
大庭廣眾之下,眉目傳情!
皇後都給氣的臉都黑了,貴妃簡直是……簡直是不要臉!
溫馨似乎沒發現皇後的神色,似乎也沒發現殿中其他人的目光已經轉移到她這邊,她隻是微微舉起杯中酒對著皇上輕點,然後一飲而盡。
那雙漂亮的眼睛眼尾斜睨,那欲訴還休的風情,不要說一個男人,便是這裡的女人都覺得心口癢癢的。
年常在的舞步出了錯,海常在的琴音跳了弦,可已經沒人關注了。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貴妃那一抹斜睨的萬種風情裡,有了這樣的美人,哪裡還能看進別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