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見狀，從鼻孔裡冷冷地哼了一聲，帶起來微弱的氣流。
“沒……沒錢。
”小媳婦兒唯唯諾諾的，心想著要是地上有錢，她天天閑著沒事兒就低著頭走路，找個顯微鏡也得把地縫裡的錢掉出來啊！
“再叫一聲。
”
男人傲嬌臉，不動聲色地湊近劉丹，平日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勢似乎有所柔和。
可惜被嚇壞了的小姑娘，當然注意不到這一點，隻是一臉懵逼的擡起頭，“啊？
”了一聲。
不會是來真的吧？
！
試探的看了看孫至濤的表情，頭疼的發現他果然是認真的，並且認真的再沒有現在這麽認真了。
真讓人腦殼痛。
“老公～”
緊緊的閉了閉眼，一咬牙一狠心，權當是豁出去了！
細如蚊蠅哼唧的一聲，男人挑了挑眉，即使耳力極好如他，也就模模糊糊聽了個大概。
“沒吃飽飯啊？
！
再喊一遍！
”
喲呵，瞅瞅給他得瑟的，跟上級教訓下級一樣，一副理直氣壯的坦然。
嘖，她還就不慣著他這臭毛病了！
劉丹撇了撇嘴，耳朵自動把這個話題過濾過去。
“我告訴你啊！
友誼商場的董事長也要進咱們家的貨！
”
這種明知道自己財源滾滾而來的喜悅衝散了剛才的不愉快，劉丹雙手合十，似乎已經看到不久的將來，自己盤著腿坐在炕上，數錢數到手抽筋的未來了。
“還賣？
也不怕褲衩都賠進去！
”
孫至濤卻一點都不見開心，這話無異於當頭一棒，又像是兜頭澆了一盆冷水下來，任憑劉丹剛才有再大的熱情，現在也徹底熄滅了下去。
“哎呀！
我說你這人怎麽這樣啊？
！
一天天的就不知道盼著我點兒好！
”劉丹氣不過，伸手推搡了一下他的胸口。
軟綿綿的，跟貓撓癢一樣，不疼不癢。
這點發了狠的力氣對男人來說沒有任何殺傷力，這才是最讓人沮喪的發現。
“老子養的活你，咱家不做生意了！
”
男人說話一槌定音，他也是怕了，這才哪到哪啊？
隻不過擺了個地攤兒，又跟個學校約好了要給人家供貨，就惹來別人眼紅，好，這回就說是意外，那以後呢？
能回回都是意外嗎？
幸虧這回是發現的早，要是那些學生娃身體不扛造，或者常如雲的藥量下的再猛一些，差不多就可以直接準備後事了。
冒不起那個險，不是做生意的料，就不去學人家在這一行混的風生水起。
“那我這回可不能聽你的！
我的生意是我一個人的事兒，現在人家都講究男女平等了，女人也得有自己的事業，女人也得頂起來半邊天！
”
換句話說就是，反正國家讓我這麽乾，政策也讓我這麽乾，說到底你就是管不著。
孫至濤越是不支持，劉丹就說卯足了一股勁，頭一天去醫院碰見宋昭南，第二天一早就到了友誼商場。
這還是她頭一回進這棟大樓，足足好幾十層，至少在這個縣城已經是最氣派的建築物了。
購物區和辦公區界限明顯，劉丹跟前台報上自己的名字，又把來意說清楚，請過宋昭南的意思，前台才放她進去。
“宋老闆，我來了！
”
禮貌的敲過門進到辦公室，劉丹先笑著出了聲，把宋昭南的吸引力引過來。
“來了？
請坐吧！
我手頭還有一些瑣碎的文件沒有處理，大概需要十分鍾，你能稍等我一會兒嗎？
”
宋昭南擡眼看了看牆上掛著的石英鍾，語氣很是抱歉。
“當然沒問題了，您這裡跟人間仙境一樣，我以前都沒見過呢！
”
劉丹故意做出來很驚奇的模樣，有的時候吧，適當假裝自己的無知，能在一定程度上襯托別人的自信心。
營造出來一種自己不如別人，對方已經淩駕在自己之上的優越感，有這種情感加持，接下來要辦的事就相對容易多了。
“嗯，那你就四處走走，隨便看看，我一會兒就好。
”
劉丹就走到牆角去看金魚，一個方方正正的玻璃魚缸裡隻關著一條魚，自由自在的在水裡遊泳，有一條氧氣管直通到水底。
看見有人過來，這條火紅火紅的金魚也並不怕生，嘴巴鼓起來，咕嚕咕嚕往外吐著泡泡。
“喜歡這條魚嗎？
”宋昭南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劉丹身後出現，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麽一句。
“宋老闆眼光不錯，脾氣應該也好，這魚可不好養活。
”
“是不好養活，這種魚是我托朋友從外地弄回來的，一共弄了七八條，回來的時候活著的就剩仨了，我再養兩個月，就隻有這一根獨苗苗了。
”
宋昭南說到這兒也覺得有趣，輕聲笑了出來，聲音如同大提琴一般低沉悅耳。
是那種好聽到能讓耳朵懷孕的節奏。
“不容易啊！
我想之前那幾條魚一定是水土不服，路上太過顛簸，覺得自己魚生無望，乾脆就一了百了的死了。
隻留下自己的一個兄弟堅守陣地。
”
劉丹聳聳肩，無奈的一攤手，這麽解釋著。
“你說的倒是有意思，要照你這麽說，當時還是我不懂事了，就應該一條一條分別把它們裝在一起，這不就都活下來了嗎？
”
身材高挑，走起路來婀娜多姿的女秘書敲門進來，分別端上一杯黑咖啡，還有一杯橙汁。
“藍山，宋老闆品位不錯。
”
劉丹輕嗅了一下，笑盈盈的說著。
“不錯，不錯，這種咖啡豆味道最純正，我最喜歡這個牌子了。
”宋昭南覺得這個倒是小姑娘有意思，單憑咖啡的味道還能認出來他常喝的咖啡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