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信息

　　“祭祀……”

　　聽到這個名詞，老人像是回憶起了什麽，一雙昏黃的眼珠靜靜的注視著王察靈。

　　王察靈沒有催促，就這麽安靜的坐在位置上，等待著老人的恢復。

　　關於祭祀的事情，是他從人皮紙上得來的，但那東西並不可靠，而且沒有祭壇的位置。

　　在太平古鎮招魂王家一代的時候，他詢問了關於這方面的事情，但他爺爺並未參與，也隻是知曉有這麽一件事。

　　老人回過神來，喝了一口面前的熱水，說道：“你說得很對，世界上沒有神，隻有鬼。
”

　　“但當時的我們仍舊抱有一絲希望，所以在有心人的推動下，那場祭祀在太山舉行了。
”

　　“祭祀成功了，但反饋的卻不是所謂仙佛，而是一隻厲鬼，一隻很棘手的厲鬼。
”

　　“一僧一道負責祭祀的舉行，他們對於那隻厲鬼是完全不設防的，所以他們被靈異入侵了，被那隻厲鬼完全支配，最後被一個人鎮壓在太山底下。
”

　　講到這裡，老人頓了頓，昏黃的雙眼看向王察靈，似乎想看看他有什麽反應。

　　“至於那個祭壇，在無盡墳場的深處，你要是想拿，恐怕不是那麽容易的。
”

　　民國七老之一的羅千，是無盡墳場的主人，漫天的墳土，不僅能封鎖現在，也是埋葬厲鬼最好的材料。

　　那座無盡墳場之中，埋葬著數不清的恐怖存在，甚至有傳言新娘的本體都在裡面。

　　如果祭壇是被埋葬在那裡面，倒是也很合理，畢竟是一件很容易招鬼的東西。

　　“不過這樣一來可就麻煩了啊。
”要是是在其他靈異之地，如凱撒大酒店，鬼洞，鬼戲班，哪怕是西邊的輪回地或龍虎山的天師府，他都敢去闖一闖。

　　但無盡墳場他是真不好去，羅千現在還沒有死，他脾氣也很差。

　　要想從他手中去挖埋葬在無盡墳場的祭壇，被留在那裡倒不至於，但肯定也討不了好。

　　而等羅千死後，為了保證靈異之地的穩定，無盡墳場隻會更加恐怖。

　　他在無盡墳場表層可以橫行無忌，但到了深處，也會有著生命危險。

　　“你這後生對於那個祭壇很有想法，能給我說說你的想法嗎？
或許我可以幫你說說情。
”老人看著陷入了沉思的王察靈，笑著說道。

　　“不，不用了，多謝您的好意，那祭壇我現在還用不上，等能用上的時候，我想無盡墳場應該攔不住我。
”王察靈的語氣很平靜，但卻有著強大的自信。

　　隻要確定了祭壇的位置，那拿到手就隻是時間問題，他忌憚羅千和無盡墳場的恐怖。

　　但隻要給他時間發育，這些忌憚都將不複存在，不過是推遲祭壇到手的時間而已。

　　就當是把那個祭壇放進一個需要時間才能打開的保險櫃裡面了，雖然他拿不到，但其他人不也拿不到。

　　“你有這樣的想法很不錯，我們終究是過去的人，確實不好過多插手一些事。
”老婆婆點了點頭，低垂著的雙眼閃過一絲滿意之色。

　　“但是，我畢竟和你祖上有舊，身為前輩，總得給後人一些遺留。
”老婆婆這樣說道，她打算給王察靈一些協助。

　　老婆婆滿是皺紋的手伸進衣服口袋中，從中取出了一個透明的袋子。

　　裡面裝的是一些土壤。

　　“到了無盡墳場後，用火把這些土點燃，它會帶你到那座墳前的。
”

　　無盡墳場，光是無盡一詞，就知道墳場裡面埋葬著多少的厲鬼。

　　王察靈到時候要去找那座祭壇，和大海撈針沒什麽區別，會浪費許多時間。

　　老人給的東西很有用處，等王察靈前往無盡墳場時，可以直接找到自己的目標。

　　“謝謝您，到時候我會注意的。
”王察靈接過那個透明的口袋，認真說道。

　　老人給這份土，有協助的意思，但也有讓王察靈到時候注意一點的意思。

　　別到處挖墳，把一群恐怖的東西釋放出來，讓無盡墳場失去控制。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張天世，他現在還活著嗎？
”得到了祭壇位置的王察靈，繼續問道。

　　張天世，騙人鬼民國時期的駕馭者，名聲不顯，王家古籍上也隻有這個名字和厲鬼，在他向爺爺詢問的時候，言語間有些許忌憚，直言此人很是難纏，以及他也不知道那人最後的情況。

　　駕馭騙人鬼這一選擇，不是王察靈一時興起，而是經過認真分析的。

　　這個民國時期的駕馭者，也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但關於民國時期的秘密，人皮紙的情報總是模棱兩可，所以才會有現在這個問題。

　　厲鬼這東西，能獨屬於自己，那就最好獨屬於自己，不要讓別人染指。

　　老婆婆手中既然有部分騙人鬼的情報，想必對騙人鬼原主人應該有些了解。

　　“張世天，在我們那個年代，他是以欺騙出名的，和大部分的關系都不好。
”

　　“他和厲鬼的相性很好，所以我和他並沒有什麽接觸，死活我也並不了解。
”

　　“但可以肯定，他那的騙人鬼已經不存在了，那隻厲鬼是被羅千親手拿出來，並肢解散布出去的。
”

　　“所以老婆婆的手中才會有騙人鬼的部分消息，是從羅千那得到的？
但是修改鬼呢？
”王察靈這樣想到，沒有問出來。

　　“我也就知道這麽多了，你要想了解更多，可以去一趟j市，小秦的情報比我要準確許多。
”

　　老人對於王察靈幾乎沒有隱瞞，王察靈詢問的情報，隻要是知道的，基本都說了出來。

　　因為王察靈的實力讓他有資格了解這些東西，馭鬼者的本體加上四隻亡魂，現在的王察靈是這個時代最頂尖的馭鬼者，甚至是獨一檔的存在。

　　哪怕是上一代的張羨光，和現在這個王察靈對上，也不過是個五五開，這還是建立在王察靈本體擋不住連續襲擊的情況下，等過一段時間，哪怕是張羨光，也隻有被鎮壓的份。

　　他不是那些有潛力還沒有成長起來的馭鬼者，而是可以被當做一個強者對待。

　　“多謝您的情報，那我就先告辭了。
”得到了問題答案，王察靈提出了告辭。

　　事不過三，已經得到兩個最關鍵問題的答案，王察靈不打算貪心問下去。

　　老人也跟著站起身來：“一起走吧，正好我有些事，要去坐公交車。
”

　　公交車？

　　王察靈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老人說的是鬼公交，不過，對於普通人來說要命的鬼公交，對老人來說和公交車並沒有什麽區別。

　　說是公交車倒也沒錯。

　　兩人一同走出小區，老人打量著籠罩天空的鬼雲：“靈異倒真是無處不在，現在這些人處理厲鬼，也總是那麽不小心，一個小玩意都能鬧成這樣。
”

　　“這個城市的負責人李樂平是一個很有潛力的馭鬼者，估計要不了多久，這起靈異事件就會被結束了。
”王察靈道。

　　老婆婆笑了笑：“那個後生我也見過，確實是個不錯的，可惜還是差了點。
”

　　“要是他沒能把這小玩意處理了，到時候你就順便幫老婆子把這處理一下吧。
”

　　“如果事情無法收場，我會出手的。
”王察靈沒有拒絕，改變了不摻和的想法，就當是對老人之前回答問題的報答。

　　S級靈異事件借鬼事件，在這兩人的談話中，處理起來倒像是很簡單的事情。

　　小區外並沒有老人的庇佑，濃鬱的黑暗覆蓋在這片區域，但這並不能阻攔兩人的視線。

　　一束燈光在遠方射過來，一架略顯老舊的公交車無視了黑暗中的恐怖，直直的朝著王察靈二人的方向駛來。

　　“三十二。
”王察靈站在車外，看到車中顯示屏上的血色數字，嘴角不禁抽了抽。

　　一共才三十六個位置，居然有三十二隻厲鬼，剩下的四個空座還是有人坐的。

　　兩隻厲鬼自停穩的車上走出，王察靈下意識的戒備，卻見兩隻厲鬼徑直掠過二人，朝著明月小區內部走去。

　　這是老人的手筆，她沒有讓人讓出位置，而是直接將兩隻厲鬼弄了下來。

　　或者說，這處站點本來也是那兩隻厲鬼的終點站，這處看似老舊的小區，可是一座存在於現實的靈異之地。

　　王察靈目送著老婆婆登上鬼公交，很快，車門關閉，載著厲鬼與馭鬼者的車輛再度發動。

　　“先找個地方看看東西。
”王察靈目光微動，看向身後的老舊小區。

　　隨著老人離去，這座小區似乎沒有了之前那般“恐怖”，黑暗開始入侵小區，一具具鬼奴在老舊的小區內遊蕩。

　　“不愧是活了上百年的馭鬼者居住的地方，還真是下了不少的心思。
”

　　在王察靈的注視中，這座老舊小區中九棟，像是不存在與這個時間一般。

　　在大川市內遊蕩肆虐的黑暗，在覆蓋那棟樓的時候，就像是覆蓋了一個虛影，而非是實體。

　　這種手段的作用並不是用作防禦，而是防止樓內的厲鬼影響到外界。

　　王察靈到過的那個老舊的小房間，裡面大部分東西都是厲鬼，那是存在於現實的靈異之地，恐怖的厲鬼交織，哪怕陷入了沉寂，不做些手段也會對現實造成很大的影響。

　　“先找個地方住下來。
”王察靈不是個貪圖享受的人，隨意找了個還算乾淨的小區，清掃了一下鬼奴，找了個房子就住了下來。

　　隨後他將父親手中的布娃娃和那張紙接了過來，放在面前的茶幾上。

　　和替死娃娃那猙獰恐怖的模樣比起來，這個布娃娃顯得正常許多，隻是在背部裂開了一道縫。

　　顯露出其中黑色的填充物，王察靈嘗試弄出一點來，感覺像是土壤。

　　不過這些土壤有些潮濕，血腥味與屍臭味並存，像是埋葬過一具血屍。

　　“嗯？
母親你這是………危險……這很正常，老人手裡的東西就沒有不危險的，畢竟走的是以鬼限鬼的路子。
”

　　中年女人的亡魂的手搭在王察靈的手上，隔絕了手掌與土壤的接觸，給王察靈傳遞了危險的信息。

　　王察靈並無意外，他不是魯莽的人，在接觸這些土壤的時候，也是做了措施的。

　　觀察完這一點後，王察靈接著拿起了那個布娃娃，因為缺少了一點土壤，他能往裡面看到一些東西。

　　那是一截微縮的手臂，烏青發黑的手臂末端是五根腐爛見骨的手指，還在詭異的扭動著。

　　“可惜了，居然是手臂，如果是軀體的話………”王察靈搖了搖頭，雖然厲鬼不是最想要的，但也算是不錯了。

　　確定厲鬼情況，王察靈將那些土壤重新塞了進去，就這樣將布娃娃拿到手。

　　然後是那張紙。

　　泛黃的紙張之上，寫著密密麻麻的扭曲的文字，但這並不影響人的閱讀，每一個字的意思都很好傳遞給了王察靈。

　　甚至在他的大腦中，一副圖像正在勾勒成形，針對意識的靈異僅僅是用來傳遞信息？

　　欺騙的靈異在作用，那副快速勾勒的圖像開始崩解，但速度很慢，和之前成形的速度完全沒得比。

　　王察靈是個多疑的人，一份信息，他問了人皮紙，還能問自己的爺爺，最後還要問一下民國時期另外的老人。

　　他是不會讓一道關於意識的靈異留在自己的意識中的，哪怕老人沒有惡意，事後也準備了對應手段，可誰能保證這個手段的源頭厲鬼會被限制下去。

　　靈異再複蘇，被老人們強行鎮壓下去的厲鬼，隨著老人的逝去開始活躍，王察靈可不想那一天就莫名其妙的和一隻厲鬼對上。

　　“居然放在大蒙市，那可不是一個好地方。
”王察靈一字一句的閱讀著，確定了騙人鬼拚圖的地點。

　　那是一座很詭異的城市，大部分有了解的馭鬼者都對那裡充滿了厭惡。

　　但考慮到那座城市的特性，騙人鬼的拚圖被放在那裡，或者是被那些人爭取過去，倒也合情合理。

　　“又多了一件事情。
”王察靈默默給自己的行程表上合適的位置加上一項事務。

　　“在大川市待兩天，如果事情還是這樣，就把借鬼鎮壓了。
”王察靈看向外界黑暗的世界，打算在這個已經死了的城市等待兩天。

　　嘗試一下爺爺留給他那些靈異手段，探討如何將亡魂的靈異結合自身靈異最大程度發揮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