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針鋒相對

　　“王無敵，秦老頭是什麽意思。
”葉真坐在車廂後方，指了指駕駛座位上的老人，有些疑惑的說道。

　　本來，他和王察靈都抵達了一座現實世界的城市，正準備下車，結果這個老頭突然上車，還直接坐在駕駛位上，二話不說，直接駕駛著車往前開，開到鬼畫的鬼域裡面。

　　雖然平日裡葉真對於處理一些靈異事件挺有興緻的，但這一路上經歷得太多，他現在真不想再和一隻S級厲鬼發生碰撞，隻想回到大海市看動漫、喝牛奶。

　　隻是，他打不過秦老，這一點是得到過驗證的，當年他打遍天下無敵手，自然而然的就準備在總部找人切磋切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靈異論壇這些年那麽安分，沒有大肆擴張，有一部分原因就在這個老頭身上。

　　王察靈看著灰燼中夾雜的熒光，不禁皺起了眉，對於發生過的S級靈異事件，他基本上都有個印象，鬼畫這裡似乎出了什麽問題，熒光給鬼畫上色了？

　　“這輛靈異公交車本來就是秦老的武器，鬼畫內部發生了一些意外，他大抵是要駕駛著公交車去解決掉這個意外吧。
”王察靈平靜的說道。

　　鬼畫很強，可終究不是完全體，秦老比現在的鬼畫強，哪怕是奪取了疫鬼的靈異也比不上他。

　　秦老駕馭靈異公交車去撞擊，目的大概是為了保存自己的力量，畢竟，這一次落幕隻是暫時的，之後幽靈船還需要秦老去開走，要是為了解決鬼畫和疫鬼，把幽靈船這個大麻煩留下，問題可就大了。

　　而且。

　　也不單是鬼畫和疫鬼的事情。

　　王察靈的目光停留在秦老腳邊那具肚子高高漲起的屍體，一根滿是鏽跡的棺材釘貫穿那具屍體。

　　“餓死鬼也失控了，這隻厲鬼可不比鬼差，把它關在畫裡面可不是一個好方法，也不知道秦老要怎麽解決。
”

　　王察靈並不擔心鬼畫和疫鬼的危險，無論是他還是葉真，隻要不是一門心思的和厲鬼硬剛，逃跑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當然，如果是他的話，即便是硬剛，隻要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拿下現在的鬼畫也未必不可能。

　　沒有了生命危險，他自然也就沒有了所謂緊張情緒，全當是看這位老人在倒數第二次出場表演。

　　稍微給葉真解釋了一番，葉真也沒有了“疲乏”的情緒，秦老的落幕，可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看的，這代表著民國那個時代在這個新時代的力量，將逐步開始退出，葉真感覺自己心裡面正在產生一種特別的情緒。

　　“王小子，如果我把這隻鬼交給你，你會怎麽處理？
”或許是察覺到王察靈的一些想法，或者是二人的交談有些“刺耳”，坐在駕駛位上的老人突然說道，但語氣很是認真。

　　“交給我？
還是算了吧，我的手裡面已經有鬼差了，對餓死鬼實在是沒有興趣，您老還是自己想辦法解決。
”王察靈直接拒絕。

　　“要說是處理方法的話，我大概會將其肢解關押，這隻餓死鬼的潛力懂的都懂，完整狀態過於危險。
”

　　要說對餓死鬼沒有想法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兩隻在成長方面都是無解的厲鬼同時拿在手中，對於王察靈來說有些燙手了。

　　用玄幻一點的說法就是，這兩隻無解的厲鬼，都帶著一些不詳，在記憶中，鬼差被困在畫中，不得掙脫，餓死鬼被“王察靈”盜走後吞噬棺材釘重獲自由，結果被楊間肢解，兩隻在成長性方面無解，隻要有時間、有厲鬼足以終結一切的厲鬼，下場都不太好。

　　王察靈覺得自己的大東市最多扛得住一隻鬼差，再來一隻餓死鬼屬實有些困難了，一旦鬧起來，整個大東市都保不住。

　　再者……

　　“和餓死鬼比起來，我更中意的終究還是鬼差，當前計劃已經進行到一定程度，沒有必要把精力灌輸在另外一隻厲鬼上。
”這句話王察靈並未說出口。

　　秦老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王察靈也懶得去想那麽多，隻是安靜的看著周圍的景色。

　　“張羨光，他的桃源計劃是以鬼畫為基礎的，現在疫鬼被鬼畫駕馭住，您覺得他在您走後會怎麽做，即便布局數十年，面對恐怖程度大增的鬼畫，何月蓮未必能駕馭得住。
”王察靈正好看見張羨光和沈林，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為什麽會在一起，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張羨光接下來的打算。

　　秦老沒有回答，不遠處，一道恐怖的身影站在一破爛桌子前，周圍灰燼堆積，一道道身影在灰燼堆中若隱若現，身上散落的分布著些許熒光。

　　王察靈面色一沉，雖然不怕鬼畫源頭，但到底是碰上了，心裡面還是有些許緊張，葉真倒是無所謂，聽了王察靈的講述後，他的心態已經穩定下來，甚至有些許興奮的神色。

　　面對恐怖的厲鬼，靈異公交車的速度完全沒有減下來的趨勢，秦老和楊間不同，楊間是靠著自己的靈異強行去驅使靈異公交車，而秦老在數十年的駕駛員生涯中，靈異上早已有了更為深度的“合作”。

　　車與鬼之間的距離越發接近，周圍灰燼中的身影仿佛都瘋了一般，不斷從兩側湧過來，試圖擋在靈異公交車面前。

　　但，無用，完全無用，被秦老駕馭的靈異公交車，展現了最為強勢的一面，那些攔路的厲鬼，甚至不能阻攔分毫，公交車的速度毫不減緩，數十米的距離轉瞬即過。

　　怪異的喇叭聲在回蕩在昏暗的空間，一切阻隔在靈異公交車面前的靈異都像是紙糊的一般，被公交車強勢的破開，鬼畫的源頭鬼在試圖躲避，周身不斷有熒光逸散。

　　可太遲了，一切躲避的手段，在被鎖定的情況下，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公交車直直的撞上源頭鬼的軀體。

　　“砰~！
”

　　沒有懸念，即便是鬼畫源頭鬼，即便是駕馭了疫鬼靈異，在秦老強勢的襲擊之下，都沒有回轉的餘地，被直接撞飛出去數米。

　　隨後。

　　公交車熄火，車燈熄滅，車門打開，秦老從駕駛位站起身來，一隻手拿起拐杖，另一隻手則是將餓死鬼的軀體提了起來，緩步走下車去。

　　顯然，事情並沒有結束，靈異公交車的撞擊很強，即便是楊間駕駛，都能把幽靈船截停，但那是付出了相當慘重的代價——靈異公交車幾乎無法再度行駛，外部損耗倒是其次，主要是內部的厲鬼，都快被肢解了。

　　秦老不可能以這樣的代價去與鬼畫發生碰撞，那樣做的後果，按照正常發展，所帶來的影響無疑是毀滅性的，畢竟，要找一個能逼停幽靈船，還能受到控制的靈異物品或厲鬼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秦老下車，王察靈也拿起了自己的門，跟著走了下去，葉真緊隨其後，周遭尚未與靈異公交車發生碰撞的厲鬼團團圍了上來。

　　“走，這裡沒我們什麽事。
”王察靈掃了一眼，目光在車頭有些許凹陷的地方稍稍一滯，而後直接對葉真說道，然後扛著血門朝著外面走去，他隻是一個看戲的，可沒有什麽幫秦老。

　　葉真一愣，他還想著給秦老搭一把手，畢竟是一個時代的落幕，這種宏大、帶有史詩感的場面，很符合他的一些想法。

　　“你又不是那個時代的人，作為一個新時代的馭鬼者，參與到一個舊時代落幕的舞台算什麽？
”王察靈很懂葉真，話音落下，葉真面上當即沒有了猶豫的神色，長劍出鞘，跟在王察靈的身後。

　　周遭厲鬼試圖阻攔他們的步伐，它們的恐怖程度不差，也是，能聚集在鬼畫源頭鬼的身邊，恐怖程度也不可能太低，更別說，現在還有了熒光的加持，疫鬼的能力之一，就是增幅厲鬼的恐怖程度。

　　但在排除源頭鬼的情況下，周圍這群鬼最強的不過是比之二代亡魂強出一線罷了，不差，可也不強。
隻要不是一瞬間被集火，一代亡魂完全可以在這群厲鬼中肆虐。

　　葉真也會不時發動襲擊，這裡是鬼畫鬼域，天然壓製一切鬼域，即便是以鬼域為專長的鬼眼，在這地方也難以施展開來，但葉真不同，他對於鬼域的運用方式很是奇特，用靈異長劍斬出蘊含鬼域力量的劍光，並不是直接展開鬼域，雖然同樣在被削弱，但隻要不是對準最頂尖的那幾隻，要把其餘厲鬼打死機隻是揮出多少劍的問題。

　　這裡不比懸空山，山上雖然存在著許多厲鬼，但要用來做替死材料卻是很困難的事情，導緻葉真都無法酣暢淋漓的戰鬥。

　　這裡的厲鬼可沒有那些忌諱，葉真完全可以肆無忌憚的用它們來替死，情況稍有不對，馬上就替死轉移，把自身狀態維持在最巔峰的狀態，盡情的宣洩著自己的力量。

　　在兩人的強勢之下，僅僅隻是十數秒的功夫，便將十多隻厲鬼鎮壓下去，突圍到厲鬼包圍圈之外。

　　而此時，秦老也才走到鬼畫源頭鬼面前，他的步伐很慢，像是一個真正的老人，但沒有人會小看這個老人，他的每一步邁出，帶著無可匹敵的靈異威勢，能壓製不斷躁動的靈異。

　　“不愧是唯一的特殊個體，這種級別的力量………好在，他終究是要落幕了，我的計劃不會有人能阻攔，伱說是嗎，王家三代？
”

　　葉真眉頭一皺，向前邁出一步，眼神打量著突然冒出來的兩人：“沈林，這家夥是誰？
怎麽這麽能裝，關鍵是，還敢在王無敵和我的面前裝，對了，你老婆呢？
”

　　作為一個打過數位隊長的猛人，沈林曾也是葉真的對手之一，當時那個紅衣身影給葉真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沈林嘴角抽了抽，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有一說一，他不是很能理解張羨光的想法，這突然過來和王察靈對上是什麽意思？

　　大東市許願鬼入侵事件中，他曾接受總部的委托去探查情況，結果看見的是王察靈連同自己一家人血虐一隻恐怖的厲鬼。

　　那一幕沈林覺得自己無法忘記，雖然不知道張羨光的實力如何，但根據二者現在的表現，大概率不會有王察靈強，就算是比王察靈強，也強不了多少，至少不會形成無法逾越的差距。

　　這兩個人對上了，葉真顯然不可能乾站著，作為張羨光的“隊友”，沈林也就隻能和葉真對上。

　　“這個中二病可不是好惹的，相較於之前，他的危險有了極大的增長，身上多出了許多厲鬼。
”

　　葉真的強不單單是體現在硬實力上，其保命能力才是最棘手的，就算不精通意識，也是一個大麻煩。

　　“我曾經派了一支馭鬼者小隊去大澳市，但是他們在哪裡無故失蹤了，你知道是誰乾的嗎？
張洞之子。
”王察靈冷漠的回道。

　　“有些東西不是你能觸碰的，亡魂很強，但終究是外物，不可能時時刻刻在你的身邊待著，觸碰禁忌帶來的危險不可能全部被亡魂攔下來。
”張羨光回道，大澳市失蹤的馭鬼者小隊自然是他的手筆。

　　何月蓮。

　　這個他親自培育，面孔和厲鬼一模一樣的女子，是桃源計劃的另一個關鍵點，雖然放養在外面，但不代表什麽都不管。

　　外界絕大多數馭鬼者接觸何月蓮，隻要不是直接下殺手，張羨光都不會去管，但王察靈恰好不在這一類馭鬼者中。

　　通曉隱秘，實力強大，貿然接觸何月蓮，會導緻一些事情失去控制，帶來很嚴重的後果。

　　所以他出手了，將那批馭鬼者的生命抹去，但這還不夠，他必須確定王察靈的態度，這個最大變數對計劃的態度，這也是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裡，甚至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要把王察靈留在這裡，一個過於活躍的變數不應該在棋盤上活下來。

　　染上熒光的鬼畫鬼域很危險，可這份危險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再加上他的一些沒有失效的後手，勝利的天平或許還會朝他這邊傾斜。

　　“不是我能觸碰的？
一個鬼畫的容器而已，又不是羅千的墳土，也不是凱撒大酒店的爐火，當然，如果你把你爹搬出來，那我承認，即便是一個容器也不是我能觸碰的。
”王察靈沒有絲毫的退讓，回以冷笑。

　　黑暗的氣息逐漸彌散開來，恐怖的亡魂空間的位置上已經完成疊加，靈異也有融合的跡象，隻需要王察靈的一個想法，便能立刻完成。

　　張羨光的身影逐漸隱沒在黑暗中，陰冷的氣息在周邊回蕩，恐怖的靈異襲擊在暗中醞釀著，隨時都能發起緻命一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