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
禇鈺朝著傅真的方向頜首。
傅真略頓了下:“不過我卻有個條件,這個刺客你須當交給世子妃。
”
“為何?
”
傅真望著他:“如果你不想輸的一敗塗地,那你就聽我的。
”
禇鈺默語,隨後道:“人是你抓到的,我自然聽你的。
”
傅真點頭。
……
梁郴剛在馬車上把裴瞻和傅真攤牌的過程問出來,傅真就上來了。
大侄子硬生生地把一腔複雜咽下去,瞅向若有所思的傅真:“情況怎麽樣?
沒什麽意外吧?
”
“不算意外。
”傅真坐下來將來龍去脈說了,然後道:“差不多跟我們預料的那般一樣,章氏行動起來了。
”
“那你為何鎖著眉頭,看著一副愁腸百結的樣子?
”
傅真吸了吸氣:“我在想禇鈺這個呆子。
”
裴瞻撩眼:“想他做什麽?
”
傅真琢磨了一會兒,搖搖頭,到底沒說話。
梁郴一聽她把刺客交了出去,疑惑起來:“這是好不容易拿到的人證,這麽輕易就交了給他?
”
一旁斜靠著炕桌的裴瞻說道:“交給他也是為了舉證徐胤,隻要是用來對付仇敵,給誰有什麽要緊?
我媳婦兒這麽做,必定有她的道理。
”
梁郴一下瞪圓了眼睛,看起了這個死不要臉的:“你媳婦兒就是栽個跟頭你都要誇她摔得姿勢優美是不是?
”
“當然不是。
”裴瞻瞥他,“我根本就不可能讓她這輩子再栽跟頭。
”
梁郴語噎,隻覺得這個家夥簡直有點走火入魔,遂掉轉腦袋不理他了。
他問傅真:“你說說你的道理!
”
傅真也盡量地不去注意裴瞻這個顯眼包:“其實我把人給禇鈺,並不指望他真有助榮王妃給徐胤定罪。
事情發生在昨夜,刺客沒回去,徐胤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就是刺客回去了,隻要他被我們逮過,徐胤也不會再信任他。
“我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握著什麽底牌,可是他敢去榮王府這趟,他至少就有把握從榮王妃手下全身而退。
“一個榮王妃,是奈何不了他的,如果可以,永平不會落得今日這般下場,而徐胤也早就與榮王妃綁在一起了。
”
傅真雖然在徐胤手上栽過跟頭,可要論對他的了解,卻沒有人比她更多。
梁郴想想是這麽個道理,便沉吟:“那刺客便是不交出去,在我們手裡也吐不出什麽來。
由我們直接呈交衙門,又暴露了形跡。
如今由禇鈺上交給榮王妃,卻也合理。
“大理寺審犯的辦法比我們多,他們又能名正言順聯合各個部門查案,或許也真能查出點什麽來。
“不過也得這刺客能交得到大理寺才行。
”
裴瞻蓋上茶盅:“放心,有章氏在,人肯定到得了衙門。
”
傅真亦點頭:“正是。
”
正如梁郴所說,刺客留在手上也榨不出什麽來,一個徐胤身邊的護衛而已,也沒辦法撬動更多。
眼下榮王妃正在對付他,萬一失敗,這刺客留在手裡,將會一點用處都沒有。
唯一的選擇就是把他交出去。
當時章家在此案當中背了多大的鍋,此時章氏就會有多想錘死徐胤,她一定會想辦法添這個堵。
但禇鈺這個呆子,卻滿心眼地相信容王妃這邊不會出問題,如果傅真不要求他把刺客交給章氏,那他絕對會交去給榮王妃。
人到了榮王妃手上,那刺客還會不會是“刺客”,可就萬分不確定了。
……
知道了真相的章氏在房裡幾乎恨得把牙齒咬碎,可她沒有任何理由闖到榮王妃那邊乾預此事,指控徐胤的證據也不在她的手上,她也隻能乾著急。
當聽說王府的侍衛把徐家兩個護衛拖出來,剛壓跪在院中挨了兩棍又被叫停,她就更加坐不住了。
該打的棍子沒打下去,這足以說明榮王妃那邊出現了變化,徐胤的城府,她是早有領教的,縱然榮王妃來勢洶洶,千鈞一發時刻讓他逮到機會穩住陣腳也不是沒有可能。
正氣恨得不行,這時候去禇家的下人卻飛奔回來了:“稟世子妃!
禇家那邊昨天夜裡抓到了一名刺客!
”
“……刺客?
”
章氏並沒有對禇鈺那裡抱有太多希望,此時陡然聽到這兩個字便立時頓住了踱步的腳。
“正是!
小的奉世子妃的命令前往禇家打聽,那禇將軍二話沒說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小的,並且他還願意把這個刺客交予世子妃處置!
”
“他還要交給我?
”
章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禇鈺那邊已經抓到了昨天夜裡的刺客,這已經夠意外的了,而他竟然早上沒有把刺客交給榮王妃,卻是在這個時候教給自己,這叫更讓人意外且不解了!
甚至讓人覺得會不會有詐……
“人在哪裡?
”她凝眉問。
“就在禇家,禇將軍說世子妃如果不信,可以親自去禇家提人。
”
既然如此,章氏還有什麽可猶豫的?
畢竟禇家不是龍潭虎穴,她去看看又能如何?
“備轎!
”
……
榮王妃讓人把棍子停下,徐胤的目光也從門外轉了回來。
“母妃英明。
”他拱了拱手。
榮王妃斜睨他:“人我雖然沒有打了,但你也相當於是承認禇鈺是你下的手了。
徐胤,知道你這番作為意味著什麽嗎?
你傷害的不隻是禇鈺,也不隻是我,而是衝著王府來的。
你嫁禍章家,目的就是要借我來對付章家,又或者是要我與章家互鬥。
“你翅膀是硬了,但也還沒有硬到可以與王府抗衡的地步!
你可知道這一切讓王爺知道,你要承受什麽樣的後果嗎?
”
“小婿自然知道。
其實都用不著王爺出馬,光憑母妃一人,就能左右我的生死。
”
榮王妃冷笑:“你既然知道,又為何要這麽做?
”
“在我回答之前,我鬥膽問王妃,既然你已經猜測是我下的手,那此時為何又不直接去衙門告發我?
”
榮王妃沉臉:“我若不是看在永平和年幼的濂哥兒份上,必當即刻將你送往衙門,將你法辦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