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
楊流芳眯眼朝後面看了眼。
「表姐,那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江鑫宸對江歆然這態度並不意外,他側身,沒解釋江歆然整個人,「司機在這裡,你就送到這兒吧。
」
「注意安全。
」楊流芳並不好奇,她對裴希那行人都淡,更不用說一個江歆然。
江鑫宸坐上江家的車離開。
楊流芳握著手機,繼續轉身上樓。
**
樓上,於永病房門外。
趙繁從護士那查到於永的病房,直接過來。
她停在窗外,看著裡面的於永。
「您是……」這裡的醫生跟護士都認識於家的一群親戚,幾乎每個星期都有不同的親戚過來。
看到護士,趙繁嘆息一聲,「我是於先生侄女兒的助理,他侄女兒現在生病了沒法來看他,我替他看看於先生的情況,唉。
」
趙繁也是跟了孟拂這麼長時間的人,演技沒學到兩成,半成也是有的。
這麼一皺眉,還挺像那麼回事。
護士見趙繁說出了於永的名字,也沒隱瞞,「你們也別過於擔心,醫院也在加緊給於先生找腎源了……」
其他的,趙繁沒有聽清。
隻到了「腎源」兩個字。
再加上今天於貞玲反常的要照顧孟拂,趙繁不由從心底感覺到發寒。
於家人,這是瘋了嗎?
怎麼會生出這種心思,這是……
要照顧孟拂是假,要孟拂的腎是真吧?
護士後面的話趙繁沒有聽,她找了個借口回到孟拂的這一層病房,停在病房門外,她敲了敲門。
門內,正在跟楊花說話的楊夫人擡頭。
她看懂了趙繁的示意,同楊花略微頷首,直接出來。
「楊夫人,」趙繁深吸一口氣,面上喜怒不明,「我打聽到的消息,這於永——也就是拂哥那個舅舅,他最近茶出來中了毒素,腎臟不好,要換腎臟。
」
這句話一出,整個走廊的氣氛瞬間冷下來。
楊夫人眉眼垂著。
趙繁這個角度,看不到楊夫人眸底的表情,但她能看到楊夫人面上凝結的寒氣,楊夫人平日裡多顯溫和,但骨子裡的名門氣韻還在,眉眼這一沉下,還挺嚇人。
不用趙繁多說,楊夫人也能猜到於家這是什麼意思。
「這於家,也是老糊塗了,於永身上這病毒,指不定家賊難防。
」楊夫人冷笑一聲。
楊夫人眼睫垂著,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寒氣。
護士都沒敢往她這邊走。
趙繁也沒想到於永中毒這一層,眼下楊夫人這一說,趙繁猛地擡頭,心底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湧出來:「他……」
但——
於永是江歆然的後盾,江歆然這不是自絕後路?
「這麼迫不及待要把阿拂接回去,」楊夫人目光冰冷,「我要看看他們是有幾條命。
」
明明隻是一句話,趙繁聽著,卻有些毛骨悚然。
這楊家,做的不會是那種嚇人的生意吧?
楊夫人拿著手機,給楊萊撥過去電話,她走到醫院走廊的盡頭,看窗戶下面的漆黑的小路,眸底暗沉。
手機那邊,楊萊接的很快。
「我在做針灸,」楊萊把手機擱在耳邊,眉眼帶著一絲焦慮,「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阿拂醒沒?
」
「沒醒,醫生查不出來,」楊夫人搖頭,又頓了下,聲音冷了幾分:「我不是跟你說這個的。
」
楊夫人早年跟著楊萊闖蕩,是個女強人。
後來修身養性,種種花,拜拜佛,給楊萊還有子女積福,整個人變得溫和不少。
這還是近幾年來,楊萊第一次聽到楊夫人這麼冷的聲音。
楊萊不由按著腿,讓傭人給他拿來靠枕,靠在床頭,面色嚴肅不少:「出事了?
」
「跳樑小醜罷了,」楊夫人五指按在窗台上,「明天你來的時候,多帶點保鏢。
」
楊萊這會兒徹底坐不住了,楊夫人一說多帶點保鏢,他就意識到事情不太簡單,「到底怎麼了?
我現在就來。
」
他直接坐起,示意醫生來拔他腿上的針。
「我穩得住,你明天來了就知道了,」楊夫人淡淡開口,最後還不忘叮囑,「記得,多帶兩個能打的。
」
聽今天那黑衣人的一絲,那什麼「童家」似乎保鏢挺厲害。
楊夫人掛斷跟楊萊的電話,看著樓下的滿城燈火,眉色很冷。
京城。
被楊夫人這麼一打亂,楊萊哪裡還能專心針灸。
他伸手,招來管家,眉心微微擰起:「你去問問楊九,到底出什麼事了。
」
秦醫生拔掉一根銀針,看著楊萊這樣子,不由搖頭,「楊先生真是關心孟小姐,不過T城應該沒什麼人敢惹楊夫人,您倒是不用太過憂慮。
」
楊萊自然不覺得有人敢惹他們,不過T城都是一群婦孺,楊萊還是放心不下。
早知道當時就該跟楊夫人一起回去的。
「都是這腿。
」楊萊擰著眉頭看自己的腿,嫌它不爭氣。
秦醫生知道楊萊的心病,當初楊萊剛開始跟楊夫人結婚的時候,多少人嘲笑楊夫人,後來楊萊成為亞洲首富,這些聲音全都消失,但楊萊依舊耿耿於懷。
「我倒是最近有聽一家醫院,有一套針法,能讓人腿部血液流暢,」秦醫生略微沉吟,「等我跟您去看完孟小姐,就去打聽一下。
」
這三十多年來,楊萊對自己的腿已經沒有任何期待了。
聞言,擺手,「不用大費周章,我的腿我自己知道。
」
「我就打聽一下,」秦醫生隻轉移了話題,「楊先生您最近氣色好了不少。
」
「是嗎?
」楊萊緊繃的臉上神色終於緩了不少,「多虧了阿拂給我的安神香,最近睡眠都好了不少。
」
**
T城。
病房內。
楊花在跟蘇承打電話。
「還沒醒,」楊花坐在病床上,握著孟拂的手,聲音有些沙啞,「醫生說她身體沒什麼毛病,就是醒不了。
」
手機那邊,蘇承還在山上。
他擡頭,看著山岩上半開的雪蓮,寒風下,風清神絕,「您別擔心,我明天就能往回趕,找到了能讓她醒來的東西。
」
楊花跟蘇承不熟,但蘇承這個人做事,楊花尤其放心。
聽到蘇承的話,楊花頷首,她頓了一下,「你是在玄青山?
」
蘇承沉默,沒回答。
楊花頷首,「自己小心,阿拂舅舅明天也來,你也別太擔心,阿拂現在身體情況很好,除了沒有醒,其他沒有任何損傷。
」
兩人掛斷電話。
蘇承手插在兜裡,擡頭看山崖上的雪蓮。
他背後不遠處,富麗堂皇的道觀燈火大盛。
蘇地提著一個燈籠往蘇承這邊走,然後伸手把手裡的盒子給蘇承,「少爺,您要的檀木盒。
」
檀木盒上有復古的花紋,互相纏繞在一起,似乎籠罩著一層寒冰。
蘇承擡手接過,他看著明月下的山崖,輕聲道:「快了。
」
兩人背後,道觀的後門。
小道士爬到樹上,看蘇承的方向,「師祖,剛開的花,他、他又要拿走了!
」
雪蓮,三年開一次花,培養極難。
道觀這十幾年也隻出了兩朵稀世之花,都被這武力值極高的怪人拿走了。
樹頂上。
未明子倒了一滴酒,嘀咕道:「沒事,讓他挖,等你師叔回來了,讓她種。
」
**
與此同時。
楊花這邊,她剛與蘇承掛斷電話,手機又響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是本地的號碼。
擔心是江泉那些人,楊花按了下接聽鍵,直接接起,聲音依舊沙啞:「你好。
」
「是楊花女士吧,」那邊是於老爺子,他聲線淡淡的,「我是於永的爸爸,也是孟拂的外公,你應該聽說過我。
」
楊花眉眼瞬間變冷,「你找我什麼事?
」
「跟你說孟拂撫養權的事,」於老爺子不緊不慢的,「你先別急著掛,聽我說說我給你的條件,當然,你也可以不答應,但你也知道你並不似乎她的親生母親,孟拂唯一的親人就是我女兒,你要知道,真惹急了,我們打官司,你也得輸……」
「啪——」
楊花沒等他說完,直接掛斷。
門外,剛給楊萊打完電話,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楊夫人進來,見楊花這樣子,她微微眯眼,「於家人?
」
「嗯。
」楊花並不在意於家人。
就於家會請律師,她不會?
楊花眉眼垂下,眸底一片冷光。
真惹急了她……
楊夫人坐在床上,看著孟拂的臉,然後安慰楊花:「沒事,你放心,寶珠,有我在,我看看誰敢動阿拂一下。
」
「我知道,謝謝嫂子。
」楊花眸底暴戾消失,她擡頭,看著楊夫人,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都說了,跟我客氣什麼?
」楊夫人搖頭。
**
於家。
於老爺子眉頭擰起,他沒想到,自己列了這麼優渥的條件,楊花竟然聽也沒聽,直接掛斷了。
於老爺子看著被掛斷了電話,忍著怒氣,再次給楊花撥過去。
這一次撥過去,卻沒有打通——
很簡單。
於老爺子的電話被楊花直接拉黑了。
在學術界,德高望重的與老爺子何曾被人這麼不尊重過。
「無知婦人!
豈有此理,」於老爺子從沒把楊花當回事兒,楊花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一定能認出她來,此時卻被楊花這麼甩臉子,於老爺子整個人氣得發抖,「簡直豈有此理!
敬酒不吃吃罰酒!
」
「爸,他們那邊看來是不想合作,」於貞玲也煩,她不想等了,怕再等,江泉反應過來,他們就沒什麼機會,於貞玲直接站起來,「明天直接去醫院找她,她要是同意最好,不同意……」
於貞玲微微眯眼,「那我們就直接用強的。
」
這個提議於老爺子也贊同,其他的與老爺子並不擔心。
畢竟——
於貞玲是孟拂親生母親,光是這一點,即便是警察來了都沒用。
楊花那邊,最好是識趣一點。
「你去聯繫童家那邊,」於老爺子本來也不想用強的,此時也忍不住了,「讓他們明天把借用一批家養保鏢,一早我們就去醫院,童家人不是說楊花那裡有一個能打的保鏢?
」
那他們就多借用幾個保鏢,看看孟拂的保鏢是不是真的那麼能打,是不是能打到可以以一敵十。
於永的情況也不能等了。
還要花時間給於永跟孟拂的血型配對。
於貞玲放下茶杯,拿出包裡的手機,去聯繫童夫人。
讓童家多借用幾個保鏢給於家。
**
翌日。
楊花一晚上依舊沒怎麼睡。
孟拂住的是單人病房,病房裡有一個陪床病房,還有一個沙發。
楊花本來是讓楊夫人去醫院附近的酒店居住,但楊花不同意,硬要在病房住,兩人就擠在一間陪床上。
楊流芳本來是要晚上留下來的,見楊花跟楊夫人都留下,楊流芳就沒硬要留下來,去醫院周邊的酒店住了一晚上。
早上過來給楊花二人帶了早餐。
楊花胃口不好,隻吃了幾口。
楊流芳看著楊花去衛生間的背影,不由擰眉,看向楊夫人:「到底出了什麼事?
你晚上硬要留下來?
」
楊流芳不傻,楊夫人的怪異舉動,她也看出了一點問題。
「你別管,」楊夫人瞥楊流芳一眼,「你爸爸已經上飛機了,等會兒讓楊九送你去機場。
」
楊流芳擰眉,沒回楊夫人這句話,「表妹不會有事吧?
」
「那你在這兒別礙事。
」楊夫人警告的看了眼楊流芳。
楊流芳擡手,表示理解。
一行人吃完早飯,醫生來給孟拂查房,並給她掛上了營養液,「孟小姐的情況我前所未見,所有的檢查項目都檢查過了,身體機能沒有問題,但就是不醒……」
醫生搖頭,「我們上午有場專家會診,並盡量從資料庫裡調出與孟小姐相似的病例。
」
楊花起來,向醫生道謝,「有勞醫生。
」
醫生看著楊花,連連擺手,「無妨,我兒子還是孟小姐粉絲,他還說要跟孟小姐一樣考京大,我也希望孟小姐能儘快起來。
」
醫生在跟楊花說話。
楊夫人低頭看著手機。
手機上,楊萊剛給她發了條微信:【快到了。
】
楊夫人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然後把醫院還有病房的地址發給楊萊:【腿沒事吧?
】
T城濕氣重。
楊萊:【沒事,馬上到。
】
楊夫人放下手機,把醫生送出病房門外。
然後拿起醫生剛剛掛在孟拂床頭的病例,剛翻了第一頁。
「砰——」
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打開,楊夫人放下病例,她以為是楊萊等人,直接轉身。
但又覺得詫異,楊萊最少應該也會敲門吧?
坐在沙發上,覺得事情不對,正在看劇本的楊流芳也擡了眼眸。
門外,並不是楊萊,而是於家人。
打頭的於老爺子,他身邊是於貞玲,再往後,是借用童家的保鏢,這件事到底是於家的家事,童夫人隻借了於老爺子人手,本人倒是沒來。
一行人魚貫而入,本來還算寬敞的病房,瞬間變得有些擁擠。
楊花坐在病床邊,看到於老爺子,她微微眯眼,聲音很冷,「我說了,阿拂的撫養權我不會讓。
」
於老爺子臉上沒什麼好表情,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楊花,「我今天來,不是跟你商量的,而是通知你,阿拂歸我們於家管,我會給你五分鐘的時間考慮,你隻能答應,不然,今天病房裡面的人一個都走不了,來人,把東西給她。
」
他偏了偏頭,讓身邊的人給楊花遞了一張紙。
病房角落,楊九直接走到楊夫人身邊。
楊九身材魁梧,手臂的肌肉極其有張力。
他眯眼看著於老爺子。
「你就是昨天打人的保鏢?
」於老爺子轉向楊九,露出冷笑,「我勸你今天識相,我背後這些人可不是吃素的。
」
楊九剛想動手,被楊夫人擡手阻止。
這一幕,被與老爺子看到。
「哼,算你們識相,」於老爺子不再管無關的人,再度看向楊花,「隻剩四分鐘了,楊花,你考慮好沒?
」
「媽,怎麼回事?
」楊流芳走到楊夫人身邊,擰眉。
她從昨天晚上楊九在門外休息,就覺得不對。
楊夫人擡手,讓楊流芳別說話。
「三分三十秒,」於老爺子掐著手錶,他根本沒把楊夫人放在眼裡,隻是盯著楊花:「希望你好好考慮,把孟拂給我們於家照顧有什麼不好?
你能得到一大筆錢,還不用受皮肉之苦,連帶著你這些親戚都能雞犬升天,你要是同意了,就在紙上按個手印。
」
楊花還在低頭,看著紙張上的內容,她雖然小學沒畢業,但是字還是認識的。
紙上內容很簡單,她以後都不能管孟拂的事。
楊花直接把紙扔到一邊,「我要不同意。
」
於老爺子臉上的表情一凝,「你以為你有資格不同意?
今天隻有一個結果,就是我們帶孟拂走。
楊花,你還有三分鐘的時間考慮。
」
門外。
剛到達門口的楊萊停住。
他身邊,秦醫生剛要推門進去,楊萊擡手,透過門縫看裡面的一群黑衣人,面色淡淡:「等等,再聽聽,看他們是要寶珠跟阿拂幹嘛。
」
這些大概就是昨天楊夫人沒跟他說的話,他要好好聽聽。
秦醫生點點頭,擡手,讓身後的其他人也停下來,等楊萊說進去再進去。
楊家的保鏢跟童家的不一樣。
這些有人跟著陽光來走南闖北,是見過血的。
護士看到孟拂病房門外有聚集一群不好惹的黑衣人,連孟拂病房三米內都不敢接近。
**
病房內。
楊流芳擰眉,看著與老爺子這群氣焰囂張的人。
楊夫人聽著於老爺子報出了三分鐘,她擡起頭,微微眯眼:「你們錢二十年不管阿拂,倒是現在,良心發現了,想起阿拂的好來了?
」
楊夫人語氣有些嘲諷。
聽的於貞玲十分不舒服。
「這件事是我們於家的家事,」於老爺子淡淡看向楊夫人,隨即又收回目光,「孟拂是我於家人,我們想什麼時候管,就什麼時候管,於家世代書香之第,她整天在娛樂圈拋頭露面,成何體統,我要好好教教她。
」
「我看你們根本就不是想要管阿拂,」楊夫人雙手環胸,一雙犀利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們分明是想要把阿拂拉回去,要她的腎救你兒子!
」
這句話一出,整個病房,瞬間變得安靜。
楊流芳轉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與老爺子這行人。
於貞玲似乎被戳破了什麼一般,猛然開口,「你胡說什麼!
」
楊花本來沒看於老爺子,此時緩緩擡頭,看向於老爺子,目光最後放在於貞玲身上,「她說的是真的?
你們就算是現在,也不是真心想接阿拂回去,要的是……是她的……腎?
」
最後一個字,楊花連說出來,就覺得費力。
這些人,從出生扔了阿拂不夠,現在阿拂都這樣了,他們不問問阿拂到底是怎麼了,不問問她什麼時候能醒。
惦記的,竟然是她的器官?
楊花此時慶幸,慶幸孟拂是昏迷的。
沒有聽到這些汙人耳朵的事。
於貞玲楊花這種目光看著,不由轉過了目光,不敢直視楊花。
「你們是有病吧?
」楊流芳不知道面前這些到底是什麼人,跟孟拂到底是什麼關係,一聽楊夫人的話,她就知道楊夫人是猜得八九不離十。
「要她一個腎而已,那是她親舅舅,是畫協的一把手,救他一命,我相信她舅舅醒來也不會忘記她的,」被拆穿了,於老爺子也就不跟他們裝了,他手背在身後,有些高高在上的看著楊流芳等人,「別這麼憤怒的樣子,當然你們不會理解我們的生命層次,楊花,還有兩分鐘,你就算不答應,今天我也會帶孟拂走。
」
「惦記人體器官是犯法的。
」楊流芳擡頭,她眉眼一片漆黑。
「你跟我講法?
」於老爺子看著楊流芳,似乎是笑了,「楊花,還有一分鐘,當然,你要是想讓我用強硬的手段,那你連最基本的賠償也沒了,我還是希望我們能和平解決。
」
楊花向來有些佛系,江歆然不認她。
她不強求。
自從孟德死後,她整個人都看得很淡,很少看到她身上有特別極端的表情出現。
然而這一次,她看著於老爺子,還有於貞玲,聲音徹底冷了下來。
她輕聲詢問:「於貞玲,你以為你真能逼迫我嗎?
」
這一句話跟楊花平日裡不冷不淡的聲音不一樣,這是第一次,楊花帶了讓人無法忽視的怒氣。
於貞玲最煩楊花這副模樣,她其實是知道江老爺子生前就對待楊花很好,甚至於,現在的江鑫宸都對楊花非常尊敬。
這是於貞玲從來沒有的待遇。
於貞玲偏了偏頭,身邊一個保鏢直接走到楊花身邊,拿著之前的協議書,要逼楊花按手印。
而於貞玲隻冷眼看著楊花這憤怒的樣子,「楊花,你現在很生氣?
我以為你就算沒什麼知識,你也該知道,你沒法跟我鬥。
」
就在此時。
所有人背後,傳來一道低沉如鐘的聲音,「沒法跟你鬥?
真當我楊家沒人了是嗎?
」
病房內,於老爺子等人都疑惑的轉過頭。
就看到病房門外,一個中年男人坐在輪椅上,被人推進來,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面沉如水,他眉眼鋒銳,漆黑的雙眸射出兩道寒光,這張臉不僅經常在亞洲各大財經報道上出現,在國內也被新聞跟媒體頻頻報道。
稍微有點見識的認,都認得出來,這是經常在國家台頻頻露臉的亞洲首富——
楊萊。
看到楊萊,楊流芳直接走到他身邊,抿唇,「爸,表妹她……」
楊萊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靜,然後看向僵在原地的於老爺子等人:「真的是好大的派頭啊,動我楊萊的侄女,還想要她的腎,你們想好用幾條命賠她沒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