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又見老瘋子
拙峰上，藤蔓粗如水缸，伸展上天空足有百米遠。
一朵巨大的花朵，片片綻放，似五色水晶， 吐霞噴瑞，搖曳出點點光華。
在奇葩中，一個青衣老人發絲如雪，面色細嫩如玉，沒有一絲皺紋，一雙眸子深邃如海。
在他的背後，一片漆黑，猶如夜幕降臨， 又似一口無底洞，連著整片虛空，給人以大道如淵的感覺。
“啵”
他腳下的奇葩發出輕響，花瓣暗淡，如遇霜雪，快速凋零，而後藤蔓枯萎，墜落下高空。
姬家的老者身形未動，但是身後漆黑的虛空卻噴薄出一片烏光，向拙峰之巔遮攏而下。
黑漆漆， 如烏雲壓頂，氣勢磅礴，讓人有窒息的感覺， 像是有一座黑色的大山鎮壓而下。
李若愚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周圍的草木閃爍綠光， 一株參天古木快速生長， 像是一把遮天大傘， 聳入高空，將無盡烏光全部擋在上方。
“砰”
突然，天空上方出現一把黑色的三叉戟，一下子斬碎參天大樹，向拙峰插了下來，長達百米，似是可以撕裂天地。
“嘩啦啦”
拙峰上，一條白色的大瀑布倒衝向天空，如銀龍衝霄，一下子纏住了那把黑色的三叉戟。
沒有激烈的碰撞，沒有絢爛的光輝，銀色瀑布如繞指柔，纏纏綿綿，將巨大的三叉戟縛住。
“自然大道，名不虛傳。
”姬家的老者一聲低喝，整片天空徹底黑暗了下來，烏雲翻滾，壓落而下，一道道紫色的雷電在閃耀，將拙峰覆蓋。
“啵”
李若愚的周圍，所有草木都溢出馨香，無盡的綠光衝天而起，天空中下起了光雨，一種自然而又柔和的力量，流向天空，彌漫向八方。
“刷”
大虛空術呈現！
姬家的老者無聲無息，出現在李若愚的背後，一掌拍去。
“砰”
李若愚仿佛能夠看透虛空，捕捉到了大虛空術的軌跡，反手向後迎擊。
兩掌碰撞在一起，震出一股恐怖的能量。
但是，並沒有在拙峰上肆虐，而是全部倒衝向了天空，消失在蒼穹上。
“砰”、“砰”……
掌擊的聲響不斷發出，一道道可怕的能量從拙峰之巔衝起，像是閃電一般撕裂向高空。
姬家的老者施出大虛空術，鬼神莫測，出現在不同的方位，根本無法預測，這是一種無上秘術。
可是，李若愚似未蔔先知，動作如行雲流水，非常自然，大袖揮舞，不斷迎向各個方位，擋住了大虛空術。
“轟”
最後，一隻黑色的大手鋪天蓋地而下，將整座拙峰山巔籠罩，想要將其拔起。
這種可怕的場面，讓人心驚肉跳，恐怖的波動直接震懾到人的骨子裡，讓人心慌與窒息，不由自主顫抖。
虛空大手印！
這等手段驚世駭俗，讓人生畏，尋常修士見到，根本無法生出抵抗之心，實在可怕，如一方天宇傾覆了下來。
“轟”
李若愚衝起，單掌相迎。
刹那間，拙峰彌漫出自然的氣息，綠光和烏光衝擊與交融，李若愚與黑色的大手全都被包容在裡面。
陣陣沉悶的聲響不斷發出，震的周圍的山峰一陣搖動，見到這一場面的人都心驚膽顫。
最終，並沒有爆發出毀滅性的氣息，所有光華都收斂了，黑色的大手在虛空中慢慢淡去，李若愚降落在拙峰上。
“好，好，好！
”姬家的老者降落在地，道：“拙峰的傳承果然非同小可，不是古經，卻堪比古經，道法自然，你或許真的會成為拙峰的第二位大能。
”
兩人都沒有盡全力，不過是簡單的試探了一下，但足以讓人吃驚了。
“不知前輩駕臨拙峰有何貴乾？
”李若愚問道。
不遠處，葉凡有些驚訝，李若愚偌大的年歲，還要稱這個人為前輩，看來一定是姬家的名宿。
“靜極思動，出來走走，順便尋找一個後人。
”
此刻，姬紫月正躲在小木屋中，大眼睛烏溜溜的轉動，而後走出，叫道：“祖爺爺您怎麽來了？
”
“自然是尋你。
”
“姬宏兄駕臨我太玄門，怎麽不打聲招呼？
”太玄門的一位太上長老在遠空傳音。
“貿然闖入，還請道友恕罪。
”姬家的老人姬宏對遠空拱手。
姬宏騰空而起，向著遠空飛去，與故人見面。
拙峰上，葉凡心虛，準備跑路，不過如果這樣一走了之，覺得有些對不住李若愚。
就在這時，姬紫月像是有所感應一般，輕盈的飛了過來，擋住他的去路，道：“小毛孩你是不是想溜？
”
“沒有的事情，我不過是散步而已，你真是太敏感了。
”葉凡一口否認。
“你身上一定有很多秘密，不然怎麽會這樣心虛……”姬紫月圍繞著他轉了一圈，而後偏著頭，道：“一會兒你與我一起走，去我們姬家。
”
“打死我也不去！
”這是葉凡的心裡話，但是面上卻帶著笑容，道：“求之不得，要是能入贅姬家那就更好了。
”
“小屁孩一隻，懂什麽……”姬紫月輕笑道：“我有個堂妹，剛剛九歲，倒是與你相配。
”
“我又不缺女兒……”
“你在胡亂嘀咕什麽？
！
”姬紫月瞪了他一眼。
最終，姬家的名宿姬宏回到拙峰，將姬紫月喚來，道：“我有急事要離去，你不要亂走，先呆在太玄門，外面的情況有些複雜。
”
說完這些話，姬宏便匆匆離去。
對於這個結果，葉凡最是滿意，眼下他有足夠的時間準備離去了。
不久後，太玄門的掌教與名宿也飛出一百零八座主峰，向著遠方衝去。
“發生了什麽？
”太玄門內，很多弟子都在議論，掌教與太上長老同時出動，這是多年未有的事情了。
直到一日後，才有消息傳來，一個瘋瘋癲癲的老人出現在魏國境內，疑似六千年前的絕代高手。
這則消息震動了周圍數十國，姬家、搖光聖地、太玄門全都有頂峰強者出動，追尋了下去。
“竟是昔年的一位蓋世強者，他居然活了六千年以上，還存在這個世上，太不可思議了！
”
“一個人怎麽能夠活六千年呢，簡直就是一部活著的史書，經歷了各個或黑暗或光明的時代，實在是一種奇跡。
”
太玄門內，很多人都在議論。
葉凡聽到消息後，心中震動，他一下子想到了老瘋子，一定是他！
六千年前，天璿聖地，鼎盛無比，舉全派之力，攻入荒古禁地，就此一去不返，從世間除名。
老瘋子是唯一的幸存者，很多人都想知道，六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無盡深淵下的“荒”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六千年前，老瘋子一身修為驚天動地，在東荒難逢抗手。
像他這樣的絕頂人物，又活了六千年，依然不死，所有人都想知道他達到了何等境界，離仙還有多遠，想聆聽教誨。
尤其是姬家與搖光聖地這樣超然的大勢力，門中的太上長老莫不想與這樣的蓋世人物對話，這樣一個堪比活化石的存在，對於當世的大人物來說，比東荒的幾部古經還有吸引力。
第三日，又有消息傳來。
“瘋了，那個蓋世強者徹底的瘋了，沒有人可與之交談，又哭又笑，無法溝通。
”
“太可怕了，很多位名宿，被他一袖子扇飛了，無人可以靠近。
六千年前，便驚天動地，如今根本無法揣度其實力了。
”
“消失了，竟然僅僅邁了幾步，無盡山川大地就被拋在了後方，直接出離了魏境。
沒有一人可以跟上他的步法，飛天遁地，也難以望到他的背影。
”
此刻，姬紫月堵住葉凡，不讓他離開，道：“你的那種步法，是不是跟那個瘋老人學的？
”
“你在亂說什麽，我完全聽不懂！
”葉凡不可能承認。
“絕對大有關系，我們姬家的古籍中有詳細記載，那是遠超越縮地成寸的步法，舉世無雙，天下間隻有那個瘋老人會。
”
葉凡越來越覺得，這個小丫頭太鬼精靈了，他的秘密幾乎都被其發現了，稍微不注意，就被她敏銳的察覺到異常。
“前輩，這個世上到底有沒有仙？
”葉凡來到山巔，向李若愚請教。
“世人皆在問，有與無都不重要，隻要我們堅定信念，認為仙路可行，一往無前走下去就可以。
”
“瘋老人到底達到了何等的境界？
按理說，活了六千年，簡直就是一個奇跡，不成仙實在沒有道理。
恐怕東荒神體都無法活的這麽長久。
”
“不成仙，便瘋魔，他或許就是這樣的存在吧。
”李若愚也有些感歎。
太玄門內，除卻一百零八座主峰外，還有無盡的從峰，並不是所有山脈都仙氣繚繞，有些地方很荒涼，就如同拙峰一般。
葉凡這幾日一直準備離去，不斷在太玄門中轉悠，想最後努力一番，不斷向人了解，開啟域門需要哪些條件，門派才放行。
夕陽西下，晚霞染紅了大半邊天空，他來到一條極其荒涼山嶺上，這裡蒿草叢生，枯藤遍地。
就在這一刻，他一下子呆住了，山嶺上朝向西方的一塊大青石上，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正側躺在上，面對夕陽。
他衣衫襤褸，看起來非常古舊，根本不像是這個時代的服飾，口中在喃喃著什麽，渾濁的老眼掛著兩行淚珠。
老瘋子，竟然是老瘋子！
葉凡大吃一驚，怎麽也沒有想到會在太玄門內遇到他，怎麽會來到了這裡？
他不是三五步就邁出了魏境，去別的地方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