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煊很嚴肅,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是迷路了,舊日廳中坐,午來伴酒眠,再次醒來後,這人間變了天。
”
說到這裡,他身上混沌氣流淌,晦澀波動有些瘮人,這是第一殺陣在復蘇,他可沒什麽心情陪對方嘮嗑。
這樣的異常氣機讓男子凜然,倒退了幾步,茅屋附近符文交織,他身邊的虛空塌陷,他瞳孔收縮。
第一殺陣流動的殺劫之氣,哪怕隻是溢出部分,也如同洪荒古獸覺醒,讓男子都不禁狐疑起來。
難道這還真是一個史前年代的老家夥意外闖入,路過這裡?
“後生,這是什麽時代了?
我不過小睡一覺,世間就已大變樣,超凡光海改道,後院廢土成了別人的秘境。
你們都是什麽人,怎麽到此圈地?
猶記當年,有童子牧龍門前過,少時嬉戲不努力,舍了筆墨紙張,老大黯然溪前結網撈魚過活···”
中年男子倒退,身體繃緊,這是誰,胡咧咧呢?
還是說,真是復蘇的老怪物,掙脫時光的束縛,突兀地在這個時代現身。
他可不是毛頭小子,負責鎮守此地,身份非同小可,自然了解超凡史上一些較為隱秘的大事件。
對方隱晦地提到數件超級違禁物品,有的早就消失了,後世早已不知,這令他驚疑不定。
然後,他就看到,無量神光爆發,向著他劈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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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激活第一殺陣,直接就是一片殺道光芒,化成一篇篇經卷,從天空中鎮壓而下,要絞殺此人。
事實上,這個男子雖有疑惑,但同樣沒遲疑,剛才已經行使他的“權柄”,激活這片地帶的大陣。
不管來人是誰,他都沒有什麽敬畏之心,自家祖上高高在上,聯合真聖,將“道海”中的捕魚者等人都打殺了。
祖上殺氣重,這個男子也很果決,心黑手辣,他控制的是時空法陣,直接就放大招,要改天換地,想面前之人轉移進真聖閉關地。
這是一座超級傳送陣,他才不管來人是誰,能進來的肯定不簡單,留給祖上去打殺就是了。
王煊寒毛倒豎,第一殺陣圖爆發,他感覺強烈不安,陣圖化形飛出去了,絕對不能讓此地大陣啟動。
他的超神感知剎那觸發,直覺告訴他,一旦離開此地,他立刻就會死去,什麽手段都沒用。
此際,連禦道旗被驚動了,流動出一片金色紋理,撕開大陣的一角,然後又蟄伏下去了。
它不是放手了,而是開始展動旗面,清除各種痕跡,斬斷它以及王煊和這裡的各種絲絲縷縷的因果線。
有至高層面的生物,曾在這裡駐足過,將來真要是認真來此地追溯,能夠沿著那絲絲氣機等,一路找到它和王煊。
真聖立足之地,承載過大道,非常可怕與麻煩。
涉及到這個層面的生物,就沒有小事可言,會糾纏上莫大的因果。
陣圖飛出去後,非常霸道,殺氣沸騰,如江海決堤,橫掃這片超級傳送法陣,將核心地帶摧毀了。
這時,黑色的漁網有所感應,也殺到了,直接兜住了天地,將那個男子和殘餘的法陣一起覆蓋。
王煊果斷退出,殺陣圖披在身上,不斷流動混沌氣,磨滅自身沾染的氣息。
超神感應預警,這是極為少見的事,他和禦道旗溝通,知曉它已被驚醒,在主動斬斷各種痕跡。
這讓他略微松了一口氣,身上沒有超級違禁物品的話,來這種地方,哪怕暫時成功,事後也會死的很慘。
所謂真聖之流,太恐怖了,世間萬物,各種時空等,都能被他們追溯,除非有最頂尖的至寶在第一時間就剪斷冥冥中的各種線。
那個層面的生靈,目前來看,超脫在外,不可揣度,現在的他絕對不能和他們有什麽交集。
“冒失了,看來想得到什麽,就要承受相應風險,在這片秘境中收獲巨大,但也差點被無敵生物的目光注視到。
”
他警醒,目前來看,問題不大,禦道旗磨滅了所有紛繁與混亂的鏈條。
他離開那裡後,再次回首,發現茅屋前一對足印,在發出淡淡的光輝,有至高道紋流轉,早先真沒看到。
一雙腳印便是一片神秘場景,是一片道則網絡,但凡來過此地的人,若沒有非常手段,將來無論走到哪裡,都可被拘禁到網中。
現在能看到,也證明王煊擺脫了。
“瘮人,這世間很多真相都不是常人所能見到的,真要較真的話,哪怕是一片星域的共主都會感覺無力。
”
他早先興奮過頭了,在這片秘境中光看到好處了,缺少相應的敬畏。
當然,真聖之流不會無緣無故將目光投下,正常行走在世間,各自不會有感。
“那漁網很強,刮地三尺,那雙足印同樣沒能在它身上打上標記,它就這麽再次搜刮去了?
”王煊訝然。
前方一片火光灼燒之地,滿地都是真鳳羽毛,還有焦黑的骨塊等,更有一些晶石,這是天鳳血肉玉質化的結果。
“這是被人一拳轟碎了鳳體,慘死在這裡。
”王煊觀察。
一頭等級極高的鳳凰被擊殺,部分殘碎的血肉,被用來培育大藥,不知道這裡的藥草有什麽用,隻感覺到內蘊有規則,靈性極其強烈。
“大概率對煉體有好處,不管了,收!
”
這不需要猶豫,他將十幾株形態不同的藥草都挖走了,連帶著又取走了一些風骨等。
瞬間,黑色大網落下,這真是在刮地,藥田的土層都被掛走了。
王煊趕緊出手,在赤色泥土中,發現了結晶化的鳳髓,那是一塊又一塊璀璨的晶體,收入囊中。
“漁網看似不染因果,但這麽肆無忌憚,難說到頭來不會被推算出來,不過那兩族對立,我也就不替你們操心了。
”
接下來,他再次和黑色漁網分道揚鑣,想找一些傳說中的神聖之物,在浮舟凈土中時,他曾看到過十色奇竹,也曾看到天巢,那些都是造化物,可是現在一直沒有發現。
不久後,他又見到了烏天,兩人覺得,積攢的奇物能將白泓、金瑤等人留下的藥方再現出來一兩個沒問題了。
同樣,烏天也沒有發現十色奇竹,以及某個疑似孕育至寶的古磁礦。
“算了,知足吧,收獲不小了。
”王煊說道。
烏天嘆氣:“奇竹內蘊寶液,一節中隻蘊有一滴,數萬年才長出一節、多出一色,被共主級強者都視為神聖之物,可惜,大概沒在這片秘境中。
”
他們在凈土水池中見到的景物,是各個秘境的集錦,而非一地的出產。
兩人又收割了一波,覺得差不多了,尋常藥草,早就看不上了,看著漁網掘地三尺,他們跟著前行,唯有驚人的奇物出現時,才去參與下。
趁此機會,他們開始交換所獲。
烏天得到了半截真龍骨,王煊以部分鳳骨換取。
接著是最早先時發現的那三頁從火山中飛出的經文。
每種奇物都有估價,兩人比較滿意,將多餘的拿出來交換,王煊順利得到半株小山高的虛空金蓮,這東西是無價,都不知道生長多少萬年了,絕跡很久了。
或許,唯有真聖後院才有這種奇物出產。
“問一問白泓他們,要不要去下一個秘境了。
”
“算了吧,這次的收獲,估計讓他們吃撐了,他們自己都會心驚肉跳很久,不敢輕舉妄動了。
”
漁網放緩速度,沒有神奇的造化物了,它將尋常的靈藥等也采集乾凈,開始調頭,向秘境外飛去。
“走了!
”兩人跟進,各自施展手段,極速趕到出口那裡。
秘境異常,缺口自動愈合了不少,都快長好,這時橫在此地的銅柱,猶若撐天之物,轟的一聲,再次去貫穿它。
同時,外界,一柄殘破的巨大斧頭,猛然劈落下來,光芒刺目,暴力破門。
下一刻,王煊、烏天跟著漁網出來了,回歸木舟上。
這時,悠揚的笛音響起,很突兀,很柔和,讓王煊和烏天都一陣驚訝,那生銹並殘缺的斧子震動,然後讓錯亂的時光海中道則漣漪擴張,發生恐怖的大爆炸。
“快回來!
”木舟上有白泓的聲音響起,讓他們趕緊上路。
他們遠去了,這次飛舟的歸程,速度很快,無比順利。
但是最後關頭,王煊和烏天卻毛骨悚然,那巨斧沒有離開,在原地震動時,銹跡斑斑間,映現出一個生靈的模糊的影子。
接著,時空漩渦中走出一個少年。
回歸非常順利,他們進入浮舟凈土,發現一位老者正在吹笛,那笛子是骨質的,晶瑩發光。
這和他們早先聽到的笛音相一緻,且笛聲由柔和而激烈起來。
白泓、金瑤熱情迎接,將他們帶進園中,當站在那個可映現各地的神秘水池前,他們看到了秘境出口處的可怕畫面。
一個披頭散發的少年,滿身是血,無聲無息的徘徊者,最後一聲咆哮,一巴學向著秘境拍去,轟的一聲,那裡直接被擊碎了,打沒了!
“我···.!
”烏天震撼,那少年是被笛聲從時光漩渦中召喚出來的,根本不知道是什麽年代的生物。
但是,他絕對的恐怖,一擊而已,就毀掉了留下真聖足跡的秘境,讓它化為流光,在那裡全面崩散。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少年該不會是一位禦道化生靈吧?
隻是身體有嚴重的問題,甚至可能已經死了。
少年這樣被從時光漩渦中召喚出來,分明是在毀屍滅跡,進行最後的收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