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攻略(錦心似玉)》第661章
第六百六十九章 凝視(上)
本隻是想逗逗十一娘,她爽快的一笑,倒讓徐令宜覺得自己有點小家子氣起來。
“不過是讓你看看眼界罷了。
”他笑著拉了十一娘的手,“這些日子我不在家,家裡可有什麼事?
”
十一娘望著他直笑。
徐令宜行事如帶兵,雖然常有詭譎之舉如異峰突起,卻到底坦盪磊落有分寸。
她順著他的意思坐到了他身邊。
“家裡挺好的。
沒什麼事。
我也隻是忙著準備年關的事。
”十一娘的語氣不覺變得很柔軟,“叫了姜氏過來幫忙,姜氏聰明伶俐,心算珠算都很快,看得出來,在家裡學過這些,上手很快,我輕鬆了不少。
”
徐令宜捏了她的手,低聲道:“我也知道你這幾年裡裡外外的,不輕鬆。
不過,他們剛成親,明年這個時候,說不定我們家又要辦喜事了。
有些事,你還是多擔著點。
等過幾年,家裡的事再交給姜氏也不遲。
她畢竟剛進門,有些事,還要看看再說。
”
十一娘有十一娘打算。
就算姜氏再不好,難道這家裡的事自己還能永遠這樣抓住不放手不成。
如果姜氏是個孝順的,自然知道恪守本份。
如果姜氏有心,就算她不放手,姜氏也會想辦法跟她爭。
還不如早點把姜氏放在身邊看看,她也能未雨綢繆。
說不定,她拿出些氣度來,兩人反而能融洽相處!
有些事,總要有人先行一步。
“我瞧著這樣挺好的。
”十一娘拒絕了徐令宜的好意,“跟在我身邊慢慢地學,等接手的時候,也不至於慌手慌腳的。
”然後轉移了話題,“聽謹哥兒的口氣,侯爺這次見了不少人。
鄉他遇故知,很高興吧?
”
徐令宜見她不接話,知道她主意已定。
十一娘一向與人為善,可又不是一味的隻知道忍讓,到了緊急的時候,也有自己的主意。
這樣一想,更覺得眼前這個人好。
他不忍潑了她的話,順著她的意思和她說起這一路的見聞來:“也不是有意要見的。
因是帶著謹哥兒,吃穿用度都不能馬虎。
大家聽說我要去保定,趕過來聚一聚而已。
我心裡有顧忌,這些年了,知道的,都看在眼裡,不會來。
不知道的,趕了過來,我閑著無事就見見。
”他說著,笑容更深了,“到是謹哥兒,玩得了個痛快……”
既然是故交,自然知道他。
如果不知道他,就是好友也會漸漸淡了。
何況還有個“閑著無事”的大帽子在前面。
十一娘放下心來,聽他說著兒子的窘事。
姜氏望著拿了謹哥兒送的草藤編的襆頭在落地穿衣鏡試戴的徐嗣諄,不由“撲哧”一聲笑出來:“六叔怎麼想到送你一頂帽子?
不能過,我瞧著您戴著還真不錯。
”
徐嗣諄把帽子交給一旁服侍的寶珠,笑道:“六弟一向喜歡奇思妙想的。
你還沒有看見她送給五叔的,竟然是個美人畫的鼻煙壺。
”
姜氏再也忍不住笑起來。
徐嗣諄看著心中一動,拉了她的手:“要不,我們也去二伯母那裡去吧?
”
剛才兩人留謹哥兒和詵哥兒在這裡玩,謹哥兒說還要給二夫人送東西,起身告辭了。
“你不是想看‘流水車’的嗎?
”他笑道,“這個時候不是正好嗎?
到時候我們一起和謹哥兒去祖母那裡。
既不耽擱你幫母親管事,也不會耽擱去祖母那裡吃晚飯。
”
姜氏曾聽父親說過“木流牛馬”的故事。
據說自諸葛亮之後就失傳了。
聽著‘流水車’這名字與“木流牛馬”有些類似,就特別想看看。
聽徐嗣諄這麼一說,自然有些心動。
“那我們要不要也帶點東西去。
”她遲疑道,“六叔是去送東西的,我們空著手,會興地有點失禮?
”
“前兩天宮裡不是賞了兩匣子點心嗎?
”徐嗣諄笑道,“要不,我們就帶這個去。
其他的,二伯母估計也不稀罕。
”
“好啊!
”送吃食,更顯親切。
姜氏笑著,吩咐寶珠去把那兩匣子點心帶上,和徐嗣諄去了二夫人那裡。
謹哥兒和詵哥兒還沒有走。
一個皺著眉頭,愁眉不展地立在二夫人面前,一個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好奇地望著謹哥兒和二夫人。
“你們來了!
”看見徐嗣諄和姜氏,二夫人端起茶盅喝了口茶,微笑著請他們坐下,並沒有讓謹哥兒也一旁坐下。
徐嗣諄和姜氏都有些奇怪,送了禮,和謹哥兒、詵哥兒見了禮,大家說了幾句家常,道明了來意。
“東西放在宴息室。
”二夫人吩咐結香,“你領四少爺和四少奶奶過去看看吧!
”目光又重新落在了謹哥兒的身上。
謹哥兒的撇了撇嘴,顯得很無奈的樣子。
詵哥兒則豎了耳朵,一副側耳聆聽的樣子。
夫妻兩不由交換了一個目光,隨著結香去了廳堂旁的宴息室,進門就看見了那個擺在多寶閣上面的馬車。
“原來是這個樣子啊!
”姜氏快步上前打量。
廳堂那邊隱隱傳來二夫人和謹哥兒的對話。
“……白虎有哪幾宿?
”
“西邊啊!
”謹哥兒有些猶豫地道,“奎宿、胃宿、參宿,畢宿……婁宿……昂宿……還有一個……觜宿!
”
姜氏的注意力不由被吸引過去。
“我聽人說,你能一目十行,背一頁書也不過一柱香的功夫。
”二夫人語氣淡淡的,“背得這樣磕磕巴巴,顯然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語氣顯得有些失落,“枉費我這樣看重你。
答應重新做輛‘流水車’送給你……”
“我,我……”謹哥兒語帶羞愧,“這幾天跟著父親在外面,每天趕路,車裡又晃動的厲害,我,我這才沒有背熟的。
”
“沒有背就是沒有背。
”二夫人微慍,“還找這些借口。
隻會讓我更瞧不起。
”
廳堂是長久的沉默。
“我們要不要出去勸一勸?
”徐嗣諄也聽到了,想到二夫人的嚴格,他在姜氏耳邊低語,有些拿不定主意。
“還是再看看吧!
”姜氏悄聲道,“我瞧著二伯母這樣子,是在激六叔學觀星呢!
二伯母應該不會就這樣把六叔氣走的……”
她的話音剛落,外面又傳來二夫人的聲音:“你拿好了,這上面寫了二十八宿的位置和分布。
下次你來的時候,再背給我聽。
”說完,又補充道,“我看,你三天以後再來好了!
”
謹哥兒沮喪地應了一聲“是”:“那,那我先回去了!
”
二夫人輕輕地“嗯”了一聲。
腳步聲漸行漸近地到了宴息室:“四哥,四嫂,我們先回去了!
”
“哦!
”徐嗣諄忙道,“那你小心點。
明天下了雪的,今一早又開始刮風,地上滑。
”
謹哥兒垂頭喪氣地應著,詵哥兒則笑眯眯地對徐嗣諄道:“四哥,四嫂,那我們走了!
”很快活的樣子。
夫妻倆看著更覺得奇怪。
去太夫人那裡用晚膳的時候,姜氏找了個機會問謹哥兒:“二伯母是在告訴你觀星嗎?
”
謹哥兒一聽,焉焉地點了點頭。
在一旁捧著碟茯苓糕大吃的詵哥兒探過頭來:“二伯母說,學會了觀星,就不會迷路。
我也想學。
二伯母說‘好’!
”
謹哥兒顯然很不喜歡這個話題,瞥了詵哥兒一眼,道:“二伯母天天待在家裡,根本不知道外面有多大。
我們去哪裡都有驛路和驛站,順著驛路走就是,怎麼會迷路?
學這個根本就沒有什麼用。
”說著,突然激動起來,“不過,我既然答應了二伯母,就一定會把它學會的。
”說完,像表決心似的,握拳的手在空中揮了揮。
詵哥兒在一旁嬉嬉地笑。
悄聲對姜氏道:“六哥打賭打輸了!
”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詵哥兒!
”謹哥兒直跳腳。
詵哥兒嘻嘻笑著跑開了。
姜氏笑彎了腰。
晚上回去對徐嗣諄道:“我也想跟二伯母學觀星。
爹爹說過,學會了觀星,不僅能看風水,還能擇吉。
我原來就想學。
可惜爹爹也不十分懂。
二伯母好厲害啊!
難怪大家都說她的學問好。
”很仰慕的樣子。
“好啊!
”徐嗣諄覺得這是件好事,“二伯母身邊總是冷冷清清的,你跟著二伯母學觀星,二伯母身邊也有個陪伴的人。
”
姜氏大喜。
“等過了年我就去跟母親說。
”她坐在炕桌前,支肘托著腮兒,笑盈盈地在那裡打算著,“這些日子母親很忙,過了三月三,就應該清閑下來了……”說著,瞪大了眼睛,“三月份,二嫂快要生了……那,那……”咬了唇,“至少要等到六月做了百日禮……”
“我們慢慢學就是了。
”徐嗣諄笑道,“又不是要去考進士、做狀元,那麼急做什麼?
”
也是!
自己還要在這裡待一輩子呢!
想到這些,姜氏臉色微紅,有些羞澀地睃了徐嗣諄一眼。
此時十一娘才知道二夫人教謹哥兒天文的事。
“……好難的。
”謹哥兒皺著眉頭,“還要學算術!
”
十一娘一直覺得兒子的課程有些單一,除了語文就是體育。
現在又多了一門數學和天文,當然再好不過了。
她輕輕地給了兒子一個爆栗:“有這樣好的事你還不好好用心學。
竟然還抱怨!
”
謹哥兒就是想在母親面前撒撒嬌。
“娘,”他撲到了十一娘的背上,“初三的時候我們是不是要回舅舅家?
那我是不是可以看見外祖母?
”
十一娘是意外:“你很想見外祖母嗎?
”
謹哥兒點頭:“她長得漂亮!
”
十一娘忍不住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