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攻略(錦心似玉)》第654章
第六百六十二章 失落(下)
徐嗣諄怏怏然回了淡泊齋。
躺在床上睡不著,閉上眼睛眼前就開始回蕩父親的那些話。
難道就這樣丟下陶成不管了……
他想想心裡就覺得有不舒服。
下午去雙芙院上課的時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趙先生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問。
徐嗣諄以後是要掌管永平侯府的人。
小的時候還好說,現在徐嗣諄大了,徐令宜開始教導他怎樣處事。
有些事,徐嗣諄不說,他也就不好主動問起。
好在給太夫人問過安後,徐嗣誡和徐嗣諄一起回了淡泊齋。
“是為了陶成的事嗎?
”,仲春的夜晚的天氣還很涼爽,院子裡浮動的夜來香的芬芳,兄弟兩坐在屋檐下的美人倚上,吃著碧螺洗好的櫻桃。
“嗯!
”徐嗣諄的眉頭緊緊地鎖在了一起,“他是娘親留下來的陪房呢!
”
徐嗣誡見過陶成幾次,覺得他和那些見人就諂媚的管事沒有什麼兩樣。
談不上印像好,也談不上印像壞。
“你可以大面上和對待其他管事一樣。
”徐嗣誡想了想,道,“他有什麼事,你私底下再賞些銀子好了。
就像母親對管青家的一樣。
該幹什麼的時候幹什麼。
要是出了錯,也一樣的罰。
可是常常會把自己的衣裳、首飾之類的賞給管青家的。
我覺得你也可以學學母親的樣子。
這樣,又照顧了他,又不至於讓其他的管事看著心中不平。
”
管青家的,就是琥珀。
徐嗣諄眼睛一亮:“我怎麼沒有想到!
”
能幫到哥哥,徐嗣誡很高興。
“關心則亂嘛!
”他笑道,“四哥是太擔心了!
”
徐嗣諄點頭,很誠懇地承認道:“是啊。
我一想到我連娘親留下來的人都不能照顧,心裡就覺得悶悶的……”,然後笑道,“你的話提醒了我。
我記得太夫人也是這樣的。
有什麼事想多打賞身邊的人時,就會拿自己的體己銀子出來。
我要好好想想怎麼處置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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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娘朝著兒子白嫩的小腳丫子狠狠地拍了一下:“好了!
”然後示意丫鬟把洗臉水端走。
謹哥兒就捂腳“哎呀”了一聲。
“娘!
”他嘟著嘴,很委屈的樣子,“您的手好重。
我的腳好疼!
”
“疼?
”,十一娘笑著坐到了炕邊,“這麼大的孩子了,還吵著要娘給洗腳。
不狠狠地打兩下,你那小尾巴還不翹上天去了。
”
謹哥兒嘻嘻笑,從十一娘背後摟了她。
“娘,今天我們去了四哥的田莊!
”,他早上回來剛睡了一會就去秀木院蹲馬步了,下午又在徐令宜的書房裡描紅,還沒來得及和十一娘說悄悄話,“四哥的田莊好大,馬車走了好半天才走出去。
爹爹今天還教訓了四哥。
說四哥不應該給那麼多的銀子給陶成……”
十一娘早就知道了。
徐令宜今天上午也在床上躺了一上午,雖然沒有長籲短嘆,但一直情緒不高。
“你這個小耳報神。
”她笑著拍了拍兒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手,“快去睡去吧!
明天一大早還要去秀木院呢!
”
“嗯!
”謹哥兒乖乖地鑽進了被子,“,早知道爹爹要在外面過夜,我就不去了。
害得我差點蹲不成馬步。
”,他抱怨道,“不過,我覺得這件事雖然陶成有錯,可四哥的錯更大。
”
十一娘一愣。
“一百兩銀子,丫鬟都可以買好幾個了。
四哥給了那麼大一筆錢給陶成,那陶成還不兩眼發紅,怎麼也會動心思的。
偏偏四哥又不把話挑明了,就這樣籠籠統統地說是賞給他。
陶成不動腦袋才怪呢!
結果被父親喝斥,連個懲戒都不好給。
”他說著,翻身望著十一娘,“要是我,就跟他說清楚:二十兩銀子給你買酒喝,八十兩銀子給你買紙錢。
你看他敢不敢隻花十兩銀子去買紙錢?
”他學著大人的聲音故做深沉地道。
十一娘明白兒子的意思。
把哪些是讓陶成辦事的,哪些是賞陶成的說清楚了。
查出陶成沒有按吩咐辦事,就可以狠狠地懲戒陶成一番。
徐嗣諄話說的籠統,陶成狡辯起來,完成可以說他理解成了用十兩銀子給陶媽媽買紙錢,其他的是賞錢。
當然,敢跟主家狡辯幾乎不可能,但徐嗣諄的做法畢竟有失嚴謹。
“你這是跟誰學的?
”盡管如此,她還是很驚訝兒子的早慧。
“保定府那邊的馬場要給兵部送馬,爹爹就是這樣對馬場管事說的。
”謹哥兒神色間帶著小小的驕傲,“爹爹給了那人二千兩銀子。
說,其中一千八百兩是讓他打點的,其餘二百兩是給那個管事喝酒的。
當時那個管事喜出意外,還給父親磕了個頭呢!
”
十一娘忍俊不禁:“你呀,一天到晚就搗騰著這些亂七八糟的。
”然後正色道,“你看,你也是看到你父親處置過類似的事情,這才知道該怎樣做的。
你四哥沒見過,自然不知道。
你切不可因此得意洋洋。
覺得你四哥沒有你厲害,指責他。
要知道,夫妻不和鄰也欺,兄弟不和被奴欺。
他可是你哥哥。
做弟弟,這樣議論哥哥的不是,可不好!
你一定要牢牢記住娘親的話。
知道了嗎?
”
“知道了!
”謹哥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身子往下一滑,用被子蓋住了臉。
“剛才還自己誇自己好來著!
”十一娘把被子往下紮,謹哥兒的臉露了出來,“怎麼?
現在知道害羞了?
小心憋著。
”
謹哥兒抿了嘴笑。
十一娘去把燈芯調小,半躺著拍著謹哥兒:“閉上眼睛。
”
謹哥兒咯咯笑,把臉躲在十一娘的懷裡,很快就睡著了。
十一娘注視著燈光下兒子紅撲撲的臉龐,嘴角高高地翹了起來。
良久,她才輕輕地幫謹哥兒掖了掖被,躡手躡腳地出了廂房。
“睡著了!
”徐令宜放下手中的書,神色有些悵然。
“為諄哥兒的事?
”十一娘笑著坐到了他身邊,“諄哥兒性情純良,又涉及到他娘親的事,一時半會想不過來也是有的。
侯爺今天提點了他,他過後肯定會細細琢磨的。
侯爺也別急,暫且先看看。
要是還不行,侯爺再愁眉苦臉也不遲啊!
”
一席話說的徐令宜笑起來。
十一娘趁機打趣道:“侯爺以後切不可如此了。
心裡不舒服了,妾身倒要看您的臉色。
我又不是那惹禍的人。
白白受這些牽連……”
“是,是,是……”徐令宜拉了她的手,“全是我不好……”說著,臉上的笑容漸漸斂了去,看十一娘的目光也變得認真起來,“默言,這個家裡,多虧有你……”
這樣的鄭重,倒讓十一娘有些不好意思。
“我明天約了大哥算帳。
”,她站了起來,“先去梳漱去了……”話音未落,徐令宜手略一用力,十一娘跌到他的懷裡。
“我也沒洗!
”徐令宜在她耳邊低語,“我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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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小丫鬟來稟說羅振興到了,十一娘幾乎是有些狼狽的去了花廳——淨房,內室到處濕漉漉的,秋雨幾個或在淨房收拾,或在換帳子、被褥。
“諄哥兒的婚期定下來了沒有?
”一坐下來,羅振興就問。
“我們請欽天監幫著定了幾今日子,已經請黃三奶奶送到了姜府。
隻等那邊的消息了。
”
羅振興點了點頭,遲疑道:“侯爺呢……不過來嗎?
”
這麼多年,徐令宜從來沒有過問過元娘留下來的產業。
“侯爺去了定國公府。
”十一娘想到四平八穩地坐在內室臨窗大炕上看書的徐令宜,心中微赧。
羅振興輕輕地嘆了口氣,正欲說什麼,徐嗣諄來了,大家打住了話題,說起交接的事來。
徐令宜則注意著徐嗣諄。
元娘的陪嫁交給徐嗣諄沒幾日,徐嗣諄的婚期定了下來。
他把陶成叫進了府,先是婉言地告訴陶成,他前幾天有事去大興,順便去給陶媽媽上了墳。
又拿了三十兩銀子給陶成,讓他全部買紙錢、祭品供奉給陶媽媽,把自己成親的日期報給陶媽媽。
然後問他缺不缺錢用。
要是缺錢,就到他手裡來拿。
而且破天荒地沒有留陶成在府裡吃飯。
陶成又羞又慚地走了。
徐令宜鬆了口氣,一心一意和十一娘準備徐嗣諄的婚事:“……九月二十六是個好日子。
新房六月之前就能修繕一新。
簾子、幔帳、窗紗之類的,七月之前應該能換上。
八月份開始請客,一進入九月就把宴請的事定下來。
我看時間還比較充足。
”,又道,“餘杭那邊可有消息過來?
”
“大哥已經差人去餘杭了。
”十一娘笑道,“大嫂他們肯定是要來的,隻是不知道爹爹來不來。
”
“南京那邊都來。
”徐令宜說起徐家的親戚,“你早點把百花館那邊的幾個院子都讓人打掃出來,免得到時候沒地方住。
”
兩個人商量了半天,十一娘給太夫人做了壽,過了端午,新房也就粉刷一新了。
十一娘讓人把元娘的東西再重新搬回去:“穿堂前面有左右廂房,做書房也好,做會客的花廳也好,到時候姜氏進門了由她自己去安排去。
第二進就做你們的新房。
你娘的東西擺在第三進。
逢年過年、忌日的時候你也可以進去祭拜一番。
”
“母親!
”徐嗣諄神色激動,眼圈有點紅,“娘親已經過世這麼多年了,我看還是算了……”雖然是拒絕的話,語氣卻有些猶豫。
徐嗣諄如果不是顧忌她的感受,怎麼會猶豫?
能這樣,已是對她這個做繼母的肯定了。
“就這樣吧!
”十一娘笑著端了茶。
徐令宜神色複雜地望著她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