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攻略(錦心似玉)》第344章
第三百四十九章 逝世(中)
秋天早晚涼爽,中午炎熱,太陽比夏天更覺刺眼。
十一娘望著懷裡大紅襁褓中裡三層外三層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嬰兒,困惑地道:“會不會穿得太多了?
”
生產後的五姨娘豐腴了很多,她靠在床頭迎枕上笑盈盈地望女兒和兒子,眉宇間少了一份輕盈,多了一份踏實。
“七爺還小,不知道冷熱,穿多點好!
”六姨娘笑吟吟摸了摸小嬰兒烏黑光澤的頭髮,“瞧這小嘴,長得可真像我們家十一姑奶奶。
”
五姨娘於八月十日生了個兒子,還沒有取名字,堂伯兄弟裡排行第七。
今天做洗三禮,家裡人已經七爺、七爺地叫開了。
十一娘聽了就仔細地打量孩子。
臉紅紅的,像猴子屁股。
眼睛一直閉著,也不知道是大是小。
小小的嘴巴紅艷艷的,像翹著的菱角。
好像感覺有人在看他似的,他嘴角翕了翕,吐了個小泡泡出來。
“姨娘,你看,你看。
”她覺得好有趣,把孩手抱到五姨娘面前,“他還會吐泡泡。
”
“可能是餓了吧!
”五姨娘笑著。
就有乳娘過來把孩子抱了下去。
五姨娘拉了十一娘到床邊坐下說話,六姨娘借口要去接待其他客人告辭了。
“你這些日子還好吧?
”五姨娘望著她的目光有些擔憂。
“我挺好的!
”十一娘握了五姨娘的手說話,“家裡的事都順了手,每五天就歇兩天。
就這樣,有時候下午還沒什麼事,有時候在屋裡做針線,有時候告訴誡哥識字,要是都不想做了,就去陪太夫人打牌。
日子過得逍遙著。
貞姐兒的婚事和世子的婚事也都定下來了。
貞姐兒的陪嫁文姨娘幫著置辦,她前幾日從官窯裡訂了一批瓷器,我瞧著,竟然比內造的都要好。
辦事十分盡心,也不用我多操心。
世子年紀雖小,但是個敦厚的孩子,又由太夫人親自教養著,我隔三岔五去問問情況就行了。
侯爺是守禮之人,幾位姨娘也都安份。
姨娘不用擔心我。
”
“那就好!
”五姨娘聽著鬆了一口氣, “因為我要生產,把家裡人的行程都耽擱了。
大老爺昨天說了,等七爺一滿月就起程。
你以後一個人在燕京,隻能自己照顧自己了……”她說著,眼睛裡已有了淚水。
“不是還有一個月嗎!
”十一娘忙掏了帕子給她拭淚,“您正在月子裡,小心傷了眼睛。
”
五姨娘怕十一娘為她擔心,抽泣著止了眼淚。
十一娘就塞了一個荷包給她:“這裡面有三百兩銀票,都是十兩、五兩一張的面額。
手頭不便的時候差人去錢莊換了拿出來使。
等七弟周歲的時候,我會派管事去恭賀,到時候再給您帶點銀票去。
你不要捨不得用,虧待了自己。
”
五姨娘大吃一驚:“你是哪來的銀子?
”又急道,“你可別動公中的銀子。
要是被人知道了,你一輩子的體面前沒了!
”
“我知道。
”十一娘忙安慰她,“我主持中饋,除了家裡的開支,每個月還另有一百兩銀子給我用。
我自己每月還有五十兩銀子的月例,侯爺那邊還補我五十兩。
何況今年我田莊裡的西瓜、花生都長得好,雖然沒有賺到錢,但也沒有虧。
如今手頭不缺錢用。
就是偶爾有周轉不靈的時候,到了發月例的時候也能補上。
姨娘不用為我擔心。
”
五姨娘不相信,盯著她身上月白色葛布衫上繡著的嫩綠色纏枝紋瞧:“這又是件新衣裳吧?
自打你成親,我還沒有看你穿過重樣的衣裳!
”
“我們府裡有自己的針線房,按府裡的慣例,我一年四季有二十四套衣裳定制。
如果還想添制,不用工錢,出料子就行了。
我出嫁的時候大太太陪一些衣料,到徐家後宮裡、太夫人又常有賞賜。
您今天看到的這件衣裳,就是用皇後娘娘賞衣料做的。
”十一娘見五姨娘不相信自己的話,細細地解釋,“我平時在家裡穿得隨便,出門要顧著徐府的面子,才會捯飭捯飭。
並不是天天穿新衣裳的。
”
五姨娘相信女兒不是那種見不得富貴的人,又見她說的有道理,信了她的話。
但還是不要她的銀子:“老爺前兩天給了我五十兩銀子,我吃穿都是公中的,用不著這些。
”
“給您您就拿著。
”十一娘嗔道,“在這裡是大奶奶當家,我也在燕京,自然一切都好說。
回了餘杭……你不為自己,也要為七弟想一想。
”
五姨娘臉上就露出幾份猶豫來。
十一娘趁機將荷包塞到了五姨娘的枕頭下:“好好把七爺養大才是正經。
”
五姨娘不再做聲。
有人叩門:“五姨娘,五姑奶奶和七姑奶奶來了。
”
六姨娘出去的時候遣了屋裡服侍的,十一娘起身去開了門。
見是五姨娘貼身的那個小丫鬟,問她:“你是叫金橘吧?
”
那個丫鬟臉都紅了,曲膝給十一娘行禮,緊張地道:“回去人的話,奴婢正是金橘。
”
十一娘點頭:“好好服侍五姨娘,等你出嫁的時候,我來給你置辦嫁妝。
有什麼為難的地方,也可以讓人給我帶信。
我給你做主!
”
金橘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隻知道稱 “是。
”
十一娘笑著去迎了五娘和七娘。
五娘帶著鑫哥來,可抱孩子的卻是七娘。
看見十一娘,鑫哥的乳娘上前抱孩子,七娘卻抱著不給:“我再抱會。
”
五娘看著好笑,吩咐乳娘:“你別管了,她想抱就讓她抱著好了!
”然後和十一娘打招呼,“你這麼早就過來了!
”
十一娘見鑫哥脖子上掛著個小金鎖,又套了個赤金掛事事如意金牌的項圈,知道那項圈肯定是七娘給的,一面和兩位姐姐打招呼,一面笑著捏了鑫哥的手:“鑫哥越長越漂亮了。
”
孩子虎頭虎腦的,十分可愛。
“可不是!
”七娘沒抱慣孩子,手臂漸漸往下滑,孩子落到胸口,去舔她褙子上掛著個翡翠玉牌。
大家看著哈哈大笑。
五娘趁機把孩子抱在了自己懷裡,“你還是別給我添亂了。
要是今天鑫哥肚子不舒服,找你算帳。
”
七娘訕訕然笑,問十一娘:“丹陽在家嗎?
”
什麼時候她已經和五夫人熟悉到稱“丹陽”的份上了!
十一娘狐惑著,道:“你消息到靈通,她前兩天剛從紅燈胡同回來!
”
“我聽她說要回荷花裡過八月十五的。
”七娘道,“算算日子,也應該回去了。
”
一旁的五娘眼底就閃過一絲羨慕:“你什麼時候和丹陽縣主好上了?
”
七娘不以為意地道:“大家談得投機,就好上了唄!
”
七月半朱安平邀徐令寬去放河燈,徐令寬帶著丹陽一起去的,把歆姐兒丟給了太夫人。
十一娘怕太夫人吃不消,幫著帶了半天的孩子。
待他們兩口子回來才知道七娘也去了。
兩對夫妻在河邊放煙火,到酒樓吃飯、聽曲,玩了個痛快。
“你找五夫人可是有什麼事?
”十一娘問她。
“上次不是說要介紹個醫婆給她的嗎?
”七娘道,“如今人來了,我帶過去讓她見見!
”
十一娘隻覺得額頭有汗:“那醫婆能行嗎?
歆姐兒的病可是連太醫院的太醫都沒治好的!
”
“哎呀!
”七娘對十一娘的慎重不以為然,“這件事你就別管了。
歆姐兒可是丹陽的女兒。
”
十一娘一時無語。
回去跟徐令宜說:“……可別出什麼紕漏才好!
”
“丹陽也不是那麼大意的人!
”徐令宜反過頭來安慰十一娘,“民間藏龍臥虎,說不定七娘就是歆姐兒的機緣呢!
”
“但願如此!
”
徐令宜問起她回娘家的事來:“中秋的年節禮送了?
七弟的洗三禮可還熱鬧?
”
“嗯!
”十一娘應道,“家裡的親戚都來了。
”說著,她語氣微頓,又道,“就是四姐也到了。
”
兩人是姊妹裡嫁的好的。
坐席面的時候,兩人坐了頭席。
四娘曾經描淡寫地告訴她。
說她家隔壁有租屋住的秀才,嫡妻一直沒有生養,如今年過五旬膝下猶空,一直想納個妾,又拿不出太多的聘金來。
四娘做主,一分錢聘金沒有,倒貼了二十兩銀子的陪嫁,把香芸送與那個秀才做了小妾。
把那秀才歡喜的不住地給她作揖,那秀才娘子卻唬著臉一句話也沒有說。
“她病好些了?
”徐令宜隨意地坐到了鏡台旁的錦杌上,和十一娘說著閑話,“聽說皇上有意調餘怡清去行人司,可有此事?
”
因為要回娘家吃弟弟的洗三禮的酒席,十一娘特意梳了個墮馬髻,烏黑的青絲堆在鬢角,襯得她一張小臉分外的晶瑩。
“侯爺事先不提。
我倒沒問!
”紅繡幫她把髻上插著的梳蓖、翠花卸下。
“今天梁家大奶奶來過了。
沒遇到你的人。
給宋媽媽留了話!
”
“蘭亭?
”十一娘一怔,“她是專程來的嗎?
”讓紅繡去傳宋媽媽,自己三下兩下散了髮,重新館了個纂兒。
這些日子甘家為分家產的事不時叫蘭亭回去商量,都是想讓梁家幫著自己說話。
這個是哥哥,那個也是哥哥,讓蘭亭大為苦惱,又不能撒手不管,曾經到她這裡來抱怨過一次。
“下午申正才過來。
我在垂花門前碰到了。
”徐令宜道,“看樣子不像是特意來的!
”
難道又是為了甘家的事來找自己吐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