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應馳一聽應歡說不認識徐敬餘,立即笑了,得意地說:「徐敬餘我跟你說,你在我姐這裡是沒有臉的,就是張馬賽克!
你懂什麽叫馬賽克嗎?
」
徐敬餘:「……」
臭小子就這麽揭她短處,應歡直接把冰袋按到應馳耳朵上,「別說話。
」
應馳被冰得一個激靈,笑嘻嘻地小聲問:「姐,你真不記得他啊?
」
「不記得。
」
徐敬餘綁綳帶的手一頓,看向應歡,小姑娘低頭不看他,嘴角抿起來。
他微微挑眉,低頭繼續綁綳帶,笑了聲。
他知道,應歡是記得他了。
陪練曹威走過來,把拳套扔給他,徐敬餘擡手,在半空接住,戴上拳套,開始訓練。
應歡給應馳止了血,問他:「頭暈嗎?
」
應馳搖頭:「不暈啊。
」
應歡正要檢查他身上還有沒有哪裡傷哪裡痛,身後就傳來一聲輕佻的笑:「哎,你是這裡的醫護?
還是應馳的姐姐?
看起來年紀很小啊……」
應歡回頭。
是剛才跟應馳打比賽的少年,臉上還帶著一點兒傷。
應馳微微皺眉,不高興地說:「是我姐,你要幹嘛?
」
剛才應馳已經跟應歡說了,這人叫陳森然。
陳森然長得挺端正,皮膚也很白,兩手臂大臂上都有紋身,圖案看不太懂。
他跟應馳一樣,都是A大大一的新生,不過他是特招進來的,之前念的十八中,成績很差,人也混,這種人不太好管教,吳起要不是招不到好苗子,也不會要他。
但不可否認,陳森然拳打得不錯,屬有速度有力量的拳手,防守也牢固。
兩人都是69公斤級的拳手,所以,吳起才想讓應馳和陳森然比一次,看看兩人實力相差多少。
目前看來,應馳實力差一些,主要是力量比不上。
陳森然指指自己的臉,笑著說:「我這裡有傷,幫我處理一下唄。
」
應歡看了他一眼,說:「好,你坐下吧。
」
陳森然一屁股坐下,大大咧咧地敞著腿,大爺似的靠在護繩上。
應歡攏攏裙擺,右腳膝蓋抵著檯面,看見他眉骨也挫傷了,便問了句:「頭暈嗎?
」
「暈啊。
」
「那你躺下。
」
「能不躺嗎?
」
應歡看了他一眼,神色已經有些冷了,不過還是說:「可以。
」
應馳在旁邊聽得皺眉,應歡給了他個眼神,少年不爽地站起來。
吳起看向陳森然,冷聲說:「那點兒傷不礙事,處理好了就趕緊去訓練,別想混。
」
陳森然神色微收,吳起發起火來,他還是有些怵的,點了下頭,有些不情願:「知道了,總該讓我休息一會兒吧?
」
「半小時。
」
吳起說完,把應馳叫走了。
應歡拿藥水衝洗他的傷口,相比應馳,陳森然的傷要輕很多,她很快清洗好,又翻了個冰袋按在他腦袋上,「壓著,冰敷一會兒,要是頭還暈就及時說。
」
陳森然笑嘻嘻地問:「要是暈倒了,姐姐能給我做人工呼吸嗎?
」
「不能。
」
應歡臉徹底冷下來了,面無表情地收拾好醫藥箱,站起來。
她拎起醫藥箱走向臺階。
身後,陳森然吹了聲口哨,還是笑嘻嘻地:「不做就不做唄,我還怕你的鋼牙刮到我嘴呢。
」
應歡聽見了,她轉過身,目光冷冷地看著他,那眼神就像在說「剛才怎麽沒毒死你」。
陳森然剛才聽見她哄應馳,溫聲細氣地,看起來很好欺負,這會兒被她看得笑容微僵,舔了下嘴角,莫名有些心虛,曲起腿,不自在地往後挪了挪,氣勢上卻不肯輸,又笑道:「我說的是實話啊。
」
應歡什麽也沒說,拎著藥箱快步走下臺階,把藥箱一放,又快步走去前臺,跟前台拿了個一次性杯子,又想起之前在車上徐敬餘給她那瓶水隻喝了幾口。
又把紙杯放回去,去休息區拿起水瓶,喝了幾口。
冷靜。
應馳剛來隊裡,不能惹事。
另一邊。
徐敬餘被曹威一個拳靶打到耳廓,曹威還楞了一下,沒想到這麽一個普通的右擺拳能擊中,他疑惑問:「你幹嘛?
不夠專注啊,剛才那拳都能擊中。
」
「沒事,走了一下神。
」
徐敬餘腦子裡略過剛才應歡冷冰冰的眼神,像隻乖順的小貓忽然被撩炸了,露出兇狠的尖牙,整個人氣質都變了。
曹威往拳台那邊瞥了眼:「那小姑娘是應馳姐姐?
」
徐敬餘嗯了聲,一個擊腹重拳。
曹威連忙抵擋,又說:「不太像。
」
徐敬餘扯了下嘴角,是不太像。
一整個下午,應歡的時間都耗在俱樂部,應馳在做拉力訓練的時候,她無聊地晃到他旁邊。
應馳中間休息半分鐘的時候,有些懊惱地對她說:「早知道我讓你先回去了,看你待得挺無聊的。
」
應歡笑笑:「不無聊,你好好訓練。
」
應馳點頭:「嗯。
」
應歡瞥了眼不遠處手臂上有紋身的人,她還記不住陳森然的臉,隻能靠紋身認人。
她指指那邊,又說:「加油,下次打敗那個陳森然,你拳打得比他漂亮,也更靈活,你比他厲害。
」
「真的嗎?
」應馳被誇得心飄飄,眼睛一亮,「剛才吳教練也說了,我速度比他快,就是力氣不夠。
」
「真的。
」
「嗯!
」
「加油,下次打敗他。
」
應歡又重複了一遍。
應馳真以爲她就是給他打氣,連連答應。
徐敬餘經過姐弟倆身後,停了一下,瞥向應歡,「陳森然把你怎麽了?
你這麽想打敗他。
」
應歡聽見他的聲音,心神一晃,回頭看他,淡淡地說:「沒怎麽,就是想讓應馳贏,有什麽問題嗎?
」
徐敬餘看著她的臉,不太相信。
陳森然比應馳入隊早一些,嘴巴挺賤,隊裡大部分人都不太喜歡他,他估計那小子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才讓應歡炸毛了。
這姐弟倆都一個本性。
應馳是一點就炸,毫不掩飾。
應歡……
徐敬餘看著她白淨的臉蛋,腦子裡晃過一個影子,小姑娘拿著一個寫上「陳森然」名字的小人,在往上面使勁兒紮針,嘴裡念叨著「讓你欺負我」。
這畫面太過形象生動。
跟眼前乖巧得有些安靜的小姑娘完全不一樣,反差萌得厲害。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瞥向應馳,「加油啊,弱鶏,你姐等著你報仇。
」
應馳一臉懵逼,不知道爲什麽突然又被駡了。
徐敬餘往前走了幾步,他反應過來,猛地站起來,大聲嚎叫:「啊啊啊啊,徐敬餘你給我等著!
我要KO你!
」
徐敬餘背影對著他們,洋洋灑灑地擡起手,比了個OK的手勢。
應歡:「……」
其他正在訓練的拳手都往這邊看,忍不住面面相覷。
怎麽了這是?
石磊笑:「那小子傻了吧?
KO徐敬餘?
KO敬王?
」
楊璟成:「有夢想不好嗎?
我也想KO一下敬王,這樣我就是成王了。
」
石磊嘲諷:「你可真會做夢。
」
陳森然挑眉,趴在器械上,「說不定我可以呢?
」
兩人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沒在吱聲。
應歡覺得自己就不該來這裡,她揉揉應馳的腦袋,「好了,訓練吧,不要被他激怒了。
」
應馳氣得半死,哼哧地坐上器械,繼續訓練。
……
暑假之前,應歡就找好了兩份兼職,還是教小朋友畫畫的,是一個培訓機構的暑期班,姜萌幫她介紹的。
她教兩個班,每天上午下午各一節課,每個班隻有三個學生,都是六七歲的小孩子,雖然沒有休息日,但也很輕鬆。
因爲要上課,應歡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去過俱樂部。
俱樂部的訓練在暑假很密集,他們家距離比較遠,應馳每天早出晚歸,有時候回來臉上身上還挂彩,應海生以爲他又去打拳賺獎金了,把人駡了好幾遍。
應歡和應馳怎麽解釋,應海生都不太相信,因爲姐弟倆前科太嚴重。
應歡隻好說:「等哪天有時間,我帶你去俱樂部看看,你就知道了。
」
應海生這才勉強消了氣。
八月中旬,應歡上完一節課,等家長把小朋友都接走後才下樓。
到了樓下,聽見有人叫她。
她背著畫闆,回頭看。
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的男人笑著看她,「應歡,你在這兒做兼職?
」
應歡看著他英俊的臉,覺得很眼熟,想了很久又沒想起來是誰,她謹慎地點頭:「嗯。
」
男人笑,看著她手上的畫闆,「沒想到你還會畫畫。
」
「我學了好幾年。
」
「嗯,挺不錯的。
」周柏顥看著她,覺得她太過於拘謹,又是一笑,「你要去哪兒?
我送送你?
」
應歡心想,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我怎麽可能坐你的車。
她搖頭:「不用了,謝謝。
」
說完,就準備要走。
剛轉身,前面聽著的那輛黑色轎車門推開,徐敬餘抱著個小傢夥從車上下來,走到她面前。
小傢夥是周柏顥大哥的兒子,六歲,來這邊上書法課,徐敬餘跟周柏顥要回大院,順路把小傢夥接回去。
應歡楞了一下,看著他:「你怎麽在這裡?
」
應馳不是說了這幾天隊裡訓練很累嗎?
徐敬餘勾勾嘴角,「認出我了?
」
應歡:「……」
他下巴指指周柏顥,「不記得他?
」
應歡直直地看他,有些不高興他這麽直接地戳穿她的僞裝,她還可以再裝一下的,多聊幾句,套路一下,就可以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了,這樣不會得罪人。
徐敬餘哪懂她肚子裡那麽多彎彎腸子,直接說:「周柏顥。
」
應歡張了張嘴……
哦,想起來了,徐敬餘的那個野鶏假名。
俱樂部投資人,應馳的老闆。
她彎起眉眼,看向周柏顥,抿嘴笑得乖巧:「我記得啊,周總。
」
周柏顥被她突如其來的微妙變化弄得一楞,不過也沒多想,笑了笑。
徐敬餘意味深長地看她。
記得個屁。
可真會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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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奶馳:我姐竟然沒記住徐敬餘?
太好了!
晚上吃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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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敬餘:弱鶏,她記住了。
奶馳:啊啊啊啊啊啊你去死!
去死!
!
!
應小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