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八天,恭王每天都在又累又餓中度過,因為總是吃不飽,所以他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朝中和宮裡的事兒。
等他終於等到周滿又要休沐出宮,終於可以稍微緩一口氣時,太子的風評已經好了許多。
朝臣們自然不知道莊先生上課的內容,因為莊先生給太子說的那些話頗有些大逆不道,所以吳公公一直牢牢的把住門窗。
後來則是太子有意的讓吳公公看管住門窗。
崇文館畢竟還是在東宮裡,那裡又是教學的地方,雖然人多眼雜,但還真沒幾人會特意冒險去窺視莊先生給太子授課。
因為不值當。
莊洵無權無勢,品階也不高,他就是完全的站在太子身邊又能給太子帶來多少利益呢?
相比之下,魏知這幾個大臣過來給太子授課時顯然更值得關注。
因為他們隻要跟太子走得近一點兒,那他們還能參一把他們結黨營私,當然了,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抓到這個把柄。
這些人中,有不死心的恭王一派,也有非常討厭魏知、老唐大人、李尚書等人的人,反正大家日常都是臉上笑眯眯,心裡是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白善他們完美交差,和滿寶一碰面,發現彼此都黑了,立即大樂起來。
白善很好奇的問她,「你怎麼也黑了?
」
滿寶道:「我每天都去看恭王爬山,趁機挖了好多的植物,雖有樹蔭,但也曬得很,所以就黑了。
」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樂道:「但我覺得你比我黑。
」
白善道:「我們曬的太陽比你多,你還有潤胭脂擦著,當然比我白了。
」
倆人邊說著邊往宮外去,太子體諒他們久不回家,因此特許他們提前一晚出宮。
滿寶也不管自己在不在其中,一從大明宮回來聽到這個消息,立即收拾了東西也要出宮。
她跟在他們七個人的屁股後面,竟然也混出宮去了,因為他們常在一起進出,看守宮門的禁軍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實在是第二天就是休沐了。
滿寶邊說話邊牽著馬和白善他們出宮,一走出宮門,她便忍不住要回頭看一眼,白善就扯了她一下道:「快走吧。
」
滿寶這才趕忙跳上馬,跟著白善白二郎跑了。
殷或依舊坐的馬車,三人跑到殷或的車旁還和他打招呼,「你要是在家裡無聊就來找我們玩呀。
」
殷或覺得他這兩日可能不太想出門,而是會想在家裡躺著休息。
白善三人越過他快馬出了皇城,然後往崇遠坊去了。
一回到家,發現大吉他們已經在等著了,方氏沒想到滿寶也跟著回來了,立即高興的迎出來,「小姑,你快來,家裡來信了。
」
滿寶立即丟下馬跑上前去,「信呢?
」
一旁的白大郎默默的道:「在我這兒呢。
」
大家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白大郎,立即問道:「先生呢?
」
白大郎:「……薑先生得了一個小孫子,一時高興,就拉著先生喝酒去了,剛讓人傳了話回來,先生晚上怕是要歇在薑家。
」
滿寶的注意力這才回到信上,忙問道:「我家的信上說什麼了?
」
白大郎就指了一旁的護衛道:「看到沒,剛到的,信還熱乎著呢,沒來得及拆。
」
於是他把手裡的兩封信分了一封給滿寶,自己拆了自家的。
白善卻沒有,他家裡人都在京城呢。
滿寶和白大郎同步拆信,不一會兒就驚叫起來,「天啊,我爹娘要來京城了!
」
白善和白二郎都嚇了一跳,一個跑到滿寶身邊去看信,一個湊到白大郎的身前看信。
倆人一目十行的掃過,同時白大郎和滿寶也緊張的瞪大眼睛再次從頭看起,確認過後覺得身心都被震住了。
震驚過後,滿寶是歡悅,恨不得跳起來歡呼一聲,「我爹娘要來啦!
大哥大嫂也要跟著來!
」
白大郎卻忍不住和白二郎對視一眼,兄弟倆都有些心顫顫,不太敢往深處想。
白二郎也很快緩過神來,咽了咽口水後同情的看著他大哥,「大哥,爹的信上說,這次上來主要是為了你的婚事,這一次他們把新娘子也接來了。
」
白大郎給白二郎分擔了一點兒壓力,道:「也不全是吧,爹還說了,知道你進了崇文館,特別高興,因此也要上京來看你,怕是還要督促你呢。
」
白善卻是和滿寶一樣高興,他也挺喜歡老周頭的,當然了,他最喜歡周大嫂。
方氏等人也驚了一下,然後立即湊上前去,不過她們認識的字不多,這才想著讓白大郎幫忙讀一讀的。
「小姑,信上可有說他們幾時到京城,一共有幾個人?
」
滿寶道:「我們家就大哥大嫂帶著爹娘出來了,信上說,他們是上京來看我和給六哥娶媳婦的。
」
滿寶美滋滋的道:「爹一定是知道我當官了,所以特意來看我的。
」
方氏覺得也是,想了一下道:「那得把後頭那兩個院子都收拾出來才行,這樣我們家住一個,白老爺家也能單獨住一個。
」
陸氏道:「草席、被子、櫃子這些都得準備起來了。
」
方氏道:「對了,還得去告訴立君他們一聲,這會兒他們還在飯館裡什麼都不知道呢。
」
滿身疲倦從濟世堂回來的立如聽到立即道:「我去告訴五叔和二姐他們,小姑,隻有大伯和大伯母來了,我爹娘沒來吧?
」
「沒有,二哥二嫂和三哥三嫂留家裡呢。
」
周立如就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她娘不來也不錯。
周立如歡快的跑了出去,找了個家丁駕車就往飯館去了。
她一走,滿寶這才有空研究她爹的信,看著看著發覺不對,「這信是什麼時候寫的?
」
白大郎也發現了不對,一起扭頭看向送信的護衛。
護衛終於找到空說話了,他弱弱的道:「大少爺,我到商州的時候病了,所以在商州停留了五天,這信送出來時,老爺說他們第二天就出門的。
」
眾人:……
單馬單騎和車隊的速度自然是不一樣的,但相差再多,從羅江縣到京城馬車也就九天,就算老周頭他們年紀大了再慢一點兒,那十一二天也該到了。
幾人算了一下時間,驚訝的發現,今兒都是第十一天了。
白善道:「那堂伯他們應該也就這一二天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