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姜九笙要表白
「要唱我前隊友的歌,她出了單曲,我也沒有送她什麼禮物,所以要幫她打歌。
」
她前隊友的話,是柳絮無疑。
主持人有數了,微微提了提聲調,報幕:「有請笙笙帶來《囚徒》。
」
掌聲過後,舞台上朦朧繚繞的霧氣升騰,她背著吉他,站在聚光燈下,微微磁性的嗓音一出來,掌聲便雷動。
姜九笙的煙酒嗓和氣泡音,在整個搖滾圈獨一無二。
她穿著白色的裙,長髮黑眸,將一首歌,唱到極緻。
是柳絮的單曲。
不過,稍作改編,音域加了四個度,高音一衝出來,聽覺刺激很強,不同於柳絮的演繹,後者平平無奇,雖毫無瑕疵,卻沒有搖滾的那種野勁兒,而姜九笙,一把嗓子唱得真狠,酣暢淋漓,讓人痛快。
她,天生就是唱搖滾的料。
最後一個音落,尖叫聲衝出了電視屏幕,整個客廳都喧嘩了,吵吵鬧鬧裡,時瑾的聲音依舊是輕輕淺淺的,聽在耳邊纏纏繞繞的。
他說:「你唱得比那個女人好。
」很肯定地強調,「好很多很多。
」
姜九笙莞爾淺笑:「我也覺得。
」
「你是原創?
」
她點頭:「嗯,這個版本才是最終成品,柳絮那版是最初的樣帶。
」擡頭看向時瑾,「怎麼聽出來的?
」
正常來說,不知內情的人,應該都會以為她隻是改編了,而非唱出了修飾後的原版。
時瑾不假思索:「腦殘粉應該都聽得出來。
」他看著她,目光灼灼發亮,像仲夏夜的星辰,語氣理所當然,卻又堅定不移,「姜九笙的歌,別人唱不了。
」
確實,她的歌音域太寬,一般人開口就是車禍現場。
姜九笙放下勺子:「時瑾。
」
「嗯?
」
她遲疑了許久,眸光瀲灩,微微凝了光,她問他:「可不可以不當粉絲?
」
有點小心翼翼,帶了不確定,卻又似乎一腔孤勇,篤定而決然。
她啊,鼓足了勇氣,才敢這樣不留後路地走向他。
時瑾卻似乎沒有明瞭,動作微僵:「你不喜歡嗎?
」
姜九笙搖頭:「正好相反呢。
」
光當!
他手裡的勺子掉在了餐桌上,眸光亮得驚人,怔了許久才開口,聲音微微戰慄:「笙笙——」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時瑾的話。
他不自覺地咬了咬唇,目光一直定定地看著她,專注灼熱得驚人,像一汪漩渦,能把人硬生生地吸進去。
姜九笙失神了片刻,才慌手忙腳地找出電話,接通。
「哥。
」
是程會的電話。
那邊說了約摸一分鐘,姜九笙的臉色驟然變了。
「我馬上下來。
」
她掛了電話,時瑾問她:「怎麼了?
」
「家裡出了急事,我哥來接我,已經在樓下了。
」
時瑾欲言又止,看了看她,將話嚥回去,放下餐具,他跟著起身:「我送你下去。
」
姜九笙沒有拒絕。
餐桌上的東西,她幾乎隻吃了幾口。
時瑾轉身去廚房,用袋子裝了一盒甜點與一盒酸奶:「是我做的甜點,你在路上吃,你胃不好,晚上不能空腹。
」
姜九笙接過他遞來的袋子,有些心不在焉:「謝謝。
」
他搖頭,聲音很輕:「別胡思亂想,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
不知為何,本來很慌亂的,他一開口,心便平靜了不少,姜九笙應道:「好。
」
他拿了外套和鑰匙,送她下樓。
程會已經在小區門口等她,黑色的賓利停在路口,打了遠光燈,遠遠見姜九笙出了小區門,程會按了喇叭。
姜九笙回頭,對時瑾揮了揮手,轉身上車。
他叫住了她:「笙笙。
」
她回頭:「嗯?
」
似乎有話說,眉宇間緊蹙,眸光忽明忽暗,背著光,月色與路燈的光影照不進去,他把唇抿得僵直,猶豫了很久,卻隻道了句:「路上小心。
」
姜九笙走過去,隔得很近,語氣鄭重其辭:「等我回來,我有話跟你講。
」
「嗯。
」
她轉身,迎著車燈的光走近了夜色裡。
時瑾一動不動,站在小區門口,看著她上了車。
「那是時瑾?
」程會沒有立刻發動,朝著車窗外遠眺。
姜九笙頷首:「嗯。
」
他追問:「你和他走得很近?
」
「哥,你先別管我。
」姜九笙語氣有些急,「爸他怎麼樣了?
」
程會掛了檔,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安撫她:「還好發現得早,已經轉去了市醫院,正在做手術,咱媽在守著,心臟搭橋的成功率很高,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別太擔心。
」
程父有冠心病,一直很小心,也沒發生過意外,若非這次心肌梗塞,他那沉悶又隱忍的性子,也定是不肯去醫院動刀的。
姜九笙沒有再多問,催促著程會開快些。
程父與姜女士在三線的小縣裡定居,手術是在市醫院做的,晚上好在不堵車,姜九笙與程會晚上十一點趕到了市裡。
他們兄妹二人到時,程父的心臟搭橋手術已經做完了,姜女士一個人守在病房裡。
程會推門進去:「媽,爸他怎麼樣了?
」
姜女士抹了一把眼睛:「手術很成功。
」眼睛有些紅腫,這才看到程會身後裹得異常嚴實的姜九笙,轉頭就質問程會,「你怎麼把笙笙也叫來了?
」
程會無言以對。
姜女士對這個女兒,一向『客套』。
姜九笙把圍巾口罩都取下,沒吱聲,姜女士也意識到話裡話外太見外了,解釋道:「我是說笙笙那麼忙,哪有時間來回折騰。
」
「媽,」姜九笙停頓了一下,「我不忙。
」
隻是姜女士從來不聯繫她罷了。
姜女士略顯尷尬,沒有眼神交流,她轉頭對程會說:「阿會,我在這裡守著,你帶笙笙去酒店歇息,她是藝人,被拍到出入醫院不好。
」
總是這樣,話不過三句。
姜九笙沒有多言,將包放下:「等爸醒了我再走。
」
姜女士沒有再說什麼了,隻是讓程會去給她買夜宵。
很奇怪,她母親對她太小心翼翼了,像對待上賓,照顧周到,可拘束生疏,沒有半點親暱可言。
程會出去之後,病房裡留了姜九笙和姜女士守著,兩人沒有一句話,氣氛安靜地讓人不自在,姜九笙拿了煙盒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