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時瑾報復
值班護士正一籌莫展的時候,看見救星了,衝著門外招手:「時醫生,時醫生。
」
時瑾從人群裡大步走來,穿著大衣,裡面是針織的套頭薄毛衣,這天寒地凍大雨瓢潑的冬夜,額頭上竟有薄汗,唇色微微冷白,他走近了,說:「先給那兩位病人包紮。
」
值班護士說好,去準備包紮用藥。
時瑾說的病人是謝蕩和宇文衝鋒,一身狼狽,身上血跡斑斑的,還有天宇的幾個藝人,都守在外面。
沒有多言,時瑾交代剛接到電話趕來的醫助:「肖逸,帶他們去我診室。
」轉頭,看了宇文衝鋒與謝蕩一眼,「洗完胃我會把笙笙轉去我診室。
」
宇文衝鋒點頭,讓蘇傾帶其他人先回去,他與謝蕩去心外科的診室包紮,隻留下莫冰在急診室照看,林安之陪同她,不願意先走。
時瑾從醫用推車上拿了口罩和手套,掀開掛簾進了就診室,裡面正在給姜九笙洗胃的章醫生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時醫生,」章醫生年紀不大,是後輩,語氣很尊敬,「您怎麼來了?
」
時瑾目光落在病床上,沒有擡頭,隻說:「不用管我,繼續。
」
章醫生以為是來現場指導的,越發謹小慎微,是丁點都不敢大意。
一旁,護士長正在給姜九笙包紮手上的傷口,才剛倒上消毒水。
時瑾將醫用托盤接過去,放在了病床上:「讓我來。
」
護士長大吃一驚,趕緊擺手:「不用麻煩時醫生,我來就好。
」
時瑾沒有多言,蹲在床邊,用棉球蘸著碘伏溶液,清洗姜九笙手臂上的傷口,眼睫微垂,神色專注。
奇怪了,時醫生怎麼有點手抖?
護士長看了又看,隻瞧得見一個輪廓漂亮的側臉,還是不明白天北的外科聖手做個簡單的包紮怎麼會手抖。
就診室裡安靜得過分,氣壓低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章醫生不自在,便找了話題:「病人手上的傷應該是玻璃割的,那個角度與力道,像是病人自己割的。
」
護士長附和:「估計是為了刺激痛覺神經,不然攝入了這麼多緻幻成分,不可能還能保持神智清醒。
」
時瑾自始至終都默然不語。
這時,病床上的人醒了,虛弱無力地輕喃了一個名字。
時瑾動作頓住,驀然擡頭。
姜九笙嘴角輕微張合,喊:「時瑾。
」
時瑾放下手裡的鑷子,握住了她的手,壓低著聲音安撫:「笙笙,乖,別說話。
」低頭,在她手背上親了親,心疼得聲音都在發顫,哄她,「很快就不疼了。
」
姜九笙氣息奄奄,眼皮緩緩又合上了。
章醫生:「……」
程護士:「……」
時醫生和病人認識?
!
時瑾擡頭,淡淡語氣:「這是我女朋友。
」
章醫生:「……」
程護士:「……」
難怪時醫生親自過來包紮,難怪手會抖!
後面整個洗胃的過程,都很沉默,章醫生有點發怵,動作戰戰兢兢的,就洗個胃,出了一身冷汗。
中途,消化內科的彭主任和神經內科的錢主任一前一後都過來了,還帶了幾個這方面很有權威的主任醫師,兩個科室一起會診,診斷結果是並無大礙,洗胃之後就可轉去普通病房做拮抗治療。
時瑾問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後,禮貌地懇請:「我女朋友是藝人,她的就診信息,還請各位保密。
」
幾位醫生和護士都連忙點頭,心裡亮堂著呢,時醫生的面子肯定要賣,誰家還沒個病痛,這外科聖手的人情給了自然有利無害。
時瑾沒有再說什麼,脫下外套,遮住姜九笙的臉,把她抱進懷裡,出了就診室,醫助肖逸亦步亦趨地推著輸液架跟在後面。
宇文衝鋒與謝蕩都在時瑾的診室裡等,他安置好姜九笙後才過去,先開了口:「這件事能否讓我來處理?
」
一時沉默,沒有誰說不。
他是時瑾,姜九笙的事,他最有資格。
宇文衝鋒點了頭,謝蕩雖不情願,也沒反對。
時瑾走到莫冰跟前,眸色像潑墨的硯台,喜怒不行於色,唯有眼底寒涼,說:「我想知道這件事的所有經過。
」
莫冰點了點頭,便將事情的經過事無鉅細地講了一遍,自始至終,時瑾沒有說話,眼眸深邃,看不清情緒。
莫冰總覺得,時瑾不止是外科醫生這麼簡單。
姜九笙是後半夜醒的,睜開眼,就看見了病床前的時瑾,目光專注,眼底有她的倒影。
「時瑾。
」她喊了一聲,聲音乾澀。
時瑾一言不發,白熾燈下,他眼底浮光躍影,像暴風雨前壓抑著的寧靜。
「我沒事。
」姜九笙伸手,手指在他眉間點了點,說,「別擔心了,也別皺眉了。
」
他抓過她的手,親了親。
才剛醒,沒什麼力氣,她聲音很低:「博美呢?
」
「在寵物醫院。
」時瑾知道她記掛,娓娓告訴她,「剛剛來過電話了,沒有生命危險,養養就會好的。
」
姜九笙適才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她有些脫力,心有餘悸著。
時瑾蹙著眉,藉著燈光凝視:「笙笙。
」
「嗯?
」姜九笙側躺著面向他,擡起眼,目光對視。
時瑾說:「對不起。
」
嗓音低低的,壓抑又緊繃。
姜九笙抓著他的手,放進被子裡,力氣還沒恢復,音色無力,有些軟軟的,反問他:「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
時瑾垂眸,眼底落了陰影:「我來晚了。
」
姜九笙聽出來了,他在自責,甚至,眼底有憤怒,深處燃著那種急於報復而一發不可收拾的氣焰,在極力地克制隱忍著。
她有點不安:「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
時瑾猶豫了一下,簡明扼要,沒有細說:「來時路上出了車禍。
」
姜九笙一聽便緊張了:「你有沒有受傷?
」
「沒有,避開了。
」
她不放心,撐起身子要爬起來,時瑾扶著她,又把她抱回去,站直了讓她看個仔細:「我沒事,撞在了護欄上,車子性能好,沒傷到我。
」
姜九笙這才放心:「那就好。
」
不早不晚,偏偏她出岔子時,他也不順,姜九笙不免會多想。
時瑾揉揉她皺著的眉頭:「這件事我去弄清楚,你好好養病,什麼都不要想。
」
姜九笙想了想,點頭:「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窩火,你做什麼我都不反對,就答應我一點。
」
她瞭解時瑾,絕不會息事寧人。
不論他平素涵養多好,待人多紳士有禮,可她知道,時瑾也絕非忍氣吞聲之人,他有他的底線,同樣,也有他的手腕。
她的時醫生,秦家六子,怎麼可能是庸庸之輩,這一點,姜九笙堅信不疑。
時瑾應:「好。
」
「不要受傷,不要做對自己不利的事。
」她說得鄭重其事,看著時瑾的眼睛,很堅持。
時瑾沒有遲疑,答應了:「嗯,都聽你的。
」
他的話,姜九笙都信,這才放下心,往床後面挪了挪:「你也上來,一起睡。
」
時瑾脫了鞋,陪她躺下。
夜深人靜,病房外,走廊燈微暗,宇文衝鋒咬著一根煙,沒點著,靠著姜九笙病房門口對面的牆,又站了一會兒,把煙扔進了垃圾桶,轉身,擡頭看見了謝蕩。
宇文衝鋒漫不經意地擡擡眼皮:「還沒走?
」
謝蕩挑著眉:「你不也沒有。
」
宇文沒說話,好整以暇地看謝蕩。
謝蕩盯著他:「你脖子上掛的那枚戒指,是不是跟笙笙有關?
」
是問句,不過語氣篤定。
他十五歲就進了音樂圈,與宇文衝鋒認識了七八年,怎麼說,性情完全不同的兩人雖總是磕磕絆絆你來我往,可卻出奇地臭味相投。
謝蕩是知道他脖子上掛了個寶貝的,從來不讓人碰,有次喝高了,他搶著要看,宇文當時就踹過去了。
宇文衝鋒沒否認,沒什麼情緒地回了:「是她散打比賽的獎品。
」往椅子一坐,懶懶地後靠著,笑著說,「我偷來的,她不知道。
」
謝蕩一腳踹過去:「你他。
媽。
的藏得真深。
」
娘的,自己每次喝醉酒就拉著這奸商說笙笙,就差把心掏出來給他看明白,然後好幫著出謀劃策,雖然沒有明說過,可也沒藏著掖著啊,誰想到這貨居然藏私。
宇文衝鋒隻是笑笑,一臉壞相。
謝蕩想著要不要拖他出去暴打一頓,看了看他手上的傷,算了,還是等他好了再打。
「你手怎麼了?
」謝蕩試探性地,「又是你家唐女士?
」
他也是偶然見識過宇文家的那位夫人,那次他在宇文那裡過夜,唐女士半夜過來,當時沒什麼異常,半夜的時候就吞了安眠藥。
謝蕩後來才知道,宇文衝鋒那個對外正氣凜然的父親又換新人了,還是唐女士身邊的女陪護,唐女士本來就有抑鬱症,受了刺激會有自殺自虐傾向。
這也就算了,每次宇文衝鋒都跟著受牽連。
宇文衝鋒像習以為常,不痛不癢地『嗯』了一聲。
謝蕩無語,沒見過這麼奇葩的家庭,也不知道說什麼了,扭扭捏捏的肉麻話他說不出來,就坐他另一頭。
電話響,宇文衝鋒按了免提。
「鋒少。
」
是他的私人秘書胡明宇。
走廊裡很安靜,隻有宇文衝鋒的聲音:「招了嗎?
」
胡明宇念了個名字過來:「柳絮。
」
沉默了片刻。
「把供詞錄下來,發給時瑾。
」宇文衝鋒不緊不慢地說著,眸色沉了幾許。
「OK。
」胡明宇又請示,「那這個姓張的導演怎麼處理?
」
宇文衝鋒伸了伸修長的腿,掐著眉心思索了片刻,看了謝蕩一眼,他張嘴做了個投喂的動作,宇文衝鋒懂了:「他不是喜歡玩藥嗎?
給他多喂點。
」
謝蕩滿意翹起了二郎腿。
胡明宇回道:「明白。
」
電話那頭,宇文大老闆又慢吞吞扔過去一句:「別玩出人命了,記得打急救,送來天北醫院掛時瑾的號。
」
「……」
真會玩!
掛了電話,謝蕩尋思:「時瑾他一個醫生,我們圈子裡的事,他搞得定嗎?
」
宇文衝鋒摸出了煙盒,想到是醫院,又放回了口袋,語氣懶懶有些倦意,說:「時瑾可不僅僅隻是醫生。
」
謝蕩沒明白。
「你在中南打人那次,警局有人洩密了,就是時瑾把事情壓下來的。
」宇文衝鋒瞥了謝蕩一眼,「中南是秦家的地盤,我都插不上手。
」
這事謝蕩完全被蒙在鼓裡,一點風聲都沒聽到,不用說也知道做得有多隱秘了:「那個姓時的什麼來頭?
」
宇文衝鋒倒很淡定:「管他什麼來頭,能罩得住姜九笙就行。
」
話是這麼說,不過謝蕩還是很不爽,問宇文衝鋒:「要不要喝一杯?
」酒友不解釋!
他起身:「去我那。
」
謝蕩跟著往外走:「要是被記者拍到了,你去擺平。
」
現在的媒體,尺度越來越大,三觀越來越歪,一男一女能寫成未婚同居,兩個女的就是正室原配,兩男的就更不得了,誰攻誰受都能臆測出個長篇大論條條是道。
宇文衝鋒回頭,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不介意。
」
臥槽!
謝蕩冷漠臉:「老子介意。
」
次日,姜九笙工作室發了聲明,誤食住院,並無大礙。
天宇傳媒轉發,一個字也沒有解釋。
具體誤食了什麼,都不說明,醫院居然也一句都問不出來,跟商量好了似的,媒體一無所獲,隻得空手而歸了。
上午,消化內科的彭主任和神經內科的錢主任一起巡查病房,兩大科室的主任醫師一起去走病房,也是破天荒了。
這去查的是VIP病房的洗胃病人。
彭主任有點放不開手腳,很拘謹地給病人望聞問切,病人家屬時醫生先開口:「眩暈症狀還沒有消失。
」
彭主任回:「這是正常的現象。
」
時瑾穿著白大褂,站在病床前:「還會噁心反胃。
」
彭主任聽說,時醫生已經推了兩天的手術,可見有多緊張這位家屬了。
「這也是正常現象,」看時醫生一臉不放心,彭主任便立馬補充了一句,「繼續拮抗治療就可以了。
」
時瑾頷首,又看向神經內科的錢主任。
錢主任趕緊說:「體征數據都很正常,沒有任何異常現象。
」
時醫生也太緊張了吧,一次性攝入緻幻成分,洗了胃就沒事了,又不是吃了什麼劇毒,要是別的病人,他估計都要勸病人家屬早點出院,回家養著就行,別占醫院床位了,不過看著時醫生那緊張謹慎的樣子,別說是出院,恐怕得搞得像重症監護那樣。
時瑾道了謝,請求說:「還煩請彭主任和錢主任每隔兩個小時過來查看一下。
」
兩位主任醫師:「……」重症監護都沒這麼搞過。
他們很忙的好嗎?
彭主任連連點頭:「好,好,沒問題。
」
錢主任笑得慈祥和藹:「一定一定。
」
時瑾再一次道了謝。
彭主任出了病房,錢主任磨磨蹭蹭,猶豫了很久,還是折回來,見沒外人,提了一嘴:「時醫生,下周我母親的搭橋手術,能不能麻煩您主刀?
」
原本這種中小手術,醫院一般都不會安排給時醫生的,他的手術時間很難排。
時瑾應答得很快:「嗯,可以。
」
錢主任連聲說了幾句謝謝,這才出了病房,心裡頭想,果然還是時醫生的人情好用。
時瑾把病房的門關上,回到病床前:「還難受嗎?
」
姜九笙搖頭:「好很多了。
」
她要坐起來,時瑾給她在後背墊了一個枕頭。
「你不用去忙嗎?
」
時瑾說:「今天病人不多。
」
一旁在換藥的靳護士:「……」
心外科的手術預約都排到了明年好嗎。
「時瑾,我有點渴。
」她已經超過十二小時沒有進食進水了。
時瑾搖搖頭,溫聲說:「再忍忍,還不能喝水。
」
姜九笙舔舔唇。
時瑾瞧得心軟,去接了一杯水,用棉簽蘸著,給她潤了潤唇。
她沒忍住,伸出舌頭去舔。
時瑾好笑,轉頭問病房裡的護士:「可以出去一下嗎?
」
護士茫然:「體溫還沒有量啊。
」
目光從來不刻意落在異性身上的心外科時醫生,這會兒,眼睛還紮他女朋友臉上,沒擡頭,說:「體溫計給我,我給她量。
」
「哦。
」
靳護士留下體溫計和記錄表,出了病房,並且體貼地帶上了門。
姜九笙疑惑:「怎麼了?
」
時瑾沒說話,把棉簽放下,將剩下的水喝了,然後俯身,含住姜九笙的唇。
護士站。
靳護士才剛把托盤放下,姐妹們就圍上來了。
「時醫生女朋友真的是姜九笙?
」住院部的許護士問。
靳護士瞧了瞧,沒外人,猛點頭,小聲說:「你們可別說出去,時醫生的醫助來打過招呼了,一定要保密。
」而且,特地說了,不要惹時醫生,後果會很嚴重。
「我懂我懂。
」許護士也不知道激動個什麼,反正就是很激動,「他們兩個好有CP感有沒有!
」
「嗯嗯!
你沒看到,時醫生看姜九笙的樣子,蘇炸天了!
」那心肝寶貝的樣子喲!
靳護士還說,「神經內科的錢主任要給姜九笙聽心音,時醫生都不讓,把錢主任的聽診器消毒了,自個兒去聽,媽呀,那樣子霸道總裁得不行。
」
許護士咋舌:「嘖嘖嘖,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天北的院草就被這麼采走了。
」
這時,心外科的小韓護士湊過來,相當之自豪:「那當然,我們笙爺是一般人嗎?
」她驕傲地擡頭挺胸,「我們笙爺是天仙攻!
」
許護士and靳護士:「……」
下午,莫冰過來陪護,時瑾去了警局。
姜九笙已經精神很多了,不過還在禁食中,她問道:「博美怎麼樣了?
」
「傷在頭上,剃了毛,鬧了半天了。
」莫冰怕她記掛,一五一十地告知,「不過,還有力氣鬧絕食,估計恢復得不錯,就是前腿折了,要養一陣子。
」
姜九笙稍稍放心了。
莫冰搬了椅子坐床邊,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侃道:「你沒白疼它,這狗子真成精了,知道忠心護主了。
」
估計要不是姜博美實力護主,情況可能要更糟,畢竟姜九笙攝入了那麼多緻幻藥物,當時的狀態很差。
「傷筋動骨要養很久,你幫我照看一下。
」姜九笙又囑托莫冰,「多給它做點好吃的。
」
「放心,小喬在寵物醫院守著呢,天天給它吃大補湯也能一個禮拜不帶重樣的。
」
姜九笙眉間陰鬱稍霽。
莫冰正色,說到正事:「柳絮和那個導演,你家時醫生預備怎麼整?
」
姜九笙搖頭。
莫冰啞然:「你也不問問?
」
「我隨他。
」她理所當然似的。
「……」
莫冰無語凝噎了,沒見過這樣的寵夫狂魔。
「笙笙,我覺得這件事不止這麼簡單,你房裡那杯紅酒不一定是柳絮放的,我去會所找過監控資料,真不巧,故障了。
」莫冰停頓了一下,侃然正色,「而且時醫生這車禍時間也真湊巧。
」
反常必有妖,她不信巧合。
姜九笙若有所思了會兒:「大概,」想了想,說,「同秦家的哪位有關。
」
莫冰不明就裡:「中南秦家?
」
姜九笙點頭。
莫冰詫異不已:「你什麼時候跟秦家牽扯上的?
」秦家那種腥風血雨的家族,離得越遠越好。
她家藝人淡然自若地回了一句:「時瑾是秦家老六。
」
莫冰:「……」
不帶這麼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