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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馬是渣攻》第106章

我的竹馬是渣攻 三三娘 4707 2024-05-31 14:18

  兩枚戒指在手, 再回家時便成了焦點。

  陳又涵把他送回思源路,晚上九點多,瞿嘉當然在家,他沒好輕舉妄動進去討嫌, 車子在別墅庭院外停下了, 跟那天接人時一個方位。
這待遇比滴滴司機還不如, 滴滴好歹還能進去繞著噴泉轉一圈呢。

  葉開哄人越來越上手:“等公開了愛看多久看多久,愛轉幾圈轉幾圈, 正著轉厭了反著再來一遍。

  陳又涵“嘖”一聲,把煙從嘴角取下了, 把人從副駕座勾進懷裡, 垂首低沉問:“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公開?

  葉開就著他的指間抽了一口,淡淡籲出一口後略帶譏誚地說:“怎麽, 著急了?

  眼角餘光瞥到手上兩枚過千萬的戒指, 陳又涵用他一貫慢條斯理的態度懶洋洋罵道:“做個人吧小花老師, 想吊著我?
過一年我就去寧通總部門口拉橫幅。

  葉開盯著他的雙眼, 垂眸後, 視線落在陳又涵解開兩顆扣子的領口上。
他擡起手, 車內沒有開燈, 隻有一盞昏暗的路燈隱約地投進光來。
灰色的朦朧光亮中, 隻有食指和無名指的戒指泛著光。
帶著戒指的手指, 正若有似無地觸碰在陳又涵性感的喉結上。

  氣氛曖昧地沉下,葉開問:“橫幅上寫什麽?

  陳又涵再講話時,喉結便在葉開的指腹下滾動著,隱隱的震動順著手指神經連進心臟。

  “就寫……”陳又涵撣了撣煙灰:“寧通少爺始亂終棄,收了禮上了床叫了老公,卻連個名分都不給。
”他微勾唇角, 用氣息笑了一聲,“你覺得怎麽樣?

  “好過分。
”葉開半真半假地說,“沒有懷孕沒有打胎也沒有騙你青春,玩玩而已,”無辜地問:“你損失什麽?

  “勾得人下半輩子都心猿意馬,你說我損失什麽?
”陳又涵捉住他輕觸在喉結上的手,不讓亂摸了,拉高了親了親,“何況床上叫得那麽好聽,下了床就想不認?

  葉開在床上叫得是好聽,好聽得能讓他更硬,好聽得讓陳又涵總想哄他在清醒時再叫一次。

  車子停在路邊,遠方是月光下的潮汐,名貴的車一輛接一輛經過,他們在貼了膜的車裡膩歪,像送回了家卻難舍難分的高中生。
葉開倏然想起他高中同桌楊卓寧的早戀經歷。
高二那會兒剛在一起膩得齁,恨不得拿個擴音喇叭二十四小時對葉開開live直播。
他走讀,到晚自習末尾就跟椅子上撒了釘子似的坐立難安。
放學好,放學了能送女朋友回家,在小路口道別,說一百遍再見拜拜明天見卻還是手拉著手唇挨著唇。
怕家長撞見,不是在小破公園裡就是在破小賣部門口,一瓶冰可樂一罐美年達,燈光昏暗,火花四濺。

  他那時候嫌棄之情溢於言表,可為什麽現在自己怎麽看怎麽也有股沒出息的勁兒?

  陳又涵聽了失笑,與他若有似無地親吻:“是不是傻,你的高二比他——”

  “荒唐。
”葉開說。

  “刺激。
”陳又涵遲了一步。

  他微怔,“荒唐?
”指腹輕輕擦著葉開的臉頰,目光柔和下來,釋然地說:“……原來是荒唐。

  他沒有生氣,也不失落。
這兩個字就是他和葉開的情深見證。

  不是荒唐,他怎麽會愛上自己看著長大的弟弟。

  不是荒唐,葉開怎麽會愛上那麽風流無度的他。

  愛情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並不比一朵雲的成形、一陣風的醞釀更容易察覺。
誰也無法指責雲和風的不合時宜。

  葉開輕聲說:“又涵哥哥。

  陳又涵用目光回應,聽到葉開說:“你親親我。

  這四個字誰都不可能說得比他好聽,坦蕩繾綣,帶點微弱的小懇求,尾音氣泡一般在空氣中消逝。
陳又涵吮了吮他的唇角。

  到家門口九點半,再下車時成了十點過三分。
車門關上時發現陳又涵也一起下了車。
他朝葉開伸出手,“走了,學長送你回家。

  葉開握住,溫熱的掌心相貼。

  到庭院正門還剩幾步,上坡,走得慢,心知肚明地拖延。
滿月下,老榕樹的樹冠像會發光。
陳又涵單手插兜,握緊了他手掌問:“回北京的機票定了嗎?

  葉開“嗯”一聲,“二十八號。

  日子出來的時候,心裡自動就算了一下,還剩五天。

  陳又涵便停下了腳步,沒有看葉開,沉默了兩秒,最終說:“……我去送你。

  “舍不得可以說出來的。

  但陳又涵隻是勾了勾唇,並沒有說話。

  庭院正門和崗亭近在咫尺,幾乎可以看到輪值保安的側臉。

  到老榕樹下,該道別了。

  陳又涵又說:“後天回公司,剛開始可能會忙得沒時間陪你,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想我了可以給我打電話,或者發微信,有時間就會回。
去學校裡好好上課吃飯,少喝酒,也少抽煙。
”他今天剛求婚成功,無論如何,說的也不應該是這些。
餘光在戒指上瞥過,陳又涵續道:“……戒指記得摘下來。

  “沒戴夠。

  陳又涵笑了笑,“別任性。
”牽起他的手在唇邊吻了吻:“藏好。

  葉開被他攬進懷裡,眼前是寂寥夜空下的月,耳邊聽到陳又涵若有似無的一句,“喜歡的話回學校再戴。

  懷抱松開,人退一步,再退一步,葉開說:“拜拜,晚安。
”轉身,單手插兜的姿勢讓他平白在矜貴中多了一份倜儻。
隻是胳膊隨即被猛然拽住。

  脊背抵上樹乾,驚起兩隻夜裡不睡覺的喜鵲。
手掌撐在葉開耳側,一隻手墊著他的後腦,陳又涵氣息有點亂:“……寶寶,別走得這麽快。

  氣息交纏,陳又涵終於按著他親了上去,吻了又吻,滾燙的話語烙印在耳邊:“你知道我有多舍不得你……我是做夢嗎?
這一個月比我過去兩年做過最好的夢還要好,你答應我了,對不對,是真的,戒指戴在你的手上,不是我的幻想。
媽媽那裡覺得沒把握可以不說,我會努力。
……我不能再失去你,答應我,”陳又涵氣息都有點喘,他講話一慣漫不經心,什麽時候語氣如此急切過,呼吸一次急過一次,他不得不命令自己強行冷靜數息,才繼續說,“有什麽事,一定要給告訴我。

  葉開看著他,良久,風都起了,他動了動嘴唇。

  很輕的兩個字,陳又涵聽到了。

  “老公。

  沒有星的夜裡,無端端好像看到了星河。

  老榕樹百歲的年紀,想必不會計較他們的沒羞沒臊。

  保安為葉開開門,仍然叫他少爺。
隻是少爺在步入院子後,不同尋常地回頭看了一眼。
他順著看去,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沐浴著月光站著,夾著煙的手半擡起朝葉開示意了一下,姿態慵懶,臉上的表情很淡,但莫名讓人覺得他有在笑。

  保安認出這是陳又涵,費解地想,陳少爺為什麽不進去坐坐?
隨即又發現了葉開指間的戒指。
那麽漂亮,漂亮得讓人動容。

  葉開衝他笑了笑,他頓時收回目光,不自覺地挺直腰闆,而後吞咽了一下。

  主屋別墅燈火通明,葉開閑庭信步,帶著戒指的左手垂落在身側。

  剛過噴泉,陸叔迎面從玄關出來,他住在旁邊那棟別墅,想是告辭回去休息。
見到葉開,陸叔一怔,驚喜道:“小開回來了?

  葉開點點頭:“爺爺也回家了?

  “下午回來的。

  葉開胸腔裡一顆心臟倏然拔高急跳,又緩緩地回落。
他笑了笑:“您早點休息。

  陸叔“哎”了一聲,餘光看到他的戒指。
沒來得及收回目光,葉開就問:“好看嗎?

  陸叔隻能說:“好看,真好看。

  進玄關,賈阿姨對幾個傭人交代明天的早餐,見到葉開,幾個人都問好。
賈阿姨年紀上來了,需要常戴老花鏡,看著倒越來越有管家的模樣。
她見到葉開,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聲音柔和慈祥:“小少爺回來了,餓不餓?
要不要吃點宵夜?
有美齡粥。

  他和陳又涵在繁寧的玻璃陽台上用了晚餐,因為口是心非地誇了句Lucas的煎羊排更好吃,晚上便被迫當了回裁判。
口說無憑,硬是多吃了半塊才完成了自證。
他以前覺得逗陳又涵吃醋很有意思,有變態的快感,被幹了幾回外加今後半年都不想再聞到黃油黑胡椒的下場後,現在隻想抽自己。

  “不了。
”葉開謝絕。

  賈阿姨的老花鏡配得不錯,這讓她第二眼就看到了葉開的戒指。
她沒陸叔那麽含蓄,大驚小怪地感歎:“哎呀!
讓我看看,好漂亮的戒指!

  葉開遞出手指:“哪個更好看?

  賈阿姨沉吟地做著痛苦的選擇,最後說:“還是這個婚戒比較漂亮呀。

  隨即摘下老花鏡,對葉開很慈愛地笑了笑:“真是會挑,我看著呀,跟你是再配不過了。

  葉開在她的注視中走進客廳,燈光很亮,如晝。
沙發上,葉瑾敷著面膜,手裡拿了本影視期刊。
察覺到葉開的動靜,她立刻摘下面膜放下雜志,雖然盡力佯裝自然——但仍然緊張地問:“你回來了?

  “怎麽?

  “這麽久沒回家,我以為——”她的眼睛比兩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家當然更亮,沒說完的話硬生生堵住,怔了兩秒後,抿唇一笑:“沒什麽。

  葉開俯身給自己倒了杯茶,剛泡好的普洱桂花,很適合消食。
他喝過一盞後才對葉瑾說:“不用擔心我。

  葉瑾重新坐下,搭起二郎腿,拿起那本翻了一半的雜志。
看到哪裡不知道了,胡亂翻開一頁,葉開歎一口氣,“姐姐。

  葉瑾茫然了一下:“怎麽?

  “你該去洗臉了。

  葉瑾臉微妙地紅了一下,趿拉著拖鞋,留給葉開一個睡袍鼓蕩的風風火火的背影。

  上樓梯,過轉角,十二級樓梯後,二樓走廊出現在眼前。
為了方便照顧,葉通和瞿嘉夫婦住同一層。
書房亮著燈,葉開不動聲色地深吸氣,邁出第一步。
隻是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臨時打斷,他爸爸葉征從裡面轉出來,看樣子是剛和葉通談完事。

  “寶寶?
”葉征氣質儒雅,相對便缺失了一些威嚴的氣場。
跟瞿嘉比起來,他很少過問家事,給予葉開的是含糊的自由和愛。

  “爺爺在練字?
”葉開主動問。

  葉征點點頭,還沒出聲,裡面傳來葉通講話的聲音:“小開,你來。

  父子倆擦身而過的瞬間,葉開小聲說:“爸爸,你最近對媽媽好一點,多哄一哄她。

  葉征一臉懵,條件反射地答應了下來。

  書房門輕輕推開,羊毛地毯堅實厚重,老人家不容易絆到,暗紅色的提花紋路很古典。
葉通果然在練字,年紀很大了,但還是可以一站站半個多小時。

  知道葉開進來,他的視線也沒有從宣紙上挪開。
毛筆走勢行雲流水,儒雅中隱含破竹之勢。

  葉開自覺地站一旁磨墨。
祖孫兩個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葉通寫完一行字長舒一口氣,才問:“暑假過得怎麽樣?

  葉開恭敬地坦誠:“去公司去得少。

  葉通目光仍停在字上,似乎滿意,又似乎不滿意,沉吟著,琢磨著,嘴裡笑道:“你還知道。

  “爺爺上次寫的字,又涵哥哥很喜歡。
他掛書房了。
”葉開頓了頓,“他還說,爺爺要是不嫌棄,他還想多求幾幅。

  葉通終於瞥了他一眼,目光在他捏著墨條的手上掃過,繼而不動聲色地收回,笑了笑:“我的字不值錢,又涵他就會哄人開心。

  “他是很會哄人。

  葉通點點頭,毛筆在那方名貴的硯台上隨意擱下,宣紙揭開一張,金絲楠木鎮紙在嶄新如雪的一面上撫過,半真半假地罵道:“不會哄人,我早就把他腿打斷!

  葉開勾了勾唇:“您不舍得。

  “不舍得!
”葉通哼了一聲,看著葉開,雖然表情嚴肅近乎於闆著,但目光卻沉靜平和:“……怎麽舍得?
又涵是個好孩子。

  葉開一晚上的衝動在這裡畫上句號。
他心臟輕顫,鼻尖一酸幾乎要湧出淚來。
陳又涵很好,他不舍得他受委屈,他就是要為他爭到一句認可,掙到一句承認。
他小時候總纏著瞿嘉說“又涵哥哥很厲害吧”,瞿嘉總是敷衍。
可是他的心上人怎麽會不好?
一樁樁,一件件,所有好的,他經年累月地講給瞿嘉聽。
瞿嘉總問他,寶寶,誇陳又涵你有錢賺呀?
他沒有錢賺,他心甘情願,固執地要所有愛他的人也能去愛那個他愛的人。

  他們給他的愛那麽好,那麽飽滿,他可以分給陳又涵很多。
這樣,就是兩個人一起被愛了。

  柔軟的筆尖在硯池裡蘸起墨,葉通問:“說吧,又涵他想求什麽字?

  葉開想了想,在明亮的燈光下,他淡淡說:“就寫……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蔔他年瓜瓞綿綿,尓昌尓熾。

  十六歲新年,他們在花市胡逛,那束像太陽一樣的向日葵,那張包裹著太陽般向日葵的老報紙,“喜賀金婚”,他裱在相框裡,放在書架上,是他所知的,最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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