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陌塵走在前面，輕輕搖頭說了一聲“沒事”，又朝王家其他幾個人點了點頭，便走到了靈前。

　　此時靈前的香桌已撤，地上的蒲團也被撤走了。

　　司陌塵絲毫不在意，伸手在王奶奶木棺蓋上輕輕摸了摸，然後退後兩步，膝蓋一彎直接磕在了地上。

　　殯儀館的內廳是水泥地面，上面還帶著一層浮土。

　　司念見媽媽彎下膝蓋的同時，她也在媽媽右後方跪了下去。

　　朱琳和尹裴想要去攔，卻已經晚了，便看著母女倆行完了禮。

　　司陌塵和司念剛站起身，外面送孝巾的人便進來了。

　　有兩個王家的小輩在手裡各捧著一個托盤，裡面放著十幾條白頭巾。

　　王家幾個直屬親戚都伸手拿過一條綁在頭上，剩下的不管多少都會掛在孝子孝孫的身上。

　　幾個親屬拿完自己的孝巾，托盤裡還剩下十來條。

　　司陌塵上前，拿起一條幾乎毫不猶豫便綁在了自己頭上，綁好後，又拿出一條替司念也綁上。

　　王家兄弟一直站在最裡面，等著人們把孝巾拿完，剩下的他們再戴。

　　這時候看到司念母女倆的舉動，連一向沉穩的王成釗眼圈了紅了。

　　不是直系親屬，戴孝巾意味對自己不祥。

　　所以，除非是兩代內的直系親戚，其他人都不會去拿孝巾。

　　“陌塵。
”

　　“大姐。
”

　　王成釗和王成林幾乎同時開口。

　　“我是女兒，當然要戴了，當年我爸媽走的時候不就是大哥和成林送的嗎？
”

　　當年司家沒有其他直屬親人，連作為女婿的門延豐都袖手旁觀，還是王家兩兄弟挑起了大梁，以外姓兒的身份給司家二老送了鍾。

　　這樣的恩情，司陌塵自然銘記於心。

　　王成釗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殯儀館送去火化的車已經等在樓下。

　　時間也正好到了上午八點鍾。

　　王成釗在棺前摔了瓷碗後，便進來了幾個人一前一後，一左一右擡起了木棺。

　　內外廳的十幾個人分坐了兩輛車跟著前面拉木棺的靈車去了火葬場。

　　進了火葬場，等著木棺被推進去之前親人才能有哭聲。

　　木棺後黑壓壓跪著十幾號人。

　　可能是這些天太過悲傷，壓抑在心裡的不快得以釋放，幾個人哭聲漸漸大了起來。

　　王家兄弟也不例外。

　　在外人眼中，他們已為人父，五十歲的年紀，又身居要職，有自己的生意，但在父母面前他們永遠都是孩子。

　　木棺推進去的瞬間，他們就從有媽媽的孩子變成沒有媽媽的孩子了。

　　火化儀式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等到王彥訓抱出王奶奶的骨灰盒已經是上午九點半。

　　一行人又坐車去了墓地。

　　科研所的那幫老人們去世後的墓地都在東郊墓園這塊。

　　這裡是十年前政府特意批下來的一塊陵園，級別待遇和烈士無異。

　　王奶奶的墓地在墓園中間，挨著幾年前去世的王爺爺的墓地。

　　他們二老墓地前的兩塊墓碑就是司念的外公外婆。

　　司陌塵走進來，站在新開的墓地前，一眼就看到了那兩塊熟悉的墓碑，本來收起的眼淚瞬間便流了出來。

　　挖土，放骨灰盒，填土，蓋墓。

　　一系列程序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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