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和面集市上不常賣,菜和肉這兩樣東西是普通人家裡消耗量最大的,而且誰家也少不了,所以隻要守著賣菜的和賣肉的,生意就一定不會差。
“這個不用擔心,我認識西口一個賣豬肉的,賣筐的時候就是放在他那兒,打聲招呼就成,他會替咱們瞅著地方。
”
自家的豬出欄了也是往他家送的,一來二往,兩個糙漢子還做成了朋友,時不時能割二兩豬頭肉,就著兩杯小酒喝個舒坦。
“那就好,他們家有孩子嗎?
到時候我送給人家兩個糖人兒。
”劉丹明顯松了口氣,這樣她就可以多睡會兒懶覺了。
天寒地凍的大冬天,不得不早起真的是一件再煎熬不過的事了。
“用不著,他就是條光棍,甭提媳婦孩子了,連爹娘都死絕了。
”孫至濤不在意地擺擺手,讓劉丹不必太路數。
“這樣啊。
”那是挺慘的,她已經想象到一個跟孫至濤差不多兇神惡煞的漢子,生得高大威猛的模樣了。
“別岔話題。
”
漢子眸光閃爍了兩下,驀地沉下來,喉結上下滾動,是想著做些熱氣騰騰的事兒了。
“你跟老子說實話,你跟那個小白臉兒,到底清不清白?
”
一邊問著話,一隻手已經掐住了劉丹的下巴頦,強迫她不得不擡起頭看著他。
兩相對視,劉丹眼神盡是惱怒。
這漢子怎麽回事兒,老跟打翻了陳年老醋壇似的,動不動就拈酸吃醋,最後再發洩到她身上來。
她不樂意被這麽捏著,一丁點兒自由都沒有,就費勁扒拉地想要掙開,沒成想反被漢子另一隻手抓握得更緊了,根本連動彈動彈都不能。
“你放開我.”捏疼她了,就這麽被迫仰著臉也很累啊,她感覺臉都僵了。
“不放,你跟老子說清楚,你跟鄭明軒,啥關系?
是不是處男女朋友了?
!
”
孫至濤凝視著她,鷹隼一樣犀利的眸光不放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最後一句明顯有些嚴厲,幾乎帶著點兒呵斥的意思,眸光也一瞬間帶著逼供的咄咄逼人。
什麽跟什麽啊。
這狗男人還真是亂吃飛醋,一丁點兒芝麻大小的事兒,你看他在外面不說,還知道維持她的臉面,其實都給她記著帳呢,就等著回家一次性算清楚。
“沒有!
我才不跟他處朋友呢!
他長得肥頭大耳,跟電視上演的豬八戒一樣,還好吃懶做,一點兒都不招人喜歡。
”
我隻喜歡你啊。
後半句馬屁還沒來得及拍出來,孫至濤又一記淩厲的眼刀飛過來,幾乎把她的心剜出來瞅瞅到底撒沒撒謊,說的是不是實話。
“嚴肅點兒!
”
小媳婦兒白皙滑膩的手臂跟沒骨頭似的,一挨上漢子的身子,就盡可能攀緣著想去摟他。
嘶,討個這樣事兒天生就會勾人的媳婦兒也沒啥好的,成天見兒地衝野男人拋媚眼兒,把人家勾搭得神魂顛倒,淨給他找事兒!
這麽想著,漢子心下不悅,重重一記巴掌落在小媳婦腰下面,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小媳婦兒頓時就委屈起來了,撇著嘴,一雙眼立馬就水盈盈一片,看著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不準哭!
敢哭出來老子非得打死你!
”漢子不耐煩地蹙眉,眉間的褶皺深刻得幾乎能夾死一隻蒼蠅。
“哦,知道了,我不哭就是。
”劉丹也覺得委屈,嘴上說著不哭,也很有骨氣地忍了,就是眼圈和眉毛悄悄紅了,讓人怎麽看怎麽可憐。
她也不想哭,可是這漢子手上沒個輕重,差點兒沒一巴掌把她打死。
現在還疼得一抽一抽的呢。
漢子煩躁地揉了揉眉心,對自家嬌滴滴的小媳婦兒也無奈極了。
打不能打,罵不能罵,進門兒到現在也沒少惹事,他愣是一根小手指都沒動過她的。
就這還委屈上了,小肩膀一抽一抽的,隱約還能聽見抽抽搭搭的哭泣聲,甭提多可憐人了。
“哭啥哭!
沒處就沒處唄!
老子就是問問!
怎的!
人家都帶著人抄家夥堵我家門口要人了,我還不能問問呐!
你可是老子買來的,這錢老子不能白花!
”
漢子想表達的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不過一根筋這麽多年了,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安慰自己個兒媳婦兒,隻能繼續惡聲惡氣的。
劉丹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也就她知道他是什麽德行,換個小姑娘,早就被他這副模樣嚇壞了。
然後反手一把攬住漢子精瘦的腰身,巴掌大的臉蛋埋進他胸膛,把所有的尷尬都鑽個地縫躲進去。
孫至濤愣了愣,五大三粗的漢子,連著眨了好幾下眼,喉結上下滾動兩三回,才僵硬著手臂,把她也環抱起來。
“濤哥,我懂你的意思,我是你媳婦兒,從進了咱家的門開始,我就打了主意安安分分跟著你過日子,把咱家過得紅紅火火的,爭取也弄個萬元戶當當。
”
“以前確實是年紀小不懂事,也識人不清,被我妹妹糊弄著,挑撥著,跟鄭明軒不清不楚。
其實什麽都沒發生過,我們倆連手都沒牽過。
”
“都是我妹妹跟鄭明軒倆人自導自演各取所需,劉媛媛跟劉尚志這些年零零碎碎從鄭明軒那兒也拿了不少錢,鄭明軒是想著跟我玩玩,順便帶出去長長臉,跟他的那群狐朋狗友炫耀炫耀,不過我一回都沒跟他單獨出去過。
”
說完劉丹期待又忐忑地揚起來臉,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孫至濤的反應。
別人什麽想法她不在乎,現在她隻在乎眼前這個鋼筋鐵骨的漢子。
漢子也看著她,一言不發,兩人就這麽對視著。
“濤哥,你相信我嗎?
剛才我說的話,我跟你保證都是真的,如果有一句假話,就讓我不得好唔.”
漢子眼疾手快地堵住了她的嘴,不悅出聲,“別瞎說。
”
他姑且相信她就是,不需要她發什麽生生死死的毒誓。
其實他也就是借著這股勁兒發發牢騷,小媳婦跟鄭明軒那個小白臉有一腿沒一腿的他還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