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丹這麽說,小華也把提到半空的心放回到肚子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到櫃台後面的小闆凳上。
“那我看行,不過你得把你剛才說的話仔仔細細跟我們倆說明白了,咱們再立個保證,摁上指印兒,我們才能放心。
”
“那必須的,別說親兄弟還明算帳了,咱們這萍水相逢,誰都信不過誰,當然還是醜話說前頭。
”劉丹倒是坦然,痛快地答應了。
“你們都是文化人,這些合同利自己的事就讓你們來,我就盯著價錢不錯就成。
”
一式兩份,白紙黑字,很快,兩份簡易版的合同就刷刷刷的做出來了。
“好了,我看完了,沒問題,你們那邊如果也沒疑問,就盡快把名字簽好。
”
劉丹工工整整地寫下自己的名字,用用食指蘸取了印尼在名字右下方落下一個紅豔豔的手指印。
然後滿意地收起來,跟著自己男人一起回家了。
路上實在沒忍住,讓漢子停下來等一會兒她,自己彎著腰捂著肚子,跑進公廁裡解決生理需要。
大概親戚剛來那幾年都格外洶湧磅礴,劉丹這就是血淋淋的例子,淅淅瀝瀝好幾天了,也不見乾淨。
換上一片清爽的姨媽巾,劉丹頓時覺得整個人心情都愉快了很多。
簡直感到如釋重負地爽。
“怎去那麽長時間?
”孫至濤這邊等著實在心急,就摸索出來一根煙點燃了叼在嘴裡。
等等等,跟女人出來就是麻煩,沒長沒短地等。
“那啥……這不是人有三急嘛,我這解決完了,咱們趕緊走吧。
”劉丹說完很是自來熟地斜坐在自行車後座上,攬著狗男人的後腰,又覺得不夠,就把臉也貼了上去。
嗯,就是圖這樣暖和,可沒有啥旁的歪心思。
到家已經是半夜了,兩人也不敢鬧出來動靜,匆匆填飽肚子,又簡單的洗漱一番,就趕緊鑽進被窩裡睡覺了。
狗男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平時隻把她抱在懷裡,頂多動手動腳,不老實幾下,這回越發過分了,直接把被子扯過來,把她整個人從頭髮絲到腳趾頭都蒙在被窩裡。
徹頭徹尾地,還嫌不夠把她捂死一樣,又在上面壓了一床被子,都是她陪嫁裡的新棉被,裡面的棉花蓬松柔軟,蓋在身上格外暖和。
“唔……濤哥,你幹啥呢……”小媳婦的聲音悶悶的,在被子底下聽起來格外模糊,帶著掩不住的埋怨和委屈。
“天兒冷,老子怕凍死你!
”漢子手上動作不停,還試圖把自己的軍大衣也給劉丹蓋身上。
有種冷叫你家狗男人覺得你冷。
劉丹深以為然。
“……哦。
”你是怕凍死我就沒媳婦兒了吧?
沒媳婦兒了吧?
吧!
叫你成天得瑟!
然後她就跟個大號毛毛蟲一樣被漢子籠在懷裡。
雖然倆人之間隔著厚實的被子,一點都不像坦誠相待那時候,根本覺不出來小媳婦兒香香軟軟的身子了,不過這段時間孫至濤已經養成了習慣,輕易改不了。
也根本就不想改。
俗話說,早上叫醒你的,不應該是鬧鍾,而是夢想。
三小的訂單需求量大,而且要得急,更何況還有供銷社那一茬,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劉丹就急慌慌的從床上爬起來了。
也是漢子剛開始動作,一個沒注意腳下,踢著暖水瓶發出來清脆的一聲響,她就驚醒了,也跟著起來乾活。
“起這早幹啥?
”漢子低頭扣棉襖扣子,嗓音還帶著剛醒時候的沙啞。
“睡不著了,剛好起來找點事乾……對了,你今天還上山嗎?
”
上山就沒個早晚了,回來的時候也不固定,她就指望不上他搭把手了。
不過上山也有好處,可以順手砍兩截竹子回來,拿斧子劈成細細的竹簽,剛好上回劈的那些用得差不多了。
“不去,上回山上的小畜生都打得差不多了,這幾天去了也打不著什麽東西,家裡的柴火還多,用不著去。
”
漢子漫不經心地道,斂下眉眼,心說在家陪著小媳婦兒,光是看著她進進出出,忙裡忙外不停歇,心裡就是熨帖舒坦的。
“那正好幫我看著點兒火候,我一忙起來就顧不過來了,咱媽腰不好,老彎著腰也不是個事兒。
”
她也不好使喚人家柳嬸兒,畢竟人家來者是客。
而且這幾天也不知道在屋裡搗鼓啥呢,白天基本不見人影。
“行,那你打算怎麽感謝老子?
”漢子厚顏無恥,說著就把臉湊過來,暗示的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
劉丹撇了撇嘴,這不應該是份內事嗎,光頂著個她男人的帽子不辦事兒,那她要他有什麽用?
啊?
有什麽用!
孫·狗男人·一本正經·至濤表示,有用沒用,老子說了算!
“嗯?
”
保持著這個姿勢等了好半天,也沒等來小媳婦什麽表示,狗男人有點兒生氣了。
剛起床的火氣尤其大,孫至濤的眼眸裡迅速彌漫開來一股陰森的意味,並且轉眼之間就以星星燎原之勢蔓延開來。
劉丹懶得激怒他,乾脆借著台階往下下,湊近一步,姿勢定住不動,又提出來自己的要求。
“那你記得明天上山去給我砍兩截竹子,回來做竹簽。
”
紅潤潤的小嘴撅著,桃花眼波光粼粼,無聲撩撥人,卻絲毫不自知。
“行。
”漢子答應得痛快,劍眉一挑,暗示性地抿了抿唇。
劉丹暗啐一口狗男人,湊上去蜻蜓點水地一下,又飛快地離開了。
男人顯然覺得遠遠不夠,神色間滿是不痛快。
“再來!
剛才不算數!
”
還沒覺出來味兒呢,就走了,怎的,當他是蛇蠍猛獸,有毒還是能吃了她啊!
“不要……你還沒刮胡子呢,紮得慌,我才不要呢!
”
劉丹趕緊下床,手腳麻利得很,躥到門外,看都不敢看孫至濤一眼。
切。
小樣兒。
在外面不是挺威風的嘛,怎一回家就蔫兒巴了,一個正眼都不敢看他。
漢子這麽想著,老老實實刮胡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