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媛媛一聽見這話,腦袋裡有一瞬間的空白,但是下一秒就興高采烈起來。
看吧!
她就說嘛,她爸福大命大,這才哪到哪兒啊!
他可不信就那麽大點兒的火,還能把他給埋了?
!
現在她爸醒了,看劉雪梅和劉丹還上哪兒蹦噠去?
!
還騙她說她爸沒錢,呸!
她
那要是真沒錢,劉雪梅還能犯的著藏著掖著,偷偷跟劉丹說要給她錢?
!
騙鬼呢吧?
!
“我爸沒死,是不是?
太好了!
我現在就去看看他!
”劉媛媛喜形於色,一溜煙的跑出門,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悶著頭就往前闖。
正好撞到樓道裡一個被擔架床擡著的人身上。
那人身上裹著一層被單,還是大紅色鴛鴦戲水的花樣,看著應該是剛結婚沒多久的新媳婦兒。
是了,這居然是個女人,體型勻稱嬌小,長的盤順條亮,就是狀態不太好,緊緊閉著眼,一張臉慘白慘白。
劉媛媛被回擊過來的力量撞得往後跌了兩步才站穩,看著那女人的臉,下意識的又擡頭看了眼雪白的牆壁,驚覺竟然是一個色兒。
那女人被兩個壯男人擡著,一個個滿臉橫肉,看起來兇神惡煞的,體格強壯的像是一堵牆,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貨色。
人家都說相由心生,光是看著這兩個人的面相就像是地痞流氓,兩相對比,大紅的被單底下裹著的女人更瘦弱的像是一具骷髏了。
身體蜷縮著,弓成一隻蝦米,眼睛緊閉著,但是又微微掀開一條縫,能看的出來,這雙眼生得很漂亮。
此時仿佛忍受著極大的痛苦,牙關忍不住打顫,劉園園站在一邊,都能聽見那陣微微的輕響。
“醫生呢?
出來個醫生!
”其中一個男人突然開口,聲如洪鍾,首先把擔架放在地上。
頓時就成了一頭沉,另一個男人當然沒法支撐住,女人就被這麽重重的扔在地上了。
“幹啥呢這是?
!
”
剛才還在劉雪梅病房裡的護士應聲走了出來,懷裡抱著文件夾,眉心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顯露出來深深的川字。
“給她看病!
看看到底還能不能救活了!
”
嗓門大的跟夏天夜裡突然打雷一樣,震的人腦門都嗡嗡響。
首先開口的那個男人擼了擼袖口,袖子被卷到大臂,兇神惡煞的惡狼紋身盤旋其上,瞪著眼呼之欲出。
讓人有一種本能的敬畏,劉媛媛往後退了幾步,離要死不活的女人遠遠的。
那女人也不知道是怎回事,剛才離得遠還不明顯,一處見人就能聞見一股莫名其妙的味道。
像是啥東西放久了之後腐爛了,就像家裡做醬菜或者酸黃瓜一樣,都是捂的久了才有的酸臭味兒。
“這是病人吧?
下樓,一樓排隊掛號,到對應的科室排隊,我這裡是外科急診,不管這些。
”
“俺們不管!
反正人給你拉這了,要死要活都不管俺的事!
虎子,咱們走!
”
從褲兜裡摸出來一打錢,隨手甩在擔架上的女人身上,一遝紙幣面值也不大,但是勝在數量多,紛紛揚揚灑了一地。
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隻剩地上的女人渾身痙攣,嘴唇乾裂爆皮,還微微打著哆嗦。
像是在說著什麽話,護士湊近了聽,發現完全是無意識的囈語。
“誒!
你們給我回來!
把病人給我們放在這兒算怎麽回事兒?
!
趕緊帶她去掛號,然後讓醫生看看到底是怎回事!
”
護士扯著嘹亮的大嗓門兒,可惜那兩個人就像腳底下抹油了一樣,一轉眼的功夫就沒了身影。
她就是個護士,管的是換藥護理這些事,專業的急救常識,還是找醫生更穩妥。
劉丹聽見動靜也跟著出來看,見周圍人隻是圍著女人指指點點,並沒有要上去搭把手的意思,趕緊指揮兩個膀,大腰圓的大嬸跟自己一起把擔架擡起來,往急診科送了過去。
值班的是個男醫生,四五十歲上下,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戴著眼鏡,不苟言笑。
掀開被單大概做了個粗略的檢查,醫生的表情突然就變得十分微妙,唇角微微往下壓著,看起來欲言又止。
“怎樣了?
大夫?
”劉丹試探著問了出來,心裡說怕不是什麽不治之症吧。
“送到婦科去吧!
婦產科!
”
醫生推了推眼鏡,重新坐回辦公桌之前,看也沒再看那女人一眼。
那女人的痛苦絲毫沒有減輕,身體蜷縮得更厲害了。
劉丹離得近,敏銳的發現她的姿勢不太正常,手似乎試圖往哪個地方摸索,不過那個地方又像是什麽不能觸碰的機關一樣,剛碰到一下,就又像是被電到了一樣,飛快縮了回來。
有貓膩。
同為女人,劉丹並不覺得這姿勢有什麽害臊的,不過隱約有個大膽的猜測,一點也不敢耽擱的趕緊往婦產科送了過去。
人家醫生專門強調了要去婦產科,那該不會是有了吧?
視線有意無意往女人的腹部掃過去,被單隻是薄溜溜的一層,其實也蓋不住什麽東西,但是腹部的弧度平坦,並不像是有身孕的樣子。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沒想到到這兒還不算完,婦科醫生簡單看了看,然後面色凝重的把他們都打發了出去,門關嚴實了,又把窗簾遮的嚴嚴實實的。
幾個人隻能站在外面等著,一邊好奇的猜測著到底是啥不能見人的毛病。
跟著一起過來的都是女人,按理說沒必要避諱著,不過要是為了保護隱私,是病人本身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提前清場倒是很有必要。
劉丹坦然,雙手環胸,靠在牆上閉目養神,一邊想著常如雲那邊到底怎麽樣了。
也不知道兩隻瘋狗對著咬一通會是什麽結果,應該是兩敗俱傷吧,最好婆媳倆人都在監獄裡蹲上個三五年,也省的出來蹦噠著膈應人。
“誰是病人家屬?
進來一下!
”
過了許久,那個中年女醫生才突然打開門,探著頭往外面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