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周圍明明一個人都沒有,她仔細看過的,就是連一隻蒼蠅飛出去,她也能知道。
難道二十年前的事兒,現在還要被翻騰出來,然後判她個殺人犯?
!
不可能!
孫老二的話引起了民警的高度警覺,馬上走到他跟前,做出來個“請”的手勢,
“這位同志,麻煩你配合我們的工作,把你知道的信息通通給我們交代清楚,我們也好跟上級領導反映情況!
”
聲音裡已經是掩飾不住的激動了,要是情況屬實,那怎說不得弄個徽章顯擺顯擺?
那要是拿出去跟人家瞅瞅,可是倍兒有面兒。
“我……我剛才是亂說的,都過了這麽多年了,我也老了,早就記不清楚了。
”
孫老二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要是抖落出去,指不定他娘還真得一把年紀吃牢飯呢!
於是改口,連連擺著手說自己記不清楚了。
“耶!
這事還能有忘了地?
!
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你老老實實交代了,估摸著態度良好還能適當給你媽減刑,要是故意隱瞞不報嘛,那我看你們是想一家三口都進來清醒幾天了!
”
“同志呀,我可是真不記得了!
你瞧我這榆木疙瘩腦袋,像是能記住事兒的人兒?
”孫老二一邊說著,一邊使勁拿指頭戳自己腦門兒。
對自個兒媽失望是一回事兒,但是也不能眼看著把她往火坑裡推,既然都這麽多年了過去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都已經是死了的人了,那還真能把活著的人也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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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孫老二不信這個邪,他也不是啥文化人,成年成年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地裡刨食,所以覺著孫翠花傷天害理是一回事。
不過因為是自家家務事兒,死的也是自己人,墳頭上也姓孫,再加上他本來就隱約有些大男子主義思想,根本不把這回事兒放放在眼裡。
要不也不至於裝聾作啞那麽多年都不吱聲。
“你甭跟我擱這裝,我都懶得搭理你。
”
民警斜乜孫老二一眼,徑直走到村長那兒去。
村長原本戰戰兢兢的坐在椅子上,屁股隻坐了三分之一的地方,一看人家要來審自己了,忙不疊站了起來。
“坐下來吧!
我有幾句話問你,你隻要老老實實回答我就行!
”
“孫翠花在你們那兒住多久了?
平常是個啥樣的人?
有沒有啥結仇的人家?
”
村長想了想,一一回答了。
“自打十六七歲上就嫁到我們村兒了,前幾年守了寡,平常也沒啥實在合不來的人家,哦……要說有那也有,不過就是婆娘之間鬥鬥嘴,也都沒啥子壞心眼兒,吵吵嚷嚷一陣子也就過去了。
”
村長擺擺手,神情忐忑,眉心擰著,有些和稀泥的意思。
“確定隻有這些嗎?
沒別的了?
好好想清楚再說,要是故意遺漏隱瞞,你一個當村官的可是能治一個包庇罪!
”
“當然是真哩!
警察同志,那我也不能騙你們啊!
”村長搓搓手,急得又站了起來。
當官的不怕升不了遷,就怕頭頂的官帽子戴不穩當,沒撈著油水兒不說,看再把自己搭進去!
那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嘞!
“你先冷靜冷靜,坐,坐著好好說!
”那人表示理解,手擡起來,又往下壓了壓。
“同志,可我是真沒啥好說的啊!
我要是知道肯定就一股腦告訴你了,咱就是瞞著誰也不能坑公家對不對!
”
村長眼神四處尋摸著,落在孫老二身上,猶豫了一下,又衝孫至濤招了招手。
“來!
濤子,現在正說你們家的事兒呢,你最有資格發言,過來,跟人家說清楚,說明白咯!
”
最後一句話咬音極重,隱約帶著點兒警告暗示的意思。
劉丹和孫至濤都很明白,就是不讓他們說實話唄。
“濤哥,該說什麽就去說,天塌下來我跟你一起頂著。
”小媳婦兒摟著男人的後腰,聲音壓的低低的,就像是說悄悄話那樣。
“嗯,老子曉得。
”
見男人答應下來,劉丹才稍微放下心,看一眼柳嬸兒,悄悄退到一個角落裡,放空自己跟胖頭聯絡起來。
“胖頭胖頭,趕緊出來!
”
劉丹往空間裡四處搜尋,尤其是需要幾個人合抱的樹上,還是沒看見胖頭。
再仔細一看,好家夥,原來這貨正抱著腦袋鑽樹底下打盹呢。
劉丹二話不說就跑上去,揪著他的大耳朵往一邊薅。
“哎呀,幹嘛呢,你又不來找我玩!
哎哎哎哎……疼疼疼疼!
!
!
你這是謀殺啊!
救命救命……”
胖頭頓時結巴起來,剛才那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懶散模樣,全都消失不見了。
“告訴我,孫至濤是不是有個兄弟?
很早以前死了的。
”
胖頭“切”了一聲,表情不屑,“你不是懶得知道嗎?
上回我問你想不想知道你男人的小秘密,當時讓我想想,也不知道是誰一臉高冷,一丁點都不感興趣呢~”
劉丹訕訕地笑了笑,忽而又闆起臉來。
“此一時彼一時嘛,你到底說不說,你要不說我可就把我新做的糖人兒喂給上回那隻老鷹了!
”
打蛇打七寸,也不知道這隻國寶到底為啥那麽稀罕糖人兒這種垃圾食品,每回隻要一祭出來,保準讓他幹啥都好使。
“別別別!
你要是真敢給他,那我就不喜歡你了!
”
胖團子傲嬌臉,哼,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女人可是一肚子壞水呢,就知道拿他胖頭開涮!
“有是有,我也可以幫你看,不過……”說到這兒就故意拉長了聲音,顯然是有條件要提出來。
劉丹不耐煩的掀了掀眼皮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
“……哦,我要告訴你了,待會兒你可得給我掏掏耳朵!
”
賊舒服,好幾十年都沒這麽舒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