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啥都想吐?
”鄭主任果然是過來人,當即面色微變,下意識往劉丹小腹那塊兒掃了一眼,想到了某種可能。
不會是……揣上崽子了吧?
!
那可是萬萬配不上他家寶貝疙瘩了!
別說進他們鄭家大門兒了,就是給他兒子玩玩都嫌身子髒!
“是哩,您是不知道,嗐,我這毛病都小半個月了,也不知道是怎的了,天天隻想躺炕上睡覺,懶得跟一頭豬一樣。
”
劉丹不遺餘力地自黑,實力展示了啥叫臉扒拉下來裝兜裡。
鄭主任動了動嘴,看看孫至濤,又看看自己兒子。
嘿,都是個肚子裡揣貨的婆娘了,他兒子是怎的眼瞎才會看上這種貨色了?
!
那邊劉丹暗自竊喜,做戲做全套,還是很努力地往外吐酸水,弄得整個屋子都是什麽東西腐爛了的酸味兒。
“哎!
我實在是不行了……渾身沒勁兒,就想睡覺哩,鄭主任,要不我們倆先走吧?
不擱這兒給您添麻煩了。
”
又指了指角落裡裝得滿當當的東西。
“兜裡是我們給您帶的兩瓶好酒,還有西洋參和枸杞子哩,留著給鄭公子補身子。
”
小媳婦兒看起來弱不禁風,臉色慘白慘白,要不是明知道她是裝出來的,漢子非得扛衛生院裡瞅瞅怎回事兒才行。
“那行,那你們走吧,出門右拐就是大門,我就不送了啊。
”鄭主任屁股坐在沙發上,風雨不動安如山,沒有一點兒要站起來送客的意思。
鄭明軒急了,拚命從木闆上伸著手往劉丹這邊夠,劉丹跟躲瘟神一樣往一邊躲。
那動作麻溜得,生怕慢一點兒就被老虎攆上一樣。
“爸……”鄭明軒眼睜睜看著劉丹扯著孫至濤的手,一晃一晃地從他身邊過去,隻覺得氣急攻心,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一聲叫得那叫一個蕩氣回腸,屬引淒異,空谷傳響,哀轉久絕。
讓人聽著就心尖尖發顫。
“哎!
等等!
”鄭主任跟針紮了屁股一樣,呲溜一下竄起來,攔在劉丹和孫至濤跟前。
“那啥,等會兒,先不急著走,劉丹你過來。
”
他給劉丹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她先把她男人打發了,別跟個電燈泡一樣杵那兒一動不動。
當然不可能,狗男人絕對不答應把小媳婦兒一個人扔在龍潭虎穴,當即攥緊她的手,沉著聲音。
“走,咱們回家!
”
啥勞什子鄭主任王主任的,他統統不認識,就知道要是有人打上他媳婦兒主意了,那能打殘一次,就能打殘第二次!
“別別別!
”
鄭主任眼疾手快,直接“咣當”一聲,把防盜門鎖上了。
這下倆人徹底被鎖家裡,走不了了。
“幹啥?
”漢子頓時被惹毛了,眼冒綠光,渾身肌肉僨張,隨時準備撲上去大乾一頓。
被野狼一樣的目光盯上,鄭主任莫名打了個哆嗦。
劉丹則繼續耷拉著眼皮子,渾身軟得跟一根面條一樣,一點勁兒都使不上來。
“咚咚咚。
”
有人敲門,一次三下,節奏極強。
“誰?
”鄭主任沒好氣,這時候誰還來湊熱鬧?
!
“大哥,是我!
”
劉丹聽見這聲音,後背突然僵了僵。
沒等反應過來這個聲音在哪兒聽過,就見來人已經放進來了。
居然是鄭校長!
怪不得她覺得聲音這麽耳熟呢!
“老二,你怎這時候過來了?
”
鄭主任表情不冷不熱的,擺出來老大哥的架勢,很有幾分威嚴。
“還不是聽說明軒摔了腿了,就尋思著買兩斤大棒骨給他熬湯補補。
”
吃哪兒補哪兒,腿斷了就得拿大棒骨補,興許多吃點兒就補回來呢。
“哦,那你擱地上吧,等會兒保姆拾掇。
”
劉丹身材嬌小,又貼著牆站,鄭校長一開始根本沒注意到她,還是轉個身去看鄭明軒的功夫,突然發現了她。
“劉丹,你怎在這兒哩?
還有你男人,你倆跟明軒認識嗎?
”
想想也隻有這一種可能了,鄭明軒總跟一群狐朋狗友瞎胡混,亂七八糟的朋友多得很。
“嗯,鄭公子的腿是我男人不小心弄折的,我們就想著過來瞧瞧人家。
您呢,跟鄭主任是弟兄倆嗎?
”
“是哩,親兄弟,我得叫明軒他爸一聲大哥哩!
”鄭校長依舊笑眯眯的,不管什麽時候,看著都很樂呵。
慈眉善目的,看著就讓人很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
“這樣啊,那您忙,我們正準備走呢。
”劉丹點點頭,若有所思。
剛轉過身,就聽見鄭校長跟她交代。
“下回來記得多帶點兒糖人兒,學生崽子們都吃這一招,好些個沒吃住,都跟我千叮嚀萬囑咐,下回千萬要多進幾個呢!
”
其實在劉丹意料之中,所以一點兒不驚訝,象征性地扯了扯嘴角,就算表示過了。
鄭主任則捕捉到了重點,“老二,你剛才說啥?
啥糖人兒?
”
劉丹心裡“咯噔”一下,直覺不好,尤其是見鄭主任眼裡直冒精光,就覺得肯定在打什麽歪心思。
果然……
“就是劉丹跟我們學校供應糖人兒,作為獎品獎勵給學生,能提高他們學習的積極性哩!
”
接下來鄭校長又一五一十地跟鄭主任說了進價多少,學生怎麽得到糖人兒,尤其是那個算數轉盤,鄭校長特別滿意,所以著墨也多。
鄭明軒像一頭死豬一樣平躺著一動不動,聽著他們說話,突然就覺得心裡抑製不住地激動。
劉丹居然做生意了,拍闆決定的還是他二叔,他正愁沒話題說呢,這下可不是平白無故掉下來個話頭。
“嗯,你要是這麽一說,我覺著這妮子還真是做生意的好材料,要是能好好培養培養,指不定以後能成氣候呢!
”
他這話聽著是誇讚的意思,可是劉丹時刻關注他的每個表情,所以知道他其實是名明褒實貶。
心裡指不定正打著什麽壞水兒呢!
“可不是嘛,我也是這麽說的,年輕人腦子就是活泛,要是擱在咱們這把老骨頭身上,根本就想不出來這東西哩!
”
“呵呵,那可未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