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司看著眼前瘦削的人,半天回不過神來。
“所以說,是那杯酒有問題,而酒是你專門為我準備的?
”
司念手掌在自己辦公桌上啪得落下來,震的瓷杯發出滴滴當當的響聲。
這響聲也將柳悅怡驚醒。
她已經後悔自己在樓下的一時情急。
司念眼眸微眯,咬了咬發白的唇瓣,語帶威脅。
“不說清楚,今天休想出這個門!
”
柳悅怡身形一震,這樣的司念是她從來沒見過的。
一直溫文爾雅,有時古靈精怪,最喜歡開玩笑的女孩,突然以這種霸道的姿態坐在她面前,一主一客的被動局面,讓柳悅怡心裡發顫。
她朝辦公室門口看了一眼。
剛剛從一樓大廳將她“請”進來的那兩個高大男人,就在門外徘徊。
知道現在司念身份尊貴,卻沒想過她會手握這麽大的權利。
剛剛自己被帶進來,司念第一件事便是讓各部門停下了手頭的工作,直接休息一天,在半小時時間裡便將這一層整個清空。
柳悅怡是真的有些害怕。
她完全相信,隻要自己惹急了面前這位,真有可能下一秒便能讓她消失不見。
“若若,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猜測,還有,我見你不肯幫忙,有些著急,胡說八道!
……什麽那杯酒,我們已經很久沒坐在一起吃飯了吧,更何況是喝酒。
”
柳悅怡開始語無倫次。
司念有些動氣,可能是感應到了這些,腹部胎動頻繁。
司念自己做了調整,手心有些冒汗,整個人有些發抖,她沒想到當年自己身邊最要好的朋友會算計了自己。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
司念朝來人看過去,高大的身影,熟悉的帶著關切的眼眸讓她心裡踏實了下來,同時心裡升騰出酸澀。
顧京昀朝司念微微點了點頭,黑眸中帶著關切的柔情,等他轉頭看向一旁的柳悅怡時,整個面部像鍍了一層冰雪,掃射過去的目光,像一把利刃,讓人不敢直視。
“門太太當年參與陷害我太太,是受了他人指使吧,既然當時身不由己,那為什麽得了好處還要嫁到門家,做出的事情真是讓人不齒。
”
顧京昀語氣淡淡的,這話卻將司念和柳悅怡同時震驚到了。
司念從座位上站起身。
“她……她做了什麽?
”司念手指指向臉色刷白的柳悅怡。
顧京昀既然能這麽說,自然已經查得很清楚。
柳悅怡眼裡劃過一絲決絕,待看到司念凸起的肚子時,她怔愣之後,臉色更是變得灰白。
原以為司念嫁給顧京昀也不過是因為她的美貌,再加上她如今和楊頂的關系,但是一個不會再有孩子的女人,在豪門家族的位置又能高到哪裡。
顧京昀圖的也不過是一時的新鮮罷了。
柳悅怡想用這點試圖撼動司念的最後一絲希望,就像蠟燭微弱的光,“彭”地在她面前熄滅了。
顧京昀走到司念身邊,當著柳悅怡的面抱著她,親了親她的額頭,並小聲安慰。
“不要為了這件事再動氣,知道她是什麽人,總比一輩子蒙在鼓裡要好。
”
司念擡頭,看向顧京昀那張堅定的臉龐,心裡的氣散了不少。
她記得顧京昀說過,當時有人同樣算計了他,而且是用未成年人來算計。
既然最終陰差陽錯,她和顧京昀湊到一起,而目前算計她的柳悅怡好像還不知道,那就證明另外一個男人已經得逞。
那個人是誰,相信以顧京昀的實力,調查出來不難。
但,此時,司念和顧京昀有同樣的想法,就是讓柳悅怡自己來承認。
司念輕輕扶著後腰又坐回了辦公椅裡,而顧京昀乾脆扯過一個椅子坐在她旁邊。
這樣的姿勢像極了審訊,四年前柳悅怡已經經歷過這樣的時候。
“說吧,隻要說出來,你就可以完好無損的走出東城,否則……”顧京昀話說到這裡,環視一下四周。
“我太太的辦公室不適合你這種人,我會給你找一個更適合的地方。
”
柳悅怡渾身顫抖,雙手使勁攥拳,才能讓自己看上去鎮靜一些。
“難道顧總想要非法囚禁我嘛!
”
法治社會,柳悅怡賭顧京昀的不敢。
顧京昀嘴角勾起,眼神依然冰冷。
“顧某做生意至今,自認為遵紀守法,你還不值得我去冒險!
”
顧京昀話落,柳悅怡提著的心稍稍放松,隻是,下一秒便聽對方說道。
“來東城最大的商貿大廈鬧事,驚擾我太太,又是在她身體特殊時期,相信我每年給上面的巨額稅金不會換來他們的置之不理!
”
顧京昀簡單的幾句話,讓柳悅怡瞬間如墜冰窖,她太了解那些有錢有權有勢的人能做出的事了。
家裡還有她的兒子等著,柳悅怡賭不起,也輸不起。
靜默許久。
司念和顧京昀前所未有的好性子,一直等著對方。
柳悅怡低著頭,大滴的眼淚混著汗水滴落下來。
等她擡起頭看過去,眼睛裡已經帶上絕望。
她太知道,這件事一出口,京東門家的路便會被徹底堵死,再無轉機。
可是,為了兒子,她還要活命。
柳悅怡這次將目光盯向司念那邊。
“若若,你剛才的話可還算數,如果門家真的散了,保我和孩子平安。
”
司念眼眸淡漠朝對方點了點頭。
衣食無憂,她能保證,其他的大富大貴想都不可能。
“孩子一般家庭的開銷我會管到他成年。
”
隻是孩子的!
柳悅怡認命的點了點頭,又將目光看向顧京昀。
“顧總剛剛也答應我,如果我說了當年的事,讓我離開,這件事不會追究?
”
在顧京昀面前,柳悅怡如一個螞蟻,太過渺小,她太需要這樣的承諾。
顧京昀點了點頭。
“好,我說,那個男人叫朱明,二樓街有名的地痞流氓,我有一次去給一個孩子做家教,晚上回來晚了,被他堵在了巷子裡。
當時我特別害怕,這種人不單單要錢,還……,我當時很絕望,已經想好了事後的結果。
隻是,令我意外的是,朱明對我不感興趣,他問我是不是認識門家獨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