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到隻剩下普通人才會乾的日常。
周律沉面無表情劃動手機,看她近幾日的旅遊線路。
請她的東家們吃飯、看球星比賽、分明170的她站在球星旁邊,笑得像隻走丟在叢林的小麋鹿,這得是多開心呢。
合照裡還有她在京市的小姐妹,有人陪,難怪有心思在外面野四天了。
周律沉皺眉,打字:「不回來?
」
沈婧:「我們明天去密蘇裡看決賽,筆芯.jpg」
這算不算公費旅遊。
周律沉蓋下手機,雙手交叉揉壓關節骨節,繼續和高管談事。
挺可惜,她追的球星在決賽時輸了,沒拿到冠軍,亞軍都沒拿到。
周律沉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笑意,打字安慰:「沒事,他明年還能上場」
沈婧:「他要退役了,他要去當教練了…」
沈婧:「他才37,他們說他老,他沒老,是因為他受傷了,他們還罵他沒用…委屈哭唧唧.jpg」
發很多內容。
那可真是訴委屈訴錯地方了。
和網上的網友一樣,自己喜歡的球星錯失冠軍而憤憤不平。
周律沉沒回她信息,忙著開會。
夜裡2點她才回莊園,穿著6號球服,滿臉愁色。
莊園燈火通明,一進屋,包包遞給傭人,沈婧便坐在沙發抱膝抽泣,長發自兩肩散落,隨著她哭到肩膀抖動,秀發跟著起伏繚亂。
蠻可憐。
為別的男人哭,周律沉一點不想下樓安慰她,套著睡衣俯在欄杆,面無表情點了支煙含在嘴裡抽,靜眯眸子瞧她。
嬰兒藍的6號球衣在她身上,倒頗有幾分女高的韻緻。
周律沉修長的食指點了下煙灰,“哭喪啊。
”
沈婧這才微微擡起腦袋,“會不會說話,再也看不到他上場了。
”
她發紅的眼眶濕濡片片,周律沉有些心煩,“去外面哭。
”
沈婧拿起手機,穿好鞋子,真的走出莊園。
視線追隨她瘦弱單薄的背影,直至消失法式雙開複古的大門外,周律沉慢悠悠取下煙,“草。
”
別人輸球還得他來哄是嗎。
送沈婧房子是看她在這邊有業務合作,方便她以後出差入住,酒店真比不得私人山莊的安防安全,考慮到她的以後,她偏是為了近距離追球星買別墅。
不過兩三秒,周律沉正要下樓哄她回來,她自己已經擦乾眼淚走回屋,估計是遇到夜遊的海東青,被嚇得面色蒼白失色,“放熱水,我要洗澡。
”
周律沉不言不語,推門回臥室,鬼使神差般走去浴缸前。
男人靠在偌大的浴缸邊,嘴裡叼著支燃半截的煙,長指輕擡,調了一下溫度摁鍵,騰出一邊手手試水溫。
他啞聲,“進來。
”
滿池的紅玫瑰漂浮,已經光溜溜的沈婧自他身後,擡腳跨進池裡,整個人沉沒進玫瑰花下。
靠在浴缸前的周律沉慵懶隨意地坐下,交疊長腿,手伸進玫瑰花湯池裡,掌心精準把住她的後頸,一握,從水裡將她提出來。
濕淋淋的她,黏糊糊的發貼在頸子,扒在胸口,唇瓣還叼了片花瓣,渾身肌膚白到發光。
男人眸色忽而暈染開幾分晦暗的迷亂,將煙擱置奢石台上的煙灰缸。
趁他微微失神之際,沈婧擡手,勾住他脖子往前拉,眼睛都是紅的,“…它嚇我。
”
能懂她在說海東青。
周律沉擡指,取走她唇瓣叼的玫瑰,“我明天放它回歸森林。
”
在水裡的美人,一聲‘阿沉’就跟掐出水似清嫩,“阿沉舍得嗎。
”
周律沉實話實說,“不過一隻鷹。
”
本是玩樂,要說感情,也不是沒感情,鷹夠聽話,怕放歸大自然吃不到好的活不下去。
沈婧有些不忍心,“給它住這裡,我去比弗利山莊。
”
周律沉好笑地挑唇,抹開她臉頰的濕發,“你怕我因一隻沒人性的鷹難過?
”
她清楚。
周律沉一直放養海東青,海東青有無數次機會能夠離開他身邊回歸大自然,卻沒有走遠過,最多到附近的叢林翺翔又飛回來,這是海東青的選擇。
半響,收回思緒擡頭,看到周律沉玩味地提唇,“你還不如先擔心自己,嗯?
”
又啞又慢地‘嗯?
’從他喉腔溢出。
挺會蠱惑人。
沈婧實在想不通,她今晚惹他哪裡了?
周律沉系好睡袍帶子,平靜起身,“先放過你,這裡太小,免得嗑傷你。
”
挺大的,他家浴缸比2米大床還大,浴室更大。
然,沈婧有回憶,在這裡膝蓋被磕疼過,連忙鑽到水裡,“流氓,就會欺負我。
”
周律沉腳步一頓,濃黑如徽墨的眉矜貴地挑了挑,“你還挺不服?
”
“我服了。
”
“很服。
”
“特別服。
”
沈婧連喊三回。
周律沉長指拆解浴袍帶,面色無情緒,“你憑什麽為別的男人失魂落魄,嗯?
”
…
第二天。
周律沉真的讓人運海東青去郊區放生,夜裡又原路返回,落在莊園的天使雕像,它或許不清楚是被放棄,隻當去玩一場又準時回家。
周律沉看它一眼,沒再打算放生,它這回挺老實。
周律沉手把手,親自教沈婧喂它吃肉,可惜,並沒混熟,是個極其隻會認一位主的鷹,但它不會突如其然地飛到沈婧面前嚇唬她了。
周律沉不在,沈婧去隔壁周遊,去逛街給小嘉禾買禮物。
也給周律沉補買了鋼筆,帶著禮物上聯行,女朋友的身份足夠她出入不用安檢。
這回,助理特意走過來詢問,“要不我先去通知總裁你來?
”
“不必。
”
沈婧自己推開總裁辦的門,助理有些為難地攔住她,“您能不能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