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個圈子,無人知曉周家二公子大婚。
暗裡舉行,默不聲張。
新婚夜。
泰和中院裡的小盒子全被周律沉扔了,他最不喜歡小盒子了。
體驗不好。
周律沉這人吧。
他哪有什麽憐香惜玉。
隻有迫不及待和徹夜。
夜半,沈婧伏在周律沉胸口休息。
周律沉擡手,徐徐撫觸她發紅的眼尾,“跟我怕不怕。
”
沈婧閉眼,咬在周律沉上臂。
任她發洩情緒,任她咬了。
周律沉慵懶靠在床頭,抱著她,緩緩閉上眼眸,她咬到竟不松開,令他不忍悶哼了聲。
周公子這一聲,性感到過分。
沈婧耳垂不爭氣地泛紅,調皮地換到男人性感嶙峋的鎖骨,剛要吻。
下一秒。
姿勢變換。
那整夜。
沈婧一雙眼睛哭得淚水漣漣,要叫‘老公’。
不叫,周律沉不停。
…
結束下來。
周律沉掌心摁她後腦杓入懷,隻得將她捂在懷裡哄,濕熱的掌心一遍又一遍順撫她的背。
在掌間,她是那樣的瘦,真像極了受盡委屈的嬰兒。
耳邊,周律沉咬字很慢,低柔又沙啞,“給婧婧買房好不好,天亮就買。
”
典型的,他已經滿足了。
幾日全待在泰和中院住。
偶爾回四合院用晚餐,偶爾讓酒店廚師上門做飯。
也不知道周律沉什麽時候又要回曼哈頓。
挺意外,他好久都沒去曼哈頓的想法,情濃時吻著她,“新婚要陪周太太。
”
沈婧心口挺暖。
周律沉總會問要不要出國旅遊玩玩,哪裡都行,她不興度蜜月這方面的想法,遲遲沒去。
偏他非要帶沈婧出國,給嚇得下班都不敢回泰和。
龍湖頤和原著的別墅是周家名義購入,贈予他們的婚房,倒成了她的‘避難所’。
周會長大婚,他可沒發太多邀請函。
即便如此,他有好多朋友要親自來京補賀禮,見周會長太太一面。
那天,沈婧早早起床吃早餐,單憑那句‘周會招呼太太’,她很認真對待,換上秀坊剛送來的旗袍。
出衣帽間,一擡頭,就撞進一雙寡淡的眼眸。
周律沉散漫倚在門邊,打量她。
嬰兒藍的西陣織面料,胸口是工藝細緻的手推繡白海棠,無肩,一雙玉臂自然垂落。
他唇角線挑了挑,“穿這麽點兒。
”
她最先甩鍋給周律沉。
“這些,明明是你讓師傅做的。
”
周律沉用手徐徐摩挲她的肩膀,“陰天下雨,去加一件。
”
沈婧指向那一排整齊疊列的披肩,“你拿。
”
周律沉挺氣的,明明她轉個身,走兩步伸手就能拿到,睥睨她一眼。
沈婧笑得明豔愜意,“我是誰的太太。
”
誰的?
順著她了還能怎麽辦。
耐下性子,周律沉勾唇,取了件披肩親自給她披上,“被寵壞的慣犯。
”
周律沉的朋友全都在雁柏山莊等。
雁柏背靠燕山南麓。
沈婧被周律沉牽著進一間亭涼,依欄下就是雁棲湖畔。
下午的陽光很稀薄。
這些人,沈婧沒怎麽認識,最多聽到周律沉提過一兩位,商場裡的朋友以及合作夥伴。
周律沉不抽煙,這下子都沒人抽煙,酒都沒有,簡單見個面。
面對他們的打招呼,沈婧微笑應下,陪在周律沉身邊入座。
有人認出她,“勝鵬控股的CEO,上個月還跟周太太談過合作,您不會忘了吧。
”
沈婧真的會忘,每天應酬過多,記不住多少面孔。
可她沒發現,沒人一上來就給她打標簽‘是周律沉太太’,周律沉笑著拉她椅子過來,彼此距離貼得更近。
誰說他太太不優秀了,瞧,就挺優秀的。
他偏下頭,緩緩說著,“主廚今兒心情不好,一會帶你去四合院吃其他的,李叔廚藝好。
”
他一口京腔調兒,很柔很醇。
沈婧撐下巴打量周律沉蠻久,他很少會蹦京腔,多數時候都是口語標準的普通話,沒謝欽揚那樣土生土長慣,句句是京腔京韻,死都改不掉舌尖翹音。
眼神交接,沈婧在發呆。
周律沉懶懶挑起眼皮,“看我做什麽。
”
“要不你的戶口來這裡唄。
”沈婧問。
他就笑,“跟我入滬市戶口吃虧?
”
周律沉倒是記得了,得飛回滬市才能登記,她懶,她不回,綁吧,她就去住新房。
懂周公子笑裡的意思。
“都不虧。
”沈婧坐直身體,“先吃飯嘛,二奶奶說了找吉日,她愛怎麽定就怎麽定。
”
他的朋友給她蠻多賀禮,都不缺錢,不是這就是那,起初,顧及他爺爺的身份,沈婧一樣沒收,偏後備箱都被他們扔滿了。
自結婚,莊明很少當司機,這活兒落到她頭上。
周律沉這人,不碰司機專屬類豪車的方向盤,懶懶一句,“沒碰過勞斯萊斯的方向盤,太小,你開。
”
哦喲,有司機就是了不起,沈婧被迫給他當司機。
車行駛在京承高速回市區,沈婧無聊問起,“你什麽時候去紐約。
”
這個話題實在煞風景,周律沉沒回,他煙癮其實很大,靠在座椅不舒服地抿起唇。
車開進泰和中院,在沈婧熄火的時候,他沒下車,而是,俯身過來,壓著她在座椅吻。
許久。
額抵額,他喘著粗氣,笑得那樣淺,“對不起周太太了,我顧不了兩邊。
”
沈婧睜開眼睛,點頭。
聯行的地位,總歸比她高對吧,即便從一開始就知道事實,沈婧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他生來不是接手聯行就是周向群那條路,由不得他選出第三條路。
聯行造詣他滿身榮光,巔峰走上去了,掌控權利在手,他就棄不了了。
沒人會放棄權力,盡管權力的另一面是愛情誘惑。
正因如此,利益至上的周律沉紮入她的心。
而後,一步步教會她入權利的死局。
要她放棄勝鵬陪周律沉去紐約,她其實也做不到。
沈婧知道啊,但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戒煙,他以前一天能一包半,如今看他,這毅力不拿去戒罌粟可惜了。
她從包裡拿出一包煙和打火機遞到周律沉面前,“會乖乖等你回來,我隻在聯行面前低頭,其他的絕不低頭。
”
周律沉瞥她手裡的煙,懶懶揚了揚嘴角,先是蹦了句粗話。
“不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