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很壞
沈婧嗯,聲音巧巧的,跟他後面出門。
他腿長,分明走得恣意緩慢,沈婧還是跟不上。
稍稍擡頭。
他的背影一如往常矜貴且隨意,沒有情緒,沒有其它痕跡,像是窗外天際夜色遺留在這裡的夜色軌跡,寂寥與強勢,那樣難以企及。
進電梯,他優雅無比的單手劃手機。
太安靜。
沈婧先開口,“謝謝你讓人解圍。
”
“我不是你搭便捷的梯子。
”周律沉何其淡薄,“下不為例。
”
“我”
憋了半響,沈婧坦白。
“我隻是應付羅元平,沒有以此自居你女朋友的身份,你想多了。
”
他淡聲,“最好。
”
沈婧倒不是不敢,隻是還不是時候。
貴公子從小不缺愛,跟他們正兒八經談戀愛嗎。
沒有愛情也沒有行情。
車有安保人員從停車場開出來,停在大廈門廊。
周律沉從對方手裡拿過車鑰匙,是那種,連上下車都有人為他開關門。
沈婧坐進他的副駕駛。
周律沉隻問,很清冷,“住哪。
”
一個‘你’字的客套都沒有。
“酒店。
”
黑色跑車駛離接待門廊。
等紅綠燈時,他修長的手指敲了敲外車門,眸光睇了眼拐角的藥店,“吃過藥了麽。
”
沈婧認真回,“吃過,不會出任何問題要挾你。
”
周律沉不再言語,松刹車踩油門那一霎,通身都附帶一道薄薄的疏離感。
像隱形屏障,隔開她。
沈婧安靜看車窗外倒退的霓虹高樓。
他們那事做過措施,沈婧並不放心周律沉的放縱,自然多服了藥。
分明是矜貴端方的貴公子,上了床就換個人。
很壞,他真的很壞很壞。
他即便長相年輕,也不算是這個年紀的花花公子,情緒需求是屬於成熟男人會有的掌控獨裁。
車停在噴泉池的小彩燈花圃旁。
下車前,沈婧低聲問了句,“你肩膀還好嗎,那時候沒忍住我就咬了。
”
周律沉微微側身,“給你看看?
”
沈婧如幼貓般一聲嗯,而後傾身越過中控台,腰肢婀娜扭動,手指落在他的襯衣紐扣。
霧蒙蒙的街燈,透過車窗的縫落在她裙擺下的半截美腿,她緊緊貼合並攏,是如綢緞潔白細膩的肉.體。
35腿精,他知道。
周律沉坐懷不亂,沉著黑眸看她許久,嘴角勾了勾,毫無被撩火的前兆。
槍黑的紐扣脫落,在他用眼神製止下一步的時候,沈婧並不傻,相反很聰明,沒有越界的脫掉看。
輕輕揭一小點衣領,在試探。
貴公子自小優渥環境,體態養得自律,頸梗挺拔,血脈跳動的筋管傍著頸骨,半露的肌肉緊緻虯結,明晃晃逼懾眼球。
兩天過去,咬痕已經變淡。
一處,兩處。
啊?
她覺得自己好過分,下嘴怎如此荒唐。
周律沉饒有興緻,“看夠了嗎。
”
沈婧肯定還想看,這具男性身材巨性感巨有力量感,面對周律沉的氣場,會慫,不敢。
“那晚,看夠了。
”
他意味深長地哦。
沈婧收回手,再看就過分了。
“還不回去?
”周律沉輕飄飄視她一眼,“你也想脫給我看麽。
”
沈婧太純,到底玩不過周律沉。
“我不脫。
”
“那個…它不會留一輩子吧,要是被別人見到怎麽辦。
”她還問,看似抱歉。
放話,她像受驚的兔子,轉身,一溜煙下車。
解開不扣回去。
夜風鑽進來,嘶嘶吹鼓他的襯衣領口,柔軟的高支面料迎風膨脹,肆意松散。
周律沉棱唇微抿,忽而蹦了句,“草。
”
從那一夜送回酒店後,直至63天。
也不知道為什麽記得這樣清楚。
沈婧沒再見過周律沉,甚至連他手機號碼都不曉得。
似逢場作戲罷了的夢。
哪怕同處一座城市,兩種天差地別的人生無法來交集。
沈婧沒再遇到羅元平騷擾,據說腦袋那個包疼了他三天三夜。
巡演時。
時不時在台上望觀眾,會想起周律沉一身灰色西服靜坐在台下包場的時候。
她吳儂軟語,他靜靜點煙,一口又一口地吸進肺裡,似永不滿足。
曲謝場。
有人要她彈琵琶版《上海灘》,葉麗儀的。
沈婧禮貌頷首,“抱歉,不彈。
”
全他媽都是借口,小阿婧的名氣是彈琵琶版《上海灘》火起來的。
那人破口大罵。
沈婧自認有罪,任團長罵了一夜,演出費是沒了。
《上海灘》本就不好評彈。
後來。
邢菲時不時湊她耳邊問,“停車場和你欲火焚身那位呢,不來找你包場子了?
”
都說江南水鄉養美人,溫柔綽綽,邢菲絕對是那個例外。
沈婧不解釋,不搭腔。
什麽那位呢。
那位估計在流連花叢玩世不恭。
見沈婧愛搭不理,邢菲換話題,“你怎麽不回沈家,天天抱著琵琶有什麽前途。
”
“琵琶評彈是國粹藝術,怎會沒前途,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喜歡。
”沈婧聲音柔柔的。
她並不提沈家的事,回去做什麽。
邢菲才不管你什麽藝術,她不喜歡,是被迫在團裡營業,因為團長是她爸。
巡演結束,沈婧又回滬城,照看外祖母。
龍眼季,沈婧坐在院子裡剝皮。
外祖母說泡酒,話也不清楚,沈婧能懂她的意思,耐心替她剝,再放簸箕裡在太陽底下暴曬。
老太太說,等她遇到喜歡的人再把酒挖出來,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會苦。
講究的要一個時間剛剛好,酒才香。
沈婧嗯啊敷衍了事。
老太太拄拐杖看她忙,時不時笑呵呵,“囡囡啊,我跟你講哦,馮建再神經病欺負你,我來打他。
”
馮建是沈婧的便宜繼父。
沈婧就當祖母也沒那麽糊塗。
說來,這處房子還是她演出的錢給祖母安置,祖母的老房子被馮建騙走賣了湊賭資。
祖母年邁,腦子容易糊塗短路,才讓馮建有機會得逞。
錢被馮建敗光,肯定是要不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