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有沒有被欺負
話說得不顯山水。
可愛嗎。
沈婧清楚是客套話,她要開車不能飲酒。
沒司機。
見她不說話,文昕沒再邀約她,“你不喝,那我們玩了,沈小姐隨意。
”
確實夠隨意。
她們千金小姐圈子喝她們的酒,過著她們養尊處優的人上人。
沈婧打自己的麻將。
一切回歸歲月靜好的氛圍。
陳堯才稍稍松口氣。
沒鬧起來很正常,誰也不想無緣無故招惹到周律沉。
偶爾。
沈婧會聽到她們圈子的聊天內容。
“昕昕在國外修MBA,是不是回家繼承家業,魏氏集團要換董事長了吧。
”
文昕靠在吧台,“魏家是子承父業,我哪有機會坐上去。
”
魏家沒有脫離先嫡後庶繼承的封建思想,她過往是周律沉女朋友,有底氣說得上話。
真論董事長的位置,她父親更偏重給魏家的男子。
她閨蜜這時候說,“周先生是魏氏第一股東嘛,他想分股給誰還不容易。
”
文昕冷笑,低頭倒酒。
“少提,阿沉身邊的小姑娘還在呢,說多了小姑娘不開心你們不許賴我頭上。
”
那位提到周律沉的千金小姐才發現自己說多了,往麻將台的方向一掃,表情悻悻然。
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周律沉。
千金小姐低聲問文昕,“她不會告狀吧。
”
會嗎,敢嗎,文昕沒什麽表情,“喝酒,我們好久不聚了,不提無關緊要的事。
”
沈婧不曾在意文昕所在的方向,安安靜靜打牌。
玩到後半場。
大門這時候被人打開,再看到黑色襯衣的周律沉佇立在門口,西服挽在他手臂。
所有人在那一刻突然齊齊往門口看,半秒鍾的時間裡有人打招呼,有人緊張到不敢直視他。
不管什麽場合,他一出現就有人恭敬巴結。
盡管他人淡淡的,淡到隻是來平常聚會。
偏以最從容恣意的姿態,就能讓人忌憚。
“二公子這是剛開完會嗎。
”
周律沉略微嗯。
沈婧玩牌的興緻沒了,更有興緻看大門附近的畫面。
文昕喝得實在多,雙頰些許紅潤微醺,她醉了,孤孤零零的眼神落在周律沉身上。
迷離,而情不自禁。
她拿酒杯的手仍有些抖,借醉問他,“來接走你的人?
”
周律沉停住腳步,“做什麽。
”
“哪個她是你的人?
”
下一秒,高跟鞋沒支撐住文昕如爛泥的身體,毫無方向的倒向吧台,癱軟的手臂不慎撞倒幾個杯空杯,劈裡啪啦砸下。
周律沉眼眸低垂,掃了眼皮鞋邊的碎玻璃,擰眉。
文昕的小姐妹有些忐忑,忙朝周律沉說道,“我們很久沒聚,一時給她貪杯,這….我…抱歉,是我沒照顧好昕昕。
”
文昕鼻子塞住,人醉醺醺的,“少跟他解釋,跟他不熟,是我甩了他,是我不要他的。
”
如此好戲,沈婧攪了攪果汁,悄眯眯偷看。
這位大美女,是敢當著圈子裡所有人的面,說出是她甩了周律沉的話。
男人這會沒有任何勝負欲,沒表情,不言不語。
何嘗不是私心裡在縱容了。
還好自己沒喝酒,這會兒借醉質問周律沉的案發現場,該是自己了。
“昕昕。
”小姐妹扶住文昕,低聲,“你喝多了,我們回家。
”
文昕手撐了下額頭,一直說沒事,逞強的扶著吧台站好,要走。
分明手臂嗑紅片片,該是很疼的,眼底一泓醉意,又強忍著不落眼淚。
她還是沒能站穩,高跟鞋太高,於是脫掉高跟鞋。
“莊明。
”
周律沉說完,冷漠踢開腳下的碎玻璃。
所有人就這麽看著莊明進來,扶走文昕。
莊明對此新歡舊愛同在的情景,倒是如他老闆般不慌不亂,見慣風雲血色的老沉穩派。
一片寂靜,誰也沒說話。
包括沈婧,直勾勾盯看周律沉的表情,試圖找到他和前任餘情未了的證據。
確實。
自他看到文昕,他就沒把視線往這邊分一點。
能同時顧得過來啊?
沈婧起身,拿包和手機,路過周律沉身側時,也學著他踢了一下碎玻璃,“不親自送嗎二公子。
”
陰陽怪氣的橫,還要笑得兩眼彎彎。
她的脾氣,花拳繡腿,真沒什麽殺氣。
周律沉把手裡的西服扔沈婧懷裡,“拿著。
”
沈婧都想給他撕碎扔了,哼聲,有點生氣的跺腳走在他面前。
周律沉會不懂她的醋意嗎,他懂,可他不關心,在他身邊的是她,這樣還不夠嗎。
周律沉剛到,又得走。
包房裡哪有人敢留他。
會所外下大雨,保安已經準備好傘。
沈婧站了會兒,接過傘走下樓梯,“走路回去。
”
她舉得並不高,周律沉奪過傘舉好,無心思樂衷她的興趣,“你別鬧。
”
沈婧扯住周律沉的胳膊,望他時,眼睛寫滿靡麗嗔怨,“陪我一下行不行。
”
嘴上說著不,周律沉抵不過她撒嬌。
傘舉過兩個人的頭頂。
司機默默開車跟在身後。
雨勢漸大,打在傘上吧砸吧砸。
他騰出一邊手摟緊她的腰,並步走。
兩個人的背影貼合得曖昧,染著雨霧融進漆黑夜裡。
身穿白色百褶裙的她,活生生未經歲月痕跡的小姑娘。
十裡洋場的晦明街燈,將兩個人的身影拉長。
沈婧時不時看身側男人,都說,浪子身上有故事,誰也不愛享受曖昧遊戲。
渣男背後皆情債,看似誰都愛其實隻愛自己。
周律沉究竟是哪一類?
她覺得他是前者,又有後者的刻薄放縱,倘若女孩子遇到,他不經意間給的寵愛和明目偏袒,一不小心就能偷光女孩子的感情。
他是萬花叢中過,點兒感情都不沾身。
發現她看他,周律沉略微挑眼皮,還算有良心的問,“有沒有被魏小姐欺負。
”
沈婧脫口,“有。
”
周律沉沒所謂的笑了笑,“誰敢欺負我的人。
”
“她叫你阿沉。
”
說時,沈婧認真看他。
他身後是大雨裡的城市高樓,挺直身軀,寬闊肩膀,瞬間能撐起整座都市的霓虹華麗。
街燈光影虛虛浮他的半邊臉,薄薄兩片唇,一道眉,矜貴而深刻。
她是想告訴他,她為什麽沒再叫他阿沉這個曖昧昵稱。
因為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