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飛機穩穩降落在高速外平坦寬闊的空原。
下來的幾名保鏢皆撐著黑傘,朝這邊走來。
跟在周律沉身邊一久,沈婧認得那幾張面孔。
是周家的人。
不是周律沉來。
是他派保鏢來。
這場面,談得上大動乾戈。
即便不是他屈尊降貴出現,沈婧眼皮不自覺抽搐了下,脹得不行,此刻孤木遊浮荒島的心境,一瞬之間心臟寸寸被衝擊。
像被精心控制住,要她動情到眼眶裡滲溢出淚水。
來的保鏢手裡一件黑色雨衣,極為克制禮貌地披在她身上,耐心為她穿好。
在大雨裡,像照顧隻走丟家的名貴寵物。
“二公子讓我們來接你回去,他說,不能讓他的女人淋到一滴雨,如此給你披雨衣實在冒犯。
”
沈婧都能想象到,向來寡淡冷靜的周律沉說出那句話時是什麽模樣。
十足玩味,又不可一世。
一通電話後,他能冷漠掛掉,便是一聲不吭派人來高速接她。
真的,他要一直這麽玩,她遲早墮落。
遲早的。
或者,早就沉墮。
今夜遭遇和直升飛機降落的畫面禁不得去記,卻又刻入她愁貧潦倒的腦海裡。
他的寵,就像是對荒蕪禁域的破冰掘進。
打得自小缺少親情的她,真就穩不住心一次次去淪陷。
寵是真的啊,疼她也是真的,不愛她也是真的。
同一時間。
沈婧接到周律沉的電話,抽了一下鼻子,才按接聽。
他聲音沉冷,“回來。
”
沈婧又感動又氣極,撕扯著聲音,“你這個壞蛋,我都要餓死了。
”
聽筒裡傳來他的壞笑,“什麽脾氣,吼我?
”
她一點沒聽他的話,哭腔吼著,“你讓人來為什麽不說,這麽突然嚇到我了知道嗎。
”
周律沉聲音意味深長,“那你就哭唄。
”
沉默之中,他掛電話,任她哭。
撐傘的人自她身後低聲,“這邊跟我走,沈小姐。
”
沈婧手機揣兜裡,“他在哪。
”
對方冷冷清清,“我無法告知,隻能確保你不能淋到一滴雨。
”
沈婧又氣又不知所措。
上直升飛機後。
沈婧坐在沙發,紅著眼,一邊抽紙巾擦鼻子,一邊編輯短信發送給周律沉。
莊明看著她一眼,轉頭去給她接溫水解渴。
難怪二公子往日賊喜歡疼她。
真的受不了她那雙眼睛茫然無措的模樣。
“我們的車怎麽辦,車上還有我的包和筆記。
”她突然問。
莊明回復,“讓他給你換一輛。
”
沈婧低頭,“我不要。
”
莊明把水放在她手邊,歎氣,“你應該去跟他說。
”
美人撐臉無語道,“我哪敢和他提條件,哪敢大聲和他說話,他特別兇。
”
莊明不言不語不反駁。
分明,都看見她發短信罵。
分明,都看見電話接通後,她吼二公子了。
雖然,是真的挺兇。
並沒多長時間,沈婧發現直升機出海,被指揮降落在一艘遊艇頂部。
還沒下飛機,沈婧已經看到遊艇燈紅酒綠的場面。
她沒脫雨衣,一路跟隨服務員下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