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合作什麽的，她現在沒做出來名氣，是最缺這個的了。

　　“嗯，味道不孬，不過小姑娘，你這是什麽意思呢？
”

　　老校長雖然上了年紀，可是眼神精明，一看就是個聰明人。

　　劉丹揚起來一抹乖巧的笑，“沒什麽意思，就是想跟您試試談個合作。
”

　　“哦？
說來聽聽。
”老校長揚了揚眉，顯得很有興趣的樣子。

　　不過也就是感興趣而已，畢竟劉丹在他眼裡完全就是個小孩子，下意識地隻是當成小孩子的玩笑話去聽，根本不考慮可行性。

　　劉丹給自己捏了把汗，默默打打氣，再面對老校長時從容鎮定極了。

　　“就是說，咱們的學校如果有加餐之類的小甜點，或者用來獎勵優秀孩子的小獎品，那您可以試試我家的糖人兒。
”

　　“我在咱們門口守了有一段時間了，真的特別受咱們孩子歡迎的。
我過來的時候帶了滿滿一樁子，一個放學的功夫都賣得差不多了。
”

　　這話當然有點兒誇大的成分在。

　　劉丹說到這裡，既努力爭取合作機會，態度又不卑不亢，很讓人感覺舒服。

　　是那種不給人任何一點壓迫感的輕松，又毫不掩飾誠心合作的心思。

　　老校長專注地打量一番，才鄭重地搖了搖頭。

　　“小姑娘，我們不需要糖人兒。
”

　　現在的小學不像二三十年以後，半下午的時候時不時加餐加點心什麽的。

　　至於獎品選擇上，大部分也都是鉛筆橡皮之內的文具，獎勵吃的，還沒見過呢。

　　聽都沒聽說過。

　　劉丹並不意外，本來她就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思，也是明知道並沒有多大的希望。

　　“校長先生您別忙著拒絕，您先聽我說。
我這糖人兒它不止能吃，還能學到知識哩。
”

　　她隨口胡謅了個理由，先穩住這個老校長再說。

　　老校長的老花鏡明顯動了動，於是劉丹心裡一緊，直覺這事兒有戲。

　　“小姑娘，你倒是先跟我說道說道，你這糖人兒怎還能學到知識呢？
”

　　老一輩搞教育，那叫一個全心全意，劉丹的糖人兒好不好吃不要緊，教育娃娃知識才最要緊。

　　孫至濤不做聲，隻在一邊看著，等著她怎麽把這話圓回來。

　　劉丹歪著頭想了想，突然眼睛亮了起來，往趙姐這邊走過來。

　　“趙姐，你這兒有圓珠筆跟草紙嗎？
借我用一下唄，我給校長先生演示演示。
”

　　趙姐臉上露出來為難來，“這我還真沒有哩，我不怎識字，用不著記帳，沒這東西。
”

　　老校長從體面的中山裝口袋裡摸出來一支筆，遞給劉丹。

　　劉丹接過來，四下尋摸著看，愣是沒找著任何能拿筆寫東西的地方。

　　最後在牆角拾起來兩隻粉筆屁股，小半個指關節長短，她得拿指尖死死卡住才能勉強在牆上劃出來一兩道痕跡。

　　老校長饒有趣味地背著手走到她身邊，看劉丹在並不平整的牆面上塗塗畫畫。

　　一個圓不溜秋的棋盤，上面平分成十二格，中間一根指針。

　　每個格子裡分別寫著一串算術題，基本都是二十以內的加減法。

　　低年級並不學九九乘法口訣，也就隻能設計幾道加減法的題目了。

　　比如第一個格子裡，寫的是5+12＝？

　　答案是17。

　　那算對了的學生就可以從1和7裡任選一個數字，對應的是不同的動物模型，做出來的大小也不一樣。

　　旁邊單獨標注出來從1到0各自代表的動物，大公雞，狗，兔子，貓，老虎，龍，馬，還有小猴子。

　　“這是.”老校長也算見多識廣，不過還是看呆了眼，隻覺得渾身上下突然湧上來一陣熱血，連聲音都不受控制地微微發抖。

　　“這就是我的初步設想，當然，這隻是針對小一點的孩子，高年級的可以用上乘除法，一元一次方程也可以。
或者默寫古詩詞，拚寫單詞，隻要對了就能得到一個選數字的機會。
”

　　“每個數字代表的動物也是不固定的，這樣每次都有新鮮感，這一招特別能調動學生的學習熱情，越是未知的，越具有挑戰性，就越能讓學生興奮起來，您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

　　她自己說著都覺得激動，語數外，這回全都包含了，能說動這個校長的幾率就大多了。

　　“你再說一遍？
剛才我沒聽明白！
”老頭子湊近斑駁的牆面去看，乾裂得像一條老樹枝的手反覆從上面摩挲過去。

　　“哎，好嘞！
我再跟您講一遍。
”

　　劉丹有耐心極了，每個細節都反覆強調，生怕一個沒講清楚，老先生覺著聽不懂，這事兒就黃了。

　　“好！
這主意好！
”老校長眼裡分明閃著光，激動得拿拐杖連著敲了好幾下地，表示出來他堅定的決心。

　　“小姑娘，你這個創意非常棒！
你這糖人兒怎麽賣呢？
”

　　“也不貴，主要是手工費勁兒，原來咱是賣三毛錢一個的，您要是誠心要，這些都兩毛給您。
”

　　劉丹算盤打得叮當響，她原來是買三送一，其實一個劃兩毛二分五，現在賣兩毛，也就是少賺兩個子兒的事兒。

　　“行！
這些我全都要了！
”老先生痛快地擺了擺手，就從口袋裡摸出來皺巴巴的票子來。

　　不算給老校長品嘗的那個，劉丹的猴拉稀還剩二十四個，她就算了二十個的錢，其餘的四個都當成添頭送給他了。

　　老頭子滿意地連連點頭，尤其看見劉丹做事有條不紊，人也冷靜，很能靠得住的模樣，心裡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校長先生，咱家的糖人兒跟一般的可不一樣，您要是允許咱家給咱們供貨，這價錢還能往下壓壓，而且都是我跟我男人手工做的，操作乾淨，用的也都是供銷社裡散稱的冰糖和白砂糖。
”

　　一邊從趙姐那兒借了幾個包裝袋給老校長裝起來，劉丹一邊還不忘推銷自己的優勢。

　　老校長看中的是她寓教於樂的想法，對糖人兒的質量，大面上過得去也就是了。

　　“你剛才畫的這個，能做出來嗎？
做出來跟這個一樣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