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能！
不瞞您說，校長先生，我已經做出來了，就像這個棋盤一樣，不過上面是標注好的動物圖案，轉到哪個就做哪個，每一個大小都不一樣，糖稀的厚度也不一樣。
”
比如龍這種個頭大的動物，她就得用兩三根竹簽固定住，直接就導緻糖稀不可能太厚實。
要不晾幹了不好從石闆上鏟起來，就算完整鏟起來，舉在手裡的時候也容易整個兒碎掉。
“原來是這樣啊。
還是你們年輕人主意先，我們這些老東西，還隻知道拘泥老一套呢，總想著鉛筆盒橡皮這些才是正經。
”
“那您的意思是”劉丹試探著問，有點兒忍不住的雀躍。
成了嗎？
！
“這樣吧，今天咱不說這事兒，我得回去跟另外幾個老東西商量商量，這可是大事兒，不好一個人做決定。
”
“你下回啥時候過來，到時候你得帶上你牆上畫的這些，我讓他們幾個也跟著瞅瞅，這事兒我看能行！
也不用太複雜，就做個低年級的算術就成。
”
劉丹滿意極了，一雙桃花眼盈滿了光彩，看上去炫目耀眼，柔柔地勾人魂魄。
“沒問題！
隻要孩子們喜歡，能激發他們的積極性，我再怎麽辛苦也沒關系！
”
劉丹把話說得很是冠冕堂皇，意料之內的，老校長愈發滿意了，當即就拎著裝糖人兒的袋子進了校園。
劉丹給孫至濤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上來幫忙，自己首先過去攙扶著他老人家。
門口有一道檻，並不好跨過去，夫妻倆一左一右護著老校長，送他回了辦公室。
“行了，就到這兒吧，前邊兒都是平地，我能自個兒走過去。
”又自言自語一樣，“給這幫老家夥們也嘗嘗鮮。
”
孫至濤無動於衷，杵在一邊也沒句話，不過劉丹嘴甜，這會兒已經叫上校長爺爺了。
“那我們先走了爺爺，天快黑了，家裡離得遠，得走上半天呢。
這糖人兒今天晚上要是吃不完也別勉強，上了年紀的人脾胃不好，吃多了容易不得勁兒呢。
”
“好！
好好好！
你這丫頭，我看行！
”老校長笑呵呵地衝她豎起來大拇指，目光滿是讚許和肯定。
“行啊你，劉丹，三兩句就把老校長拿下來了，有你的！
”趙姐今天早早地就把東西賣完了，心情頗好地哼著小調兒。
“哪兒有哪兒有，都是仰仗趙姐提點，你要是不告訴我那人是老校長，那我有點啥想法也找不著門路不是？
”
“喲！
就你會說話！
”好話誰不愛聽，趙姐笑得合不攏嘴，心說就該人家掙錢，這頭腦還有這活泛勁兒，要是還掙不到錢那才奇了怪了呢。
“收拾收拾回家吧，我得趕緊去給我們家那倆小兔崽子做飯咯！
”
“哎！
好！
濤哥，你去幫幫趙姐推車。
”
不遠就是個上坡路，一個女人拖著車費勁兒大，劉丹趕緊招呼自個兒男人上去搭把手。
“行！
那我就謝謝這位兄弟了。
”趙姐也爽快，二話不說就接受了，推著車上完坡，就衝他們倆擺擺手，逐漸走遠了。
“濤哥，咱也回去吧？
”
路上還得繞到供銷社買點兒東西呢，時間其實已經有點兒來不及了。
“嗯，走吧。
”孫至濤不知道什麽時候弄來一輛自行車，看著並不嶄新，有的地方還掉了不少漆，不過坐兩個人綽綽有餘。
前面還有個筐子，裝東西方便，塞進去放好，就不用扛在身上了。
“這是借王兄弟的嗎？
”劉丹一邊說一邊爬上後座去坐好，手環住孫至濤的腰身，緊緊的。
“嗯，他這幾天不用，咱們正好騎回家。
”
老王用不著，他說他用不著他就是用不著。
漢子冠冕堂皇地這麽想著，絲毫不覺得說謊可恥。
“他還送給咱們一塊後腿肉嗎？
”劉丹想起來剛才筐底下壓著一大塊肉，肥瘦相間，一看就是上好的後腿。
“嗯，他說他吃不完，這些是賣剩下的，咱們回家紅燒了吃。
”
“哦。
”總覺得有哪兒怪怪的，不過又不敢提出來。
他們今天賺的錢不算少，甚至還能說的上滿載而歸，路過供銷社，劉丹就想著要多買點兒東西了。
紅糖稱了兩斤，白砂糖和冰糖則整兜兒整兜兒地買，反正消耗多，如果那個校長同意他們長期供應糖人兒，那原材料的使用量隻能是越來越大。
成本是固定的，薄利多銷，這樣賣得越多賺的也就越多了。
劉丹在這邊買東西的功夫，孫至濤不知道去了哪兒，有一會兒沒看見他。
等到結帳的時候，斜剌剌地伸出來一隻手，舉著一條天藍色帶流蘇的絲巾。
劉丹愣了愣，準備掏錢的動作也停住了。
“這個你們要嗎？
要了就掏錢，十塊。
”售貨員沒什麽好脾氣，從櫃台底下拿出來一個塑料袋，撐開丟給他們，讓他們自己裝。
她也許沒當心，扯出來兩顆大白兔奶糖，一並落到櫃台上來了。
劉丹視線落在上面，突然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現在的供銷社是統一管轄賣貨的，不過售貨員多少有點兒特權，在櫃台底下藏點什麽東西偷偷銷售，賺點外快還是沒問題的。
因為不像後來的超市，進供銷社想要什麽東西就得告訴售貨員，售貨員給你拿什麽你就隻能買什麽，可挑選的空間並不大。
為了證明自己的想法，劉丹故意搶先一步抓起來一枚大白兔奶糖，捏在手上。
“這糖怎麽賣？
”
“這糖不賣，我們留著自己吃的。
”那售貨員趾高氣昂，一把又從劉丹手裡奪了過來。
果然是特殊銷售渠道，擱在櫃台底下，反正沒人看見，隻管偷偷摸摸地賣就行。
“騙人呢吧！
供銷社的東西，還能有不賣的？
”劉丹裝傻，“這東西看著好吃，我想買點兒給家裡孩子嘗嘗還不行了？
”
她做出蠻不講理的樣子來，指著售貨員手心攥著的大白兔，故意拔高了嗓門兒。
“你小點兒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