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這頭鹿活著?
”
男人勾唇笑笑,看著痞壞痞壞的,眸光意味不明。
小媳婦戰戰兢兢的點了點頭,跟小雞啄米一樣。
“今天老子就打算把這畜牲宰了,你打算怎補償老子?
”
某個狗男人很是恬不知恥的要福利,臉驀地逼近,頓時兩人之間隻有咫尺之遙,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清晰的聞見。
“……你想怎樣兒?
”現在主動權捏在人家手裡,她就是個受委屈也不敢放個屁的小媳婦。
就是這頭鹿,還長著無辜晶亮的大眼睛,肚子高聳的厲害,看著實在可憐。
可憐見的,真是個沒人疼,沒人愛,沒人可憐的小白菜。
“好幾條命呢……老子可得提個值過的要求。
”男人臉上帶出來點沉思的意思,摸了摸下巴,那裡還帶著昨晚剛冒出來還沒來得及刮乾淨的青色的胡渣。
“反正隻要是我能做到的,隨便你提!
”劉丹默默的磨了磨牙,繼續賣國求榮,一再刷新自己的底線。
“那好,這可是你自個兒說的,要是做不到……”他故意把尾音拉的老長老長,眼神促狹,帶著點子不懷好意。
“打斷我的腿!
”
真是的,就這一句狠話,來來回回不知道翻了多少遍,她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成!
那老子就提了,你聽好了!
”他把鹿扔到一邊去,反正大門關著,它也跑不掉,一張臉突然就嚴肅下來,額角的那處刀疤也格外肅穆。
“老子這輩子就認你一個媳婦兒,再敢說點兒有的沒的,別怪老子真不客氣!
”他眼神裡閃著能把人拆骨入腹的怒,看的出來,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偏偏這種視線壓迫性極強,即使劉丹一點都不想答應,還是被本能的恐懼操縱著,慫了吧唧的連連點頭。
“知道了,知道了!
”好家夥,就差給這位爺鞠個躬,敬個禮,在對著老天爺發誓表忠心了。
“那行吧,先不宰它,關起來養幾天。
”
男人低頭去看那隻鹿,那隻鹿見他走過來嚇得直哆嗦,一個勁兒的想拚命往後退。
它後面就是劉丹,蹄子都快踩到她腳背上了,還是不知輕重的繼續退,好像隻有這樣才能獲得些許安全感一樣。
孫至濤二話不說,揪著它的後腿,就扔進豬圈裡去了。
頓時豬圈就鬧騰起來,原本隻有一頭豬,算是土著居民,碩大的豬圈從來都是獨享的待遇,現在突然來了個不速之客,當然不肯接納,於是兩隻動物就各自撕打起來。
“喲呵,濤子弄嘞不賴,還能打著這麽隻鹿呢!
嘖嘖,我可聽人家說這鹿身上全身都是寶貝,估摸著能賣不少錢。
”
王招翠拎著個塑料袋出來,隨手遞給兒子,然後很是自然的使喚。
“去村東頭借輛闆車過來,丹丹要去城裡賣大白菜,你跟著她一塊兒,要不一個女人家家的,根本忙活不過來。
”
孫至濤沒吱聲,擡眼看了一下劉丹,她無辜又討好地眨巴著眼。
“哪來的白菜?
”他知道他這小媳婦兒身上有秘密,雖然具體的不清楚,不過把所有的事都聯想起來,也就很容易就有了個猜測。
“我朋友給我送來的,剛從地裡摘的,說這是溫室大棚裡種的,年前最後一波了,等天氣再冷點兒,連這種溫室裡長的白菜也吃不到了。
”
劉丹依舊面不改色,雖然覺得狗男人並不是太相信的亞子……
“哦,趕明兒你這夥計再過來了,老子可得買兩瓶好酒招待他!
”
果然是親生的母子倆,連說話辦事都如出一轍,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好,下回我告訴他。
”
男人於是也沒再問,從村東頭借了個光禿禿的闆車,怕路上這些大白菜被顛簸的稀巴爛,賣相不好沒人要,王招翠還在上面鋪了一條棉被。
後面裝滿了白菜,劉丹兩個人就隻能坐在車頭,前面有頭大黑驢戴著個鈴鐺,跟上了發條的機器一樣,往前死命衝。
劉丹保持著一個姿勢僵硬的挺直脊背,就這麽一路上跟孫至濤保持社交距離。
破天荒的,男人這回居然沒有糾纏她,手一直規規矩矩的放在一邊趕驢,還要控制著方向,一個正眼都沒看她。
奇了怪了,難道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去哪賣?
”
“我想賣給飯店,不過咱們得去豬肉王那溜一圈,他在城裡的一畝三分地混的熟的不能再熟,總歸比咱倆好得多,我去問問他這一片的飯店都有啥拿手菜!
”
“嗯。
”男人沒說話,一甩鞭子,驢兒就老老實實跟著轉了彎,一路朝著豬肉王的鋪子去了。
“哎喲!
我說您老人家可總算來了!
我都多久沒見過我大嫂子了!
”說著話的功夫,胡亂在一條乾淨不到哪兒去的毛巾上擦擦手,就忙著招呼他倆坐下喝茶。
豬肉王正在剔排骨,弄得手上圍裙上血淋淋的,看著就心裡犯膈應。
“你說這些酒店的拿手菜啊!
小嫂子,這話可不是我自吹自擂,這些飯店的拿手菜,我早就摸得門兒清了!
”
豬肉王滿臉驕傲,接著就如數家珍一般,開始掰著手指頭跟劉丹細細盤算起來。
賣哪家的貨收的價錢會更高。
“要我說大紅袍是最好的,他家店裡不光葷菜,就是連素菜都得提前好幾個小時排隊才行,店裡全是人,就沒有個生意不好的時候!
”
提起來他就那個羨慕啊!
成天羨慕的眼都紅了,也沒見能實現人家腳趾頭縫裡的財富。
成天根本就不招徠客人,等著人家自己上門,偏偏進了門了,又連個菜單都沒有,完全是看主人當天的心情,說白了就是人家做啥你就得吃啥。
就是這樣,也有不間斷的的人從外地趕來,就為了來吃一回大紅袍。
這回劉丹跟豬肉王說話的時候也有意無意把孫至濤拉到自己身邊來。
還主動挨著他坐,一副賢良淑德,又大方得體的模樣。
“濤哥,你說咱家的白菜要是賣到大紅袍來怎麽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