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石阡對她家的大白菜矜持地表達過一次好感之後,老李頭每回在她給大紅袍送菜的時候都額外給她加點工作量。
給石阡炒白菜,是那種最簡單的醋溜白菜,有老李頭眼神灼灼地在一邊盯著,劉丹是一點別的調味料都不敢放。
“東家,吃飯了。
”
石阡在畫畫,畫的是淡而遠的山水,遠山遠水的一幅畫,他神情淡漠,仿佛置身於世外桃源,就莫名透露出來一種讓人心神寧靜的感覺來。
“知道了。
”他把毛筆剩的墨汁細細的用白棉布吸乾,然後擱置在筆擱上。
優雅端莊的坐在桌子前面,骨節分明的手執起筷子,“你陪我一起吃。
”
點名劉丹作陪,這下她就是想趕緊離開也躲不掉了。
“不了吧?
東家,這點菜就夠你一個人吃的,我過會兒還得回家呢,就不在這兒礙事了。
”
她還系著一條圍裙,笑眯眯的,但是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坐下來,陪我。
”
石阡眉眼微微皺了皺,看著明顯不太高興。
“還是不了吧東家……我家那口子還等著我回家吃飯呢。
”
“喲,看來我來的不趕巧,石阡,你這可就不夠意思了,然後人家小姑娘算什麽本事?
”
宋昭南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過來,一點都不客氣,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
“來,一起吃!
嘖嘖,你這小姑娘倒是有兩把刷子,我還以為你光賣糖人一個營生呢,不成想地裡頭長的大白菜,還能邁進大紅袍來。
”
他眼神促狹,這話意味不明,也不知道是在誇劉丹,還是在損她。
“讓您見笑了,這不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嘛,幾天我還尋思開個小飯館,到時候可少不了宋老闆您來捧場。
”
“哦?
那你打算給我什麽好處?
”男人夾起來一筷子花生米送進嘴裡咀嚼,臉上帶著點看好戲的得意。
“要是宋老闆能去捧個場,那你們那一桌我就直接免單,怎麽樣?
我這可是小本生意,能做起來就很不錯了,寧可不能要求太多。
”
她不等宋昭南開口,首先就把他的話堵死了。
“你要開飯店?
什麽時候?
在哪兒?
”尊貴的東家一向沉默寡言,石阡突然冒出來一連串的問題,劉丹還愣了愣,才反應過來。
“嗨,就是個夫妻小店,我家那口子沒個正經營生,我看醫院和學校門口這些都是人流量大的地方,想著生意肯定不會太差,就想著等年後盤個小門面,忙活起來,糖人兒和白菜就不做了。
”
“那可不行!
”宋昭南首先表示了反對意見,“你家的糖人在商場賣的可好了,好些個人都爭著搶著要買,我們都搞限售了才勉強供應的上,你要是突然斷供了,我上哪兒找供應商去?
”
“還有醋溜白菜,白灼菜心,酸菜炒肉末,大紅袍的客人表示很喜歡,現在普通白菜他們已經不吃了,還有不少人就是衝著這些白菜來的。
”
石阡東家一向矜持,話說到這裡點到即止,至於別的,那是一個字都不肯多說了。
潛台詞全憑猜,要是猜不明白,那就真的永遠也明白不了了。
哦,說白了就是這兩樣東西一樣都不能停供唄。
“行吧!
那到時候我就把做糖人的手藝交給我朋友,再讓她幫我打理著菜地,這不就都有了嗎?
”
兩個男人這才滿意了一些,不再提這件事了。
“那你可不許食言而肥,要不我們就絕交,以後你再出了什麽新花樣,友誼商場都不收了。
畢竟你也知道,我是老闆,整個商場都是我說了算。
”
喲呵,這話說的還很囂張,偏偏人家就是有囂張的資本。
石阡以手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嗽了一聲,悄無聲息的刷了一波存在感。
大概意思就是,我讚同,我也是這個想法。
“你做的菜很好吃,要是開個餐館,生意一定很不錯。
”宋昭南嘗了一口白菜,由衷誇讚道。
“那就借你吉言,要是我這飯館開了,您可得帶著朋友多去捧兩回場,放心,飯菜酒水都不要錢!
”
她豪邁的擺擺手,惹得兩人都笑了出來。
看到大白菜的銷路不錯,劉丹專門問過胖頭,看看空間裡是不是能多開墾出來一片地方,專門用來種普通的蔬菜。
畢竟在裡面一鍍金,就跟開了光一樣,肉眼可見的值錢。
胖頭一邊四仰八叉的躺著,自在愜意的啃著糖葫蘆,吧唧吧唧嘴,山楂籽“呸”的一下就噴的老遠。
“那不成,空間裡的土地養分也會被消耗掉,雖然這麽多年都沒有用過,肥力還算不錯,但是再過一段時間可就不能保證了。
”
原來是這樣。
“不過……”
胖頭眼珠子打了個轉悠,看起來賊兮兮的。
“蔬菜是不能種太多,這裡面的魚,還有雞啊鴨啊之類的,不都可以拿出去換錢嗎?
”
唉,真是太可悲了。
沒想到有一天他胖頭也會淪落到如此市儈,對錢斤斤計較的地步。
默默給自己鞠了一把心酸淚,某隻胖團子發奮圖強,嗷嗚一口就把竹簽子咬斷了,嚼吧嚼吧咽進肚子裡。
“誒!
對了,我怎麽就沒有想到這點?
!
”
劉丹一拍腦門,跟漢子一合計,打算以後從山上打下來的東西都關進空間裡,養一陣再拿出來賣掉。
“準備把這些畜牲整到哪去?
”
男人正在砍柴,掄起來鐮刀,把柴火劈成細細的絲,手臂線條緊繃,一看就知道充滿了力量。
“秘密,一個你不知道的地方。
”
小媳婦兒吐了吐舌頭,才不打算把自己的老底都交代清楚呢。
“你老實告訴老子,你到底是哪來的?
”
男人突然正了正臉色,看起來嚴肅的不得了。
“啊?
魔怔了吧你?
說啥呢?
”
這個時候應該裝傻,要不要她怎麽解釋?
她其實早就死了,後來又重生在了這具身體上?
想想就詭異,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老子說啥你清楚,是時候跟老子交代了吧?
”
男人這話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是臉上帶著篤定,還有勢在必得的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