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是見了鬼了,自己個兒燒起來的吧?
!
劉媛媛囁嚅著不吱聲,更讓人覺得她肯定是沒乾好事心虛。
“到底是怎回事?
你看你這孩子也是,跟嬸子們說句實話,能要命還是怎的?
!
”
有個急脾氣的女人憋不住了,順手就推了一把劉媛媛的腦門兒。
也沒使大勁兒,就是脾氣一時上來,沒控制好自己的手。
劉媛媛盯著自己的腳尖不吱聲,隻露給幾個人一個黑黝黝的腦殼。
“嗨呀,你倒是說呀你!
三腳跺不出來個響屁,怎跟你爹一個死樣兒!
”
這話說的就有些不好聽了,王大媽朝那個女人使了個眼色,帶點警告暗示的意思。
孩子跟前別瞎說。
“我……我爸有個毛病,喝了酒就愛吸煙,拿打火機點煙,一不小心把床單點著了,床就著起火來,他喝的醉醺醺的不知道跑,火燒過來的時候正好把地上的打火機也燒了起來,裡面的油就爆炸了,我爸離得最近,腿就燒傷了。
”
瞧瞧,完全是一條龍的動作,一連串下來,沒有任何誤差。
難道還真有報應這回事兒?
王大媽覺得困惑不已,揉了揉自己脹痛的太陽穴,隻覺得可能自個兒就是上了年紀了,才會越發相信起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又不是人家說的報應不爽,那打火機怎就正好被點燃了爆炸,還不偏不倚正正好好就把大劉的腿燒壞了呢?
一時間驚疑不定,覺得後背涼颼颼的,有一股陰風升騰起來。
“咳咳咳咳……”
床頭有細微的動靜響起來,幾個人趕緊看過去,果然是劉雪梅緩緩睜開了眼。
“大妹子,你可算是醒了,可把我們急壞了!
”
有人把劉雪梅扶起來,拿了枕頭墊在身後,想安慰給她一點水喝喝潤潤嗓子,奈何她臉上帶著個氧氣罩,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
幾個人不知所措,手放下去又拿上來,就這麽猶豫了好幾回。
還是聽見動靜過來查房的小護士製止了她們的動作。
“不用把氧氣罩摘下來,氧氣裡面就含的有水分,她現在一點都不坑,用不著喝水!
”
又急匆匆走過來給劉雪梅測心跳血壓,翻看她的眼瞼,放下心來。
“你這情況還算不錯,能從大火裡全須全尾的跑出來,就是聲帶有些灼傷,估計十天半個月說話有困難,吃東西也盡量選擇溫熱的流食,要不估計喉嚨疼。
”
“哦,對了,我說的流食就是稀飯,比如小米稀飯,紅薯稀飯這些,不能是滾燙的,要不就更容易刺激喉嚨了。
”
小護士說完又加上了這麽一句,然後走了,去別的地方查房。
劉雪梅帶著氧氣罩,睜眼都有些費力,王大媽先走過來握著她的手,歎口氣,想說些啥,但是隻是重重的拍了拍她的手。
“雪梅啊!
你就甭想那麽多了,還是好好把自己的身子骨養好,東西沒了可以再置買,隻要人還好生生的,就是不幸裡面天大的萬幸了!
”
劉雪梅聽見這話,擡了擡眼皮,拚命動著嘴說著什麽,隔著氧氣罩聽起來迷迷糊糊,並不真切,但是還是能從裡面分辨出來幾個關鍵詞。
她在問劉丹。
“劉丹……怎……怎樣兒了?
”
帶著絲絲縷縷的氣聲,看得出來是真的急得不行。
劉媛媛輕輕冷哼了一聲,看吧!
就知道關心自個兒親閨女,心眼兒能偏到天上去!
“劉丹?
劉丹不是好好的嗎?
哎呀,你就放心吧,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自個的身體養好,至於別的,等到以後再說!
”
王大媽說的壯氣豪情,心想大不了到時候他們各自都出一份力,一起齊心協力,幫劉家重新把房子拾掇起來。
“不是……”劉雪梅瞪大了眼,嘴上不能說話,就隻好拚命擺著手。
別人猜不出來她的意思,看劉媛媛表情不對勁,索性問起她來。
“我媽這是擔心我姐呢,她不爭氣,為了掙錢不擇手段,連做人的誠信都沒有了,她做的糖人給三小的學生吃得食物中毒,現在都被人家關到公安局裡了!
”
不得不說,劉媛媛這人是唯恐天下不亂,或者就是看不慣劉丹有一點兒好,時刻刻想要把她也拖下泥潭。
“啊?
居然有這事兒?
!
那我怎沒聽說過呢?
!
”
“你沒聽過正常的很,今天上午才發生的事兒,反正現在人在公安局裡,聽說要判刑吃牢飯呢!
”
劉媛媛故意把話說得很嚴重,至於常如雲的存在,還有她暗中搗的鬼那可是絕口不提,全憑別人擱那兒各種胡思亂想。
這些婦女們的想象力可不是吹的,要是給她們時間和機會,她們完全能腦補出來一部年度大劇,多半年茶餘飯後的談資就有了。
“這麽嚴重?
!
那公安局是怎說的呀?
”得,打聽消息的已經來了,那副關切的模樣,比自家兒子進了局子都上心。
“還能怎樣啊!
該賠錢賠錢,該判刑判刑唄!
不過這一賠錢可就是個無底洞,我家可拿不出來那麽多錢呢!
”
劉媛媛第一時間表示自己家沒錢,反正就是沒錢,別的愛怎怎地。
“不是……”劉雪梅徒勞的伸著手在半空裡抓著,隻抓到一把虛無的空氣,氣喘籲籲地想反駁別人,奈何根本沒有人關注她。
“現在人還在局子裡,對吧?
”
“是嘞,我聽人家說最多明天就出來結果了,要賠多少錢就得立馬拿出來!
”劉媛媛繼續說瞎話不眨眼,表情看起來真誠極了。
“我記得我二姑家的大表哥的兒媳婦的大舅哥在公安局認識的有人,要不我讓他去打聽打聽!
”
“那還不趕緊的!
要是晚了就來不及了!
”王大媽趕緊催她,“你趕緊去吧!
這裡有我們照顧,錯不了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