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也沒想到會聽到楊花的這句話。
他手裡還抱著那盆花,目光看向楊花,臉色沉下。
「寶珠。
」楊萊擡頭,放在輪椅上的手微擡,抓住了楊花的手腕,他擡頭,朝楊花微不可見的搖了下頭。
楊花沒有看楊萊,目光依舊盯著中年男人手中的花盆。
楊萊想伸手拽一下楊花。
。
。
沒想到手腕忽然有些麻,抓著楊花的手瞬間松下來。
手垂在了輪椅上。
他看著楊花徑直走到中年男人面前,一句話就梗在喉頭,身上汗毛豎起。
那是何家人啊!
也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楊萊瞬間就想到了事後該怎麼帶楊花離開國內!
楊花已經到達中年男人面前,伸手拿過來中年男人手裡的花盆。
中年男人目光一厲,伸手,剛要去碰楊花的手臂,忽然間手臂一麻,感覺一時間什麼勁兒都使不出來。
在外人眼裡,他就是半擡著手,就這麼看著楊花拿走了他懷裡的花盆。
楊花抱著花盆,看向中年男人,「抱歉,這花對我來說很重要,不賣。
」
她往後退了一步,臉上的冷色消失,又恢復了以往的模樣。
中年男人看著楊花,他手上還是使不出來一點兒勁,甚至連擡腳都覺得困難,楊花臉上甚至還有一些憨憨的樣子。
中年男人說不出來話。
他很安靜。
楊萊不知道中年男人說不出來話,抓著輪椅的手微微發緊。
中年男人帶來的兩個護衛也在等男人的命令。
他沒發話,他們二人也不敢動手。
氣氛似乎是千鈞一髮。
「乾媽,」屋內,江鑫宸出來,他手裡拿著楊花的外套,並不為中年男人所動,隻跟以往一樣,走過來把楊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您不冷嗎?
」
隨著這句話,緊張的氣氛忽然間松下來。
中年男人動了動手指,他終於能動了,但體內的內勁還是非常虛,他看了看楊花,又看了看江鑫宸,目光在江鑫宸身上微微停頓了一會兒。
大概一分鐘後,他才開口:「如果你這盆花要賣,隨時聯繫我。
」
他收回看楊花跟江鑫宸的目光,直接往外面走。
中年男人一走,楊萊懸在心口的氣瞬間松下來。
他讓楊九推著輪椅,客客氣氣的把何先生送出去。
回來後,他看著楊花,沉聲道:「你們跟我一起進來。
」
屋內,楊照林跟楊夫人也聞聲出來,看著面色嚴肅的楊萊,詢問:「發生什麼事了?
」
楊萊沒說話,隻擡頭對楊照林跟江鑫宸道:「你們倆去樓上。
」
江鑫宸跟楊照林對視一眼,然後一起去了樓上。
楊照林剛剛一直在書房,不知道樓下發生了什麼事,但他下午回來見到過那位何先生,關上書房的門,他擰眉看向江鑫宸:「怎麼了?
」
江鑫宸撓撓腦袋,也不太清楚,「那位何先生好像是要買花。
」
又買花?
楊照林若有所思。
樓下。
楊夫人還不清楚怎麼回事,「那位何先生到底想幹嘛?
」
「他今天來,不是為了買你的花,」楊萊看向楊花,聲音愈發的嚴肅,「是沖著寶珠那個花盆來的。
」
買下花房所有的花,隻為了楊花那個花盆而已。
「寶珠的花?
」楊夫人目光下移,看著楊花手裡的花盆。
這花她記得,楊花在湘城收到的快遞。
這硬土她曾經還懷疑過能不能種出來花。
兩個月過去,這花剛出了苗,莖苗很細,微微泛著白,像是露出頭的綠色吸管,有些許紅色躍動,楊夫人研究過不少花種,但沒見過楊花手裡的這種花種。
楊花手裡抱著花,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楊夫人的話,她才回過了神,「這是火雪蓮。
」
「火雪蓮?
」楊夫人一愣。
她聽過三級保護植物天山雪蓮,火雪蓮卻沒聽說過。
但有「雪蓮」二字,應該也是名貴品種。
「寶珠,你這雪蓮真的不能賣嗎?
」楊夫人知道事情的輕重,能讓何家人大費周章的過來,這花應該不簡單。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楊萊也鄭重的看向楊花。
楊花搖頭,她手緊緊攥著花盆,十分堅定:「不能賣。
」
楊萊跟楊夫人都聽出來了楊花的堅定,兩人都陷入沉思,如果不賣,以後何家再發難……
「寶珠小姐,你為什麼不賣?
」楊九不由看向楊花,他是真的不理解,「這何家我感覺不像會是善罷甘休。
」
楊花心情也沉。
如果是其他藥材,賣也無所謂。
但這雪蓮,她好不容易培養出來,怎麼可能會賣。
這是孟拂的命啊。
她抓著花盆的手更緊了,何家她不知道是什麼家族,但他們既然是沖著這花來的,應該是認出來了這盆花。
果然,大城市還是不方便。
楊花起身,她從兜裡摸了兩個錦囊出來,一個給楊萊,一個給楊夫人。
「這是什麼?
」楊夫人低了頭。
「你們倆隨身帶好,這兩天,在我回來之前,這錦囊不能離身。
」楊花搖頭,然後看著楊萊跟楊夫人,「大哥,嫂子,我明天一早就把花送走,其他的你們不用管,會沒事的。
」
說完,她直接上樓。
樓下。
楊九收回目光,他雖然緊張,但也好奇,「楊總,寶珠小姐種的什麼花啊?
竟然何家人都想要?
」
楊萊跟楊夫人面面相覷。
兩人顯然也不知道楊花的事。
不過都想起來楊花之前說的話,她說自己有職業。
是種花。
再聯想之前楊照林說孟拂的時候,這夫妻倆這會兒才驚覺,楊花跟孟拂好像看起來……
不是很正常的樣子。
楊萊把錦囊收回兜裡,他想了想,詢問楊夫人,「你的花房都有誰來過?
」
他這一問,楊夫人也知道是什麼意思,楊萊是想找出誰透漏了花房。
「就家裡這些人,等等……」楊夫人連忙掏出來手機。
翻到自己的朋友圈。
朋友圈有之前自己發的一條消息。
裡面拍了花房,楊花的那盆花在角落,十分的不起眼。
楊夫人立馬刪了這條朋友圈,擡頭看向楊萊。
楊萊讓楊九帶人最近多注意一下,見楊夫人看著自己,他微微搖頭,「應該沒事。
」
**
何家。
中年男人直到下車,才感覺到體內的內勁慢慢恢復。
他終於鬆了一口氣,剛剛在楊家,實在是太怪異了,他怎麼突然就渾身失去了力氣?
中年男人自然沒把這些跟楊家人聯繫在一起,隻當自己練功出了些岔子。
恢復實力之後,他才深吸一口氣,去找何曦珩,整個人卻十分畏懼。
此時已經接近九點。
「少爺。
」他站在房間,低頭。
何曦珩擡頭,溫和的目光下面,看得到殘忍:「東西呢?
」
「那一家人不賣,」中年男人忍著驚懼回復:「他們要自己留著。
」
「不賣?
」何曦珩笑了,容色依舊溫和。
明明是十分和煦的笑容,年男人卻害怕到牙齒打顫,他連忙道:「少爺,您放心,我一定把它弄過來!
」
今天他實力忽然消失,才沒敢動手。
**
翌日。
一大早,楊花就帶著花盆離開。
今天何家人沒有過來。
一切似乎又恢復到原樣。
孟拂依舊在實驗室忙碌,李院長的實驗室很忙,不過實驗室的人都是負責處理數據的事情,並不知道推進器的圖紙這種核心內容。
辛順前兩天還帶小萌新熟悉實驗室的流程,後面這段時間,就跟在孟拂身後打轉了。
孟拂兜裡的手機響了一聲。
她低頭看了看,是徐莫徊。
M夏:【東西到了。
】
孟拂眼前一亮,東西到了,那就可以開始楊萊的療程了。
她拿著手機,給徐莫徊回復——
【老地方。
】
她們說的老地方,是那家老飯館。
孟拂把手機握起,發了個消息,跟李院長請了假,然後把手邊的事情昨晚,跟辛順說了一句,「辛老師,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
辛順擡頭,他「嗯」了一聲,然後看著孟拂的背影,有些奇怪,「你剛剛是在跟人發消息?
」
孟拂拿了外套,正拉上袖子,聞言,朝辛順揚眉,「是啊。
」
「可……」辛順拿出自己的手機,非常疑惑,「我們的手機在這裡是沒信號的啊?
」
孟拂:「……?
」
她面不改色的又拉起另一個袖子,「辛老師,以後早點睡。
」
辛順一愣。
孟拂不急不緩的拉起另一個袖子,「我剛剛說的明明是『不是啊』。
」
辛順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嗎?
」
孟拂很正經,眉眼依舊淡定:「沒錯。
」
在一邊忙著數據,把所有一切聽在耳裡的孟蕁:「……」
孟拂瞥孟蕁一眼,然後拿上口罩,一邊把帽子扣上,一變給自己戴上口罩。
在出研究室的時候,與一個人正面相撞。
不過孟拂身手敏捷,對方沒能撞到她。
她朝側身讓開對方後,把另一邊的口罩也拉起來,沒有擡頭,直接離開,帶起一陣冷香。
門口,青年微微擰眉,看著她離開的方向。
正在實驗室懷疑自己耳朵的辛順看到青年,連忙過來,「關同學!
你終於來了!
快過來看看這個演算法……」
關書閑並不如他名字那般書香氣味重,眉眼反而有些桀驁不馴,他一邊去拿自己的外套,一邊看了眼實驗室,眉眼意氣不再,聲音也有些喪頹:「實驗室來了新人?
」
「嗯,來了個厲害到跟你差不多的新人,就剛剛才出去,你進來的時候沒看到她嗎?
」辛順要給關書閑科普,「我跟你說,她絕對比你女神好看十倍,不,百倍!
也比你女神厲害……emm,三倍吧,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
關書閑興緻缺缺的,「哦。
」
辛順看著關書閑這樣,恨鐵不成鋼,「天涯何處無芳草,你怎麼就弔死在一棵樹上了,人家任大小姐都不帶正眼看你!
」
「你胡說什麼?
誰弔死一棵樹上了,」關書閑擡頭,他頓了一下,「老師這次布置的新任務……」
「咱們新成員已經解決了,」辛順涼涼瞥他一眼,「要你何用?
」
關書閑一愣。
**
孟拂這邊。
她自己打車到巷子口。
然後一路步行到那家酒館。
酒館門邊早就停了一輛藍色的外賣車。
孟拂看了一眼,她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這外賣車還是黃色的。
她拂開門簾進去,然後笑眯眯的跟正在打酒的老奶奶打招呼:「王奶奶。
」
王奶奶扶了扶老花鏡,看到了孟拂,笑了下,「孟小姐到了。
」
酒館深處,徐莫徊正在跟餘文打電話,「對,老地方,還有幾單沒送完,你過來送。
」
看到孟拂過來,她掛斷電話,一腳踩在凳子上,並不淑女,並用下巴點著對面的椅子,「坐。
」
孟拂隨手拉開椅子坐下,擡頭看向徐莫徊,扯下口罩,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放著的古樸盒子。
她把盒子拿到自己身邊,並不打開,隻漫不經心的敲著盒子。
「是什麼?
」徐莫徊眉眼很淡,目光放在盒子上,未移開。
孟拂把盒子拿在手上,她手指細長,白皙精緻,把玩著古樸的盒子,像是工藝品,含糊道:「你別管。
」
徐莫徊挑眉,伸手給孟拂倒了一杯茶:「行,不管。
」
「嗯。
」孟拂把盒子收回到兜裡,慢吞吞的拿起倒好的茶,又瞥向王奶奶那邊。
徐莫徊眉心一跳,「別想了,祖宗,我可不想招惹你們家那位。
」
她又給孟拂添了一點茶水。
孟拂瞥徐莫徊一眼,慢慢吐出兩個字:「出息。
」
徐莫徊朝她揚了揚杯子。
孟拂指尖敲著桌子,工具拿到了,還差最後一味藥材,她心裡惦記著自己的東西,跟徐莫徊沒有多聊,歇了一會兒就離開。
她走後,徐莫徊才收起笑容。
她看著孟拂的背影,微微眯眼,最後拿著手機,撥了個越洋電話,「mask。
」
mask那邊,他嘴裡咬著煙,讓人給他上藥,「嘶」了一聲,才道:「怎麼樣?
」
「她演技好,我看不出來,」徐莫徊靠著椅背,「但……她要的盒子上的花紋我確實看見過。
」
徐莫徊陷入沉思,當初她脫離那裡,身上中了好幾顆子彈,顆顆緻命,她也記不清當時怎麼活下來,隻知道有人救了她,她看不清那人的臉,但看到了那人身上的花紋。
那是藍調一族的花紋。
很模糊,但……
跟孟拂讓她去拿的花紋很像。
「我早就說了,」mask又嘶了一聲,他去拿這盒子,廢了很大力氣,「你沒有發現群裡的人,除了是追殺榜上的人之外,都有過緻命傷?
你中彈跟死亡隻差一線,我被五輛戰鬥機包圍隻剩一口氣,長官深入反叛軍內部重傷被丟盡全是鯊魚的海域……」
mask一一細數。
徐莫徊驚覺,她一直以為這個群是巧合。
眼下mask一說,她似乎摸到了一些頭緒,徐莫徊猛地擡頭:「那,她、她是……」
「不知道你怎麼想,」mask擡手,讓上藥的人離開,他一摸自己的紫毛,找了根煙咬上,「我覺得她就是鬼醫,咱們群裡,其他人都有跡可循,隻有大神一個——」
說到這裡,mask聲音也沉下來,「你聽過藍調傳說嗎?
」
徐莫徊拿著杯子,眼眸微微眯起。
「偷天換命。
」mask道。
代價很大。
其他的不用mask說,徐莫徊也能猜到。
天網上那位神出鬼沒的鬼醫。
「可,」徐莫徊舒出一口氣,即便提到這裡,她還是有一點沒明白,「她為什麼要救我們?
」
救了他們,還把他們聚集在一起。
最匪夷所思的是,mask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他們能跟路易斯和平相處。
路易斯看到他都當作沒看到。
mask又重新趴下來,聲音懶洋洋的:「你去問問她,拿出你的氣勢。
」
徐莫徊絲毫不覺得羞恥,「說實話,不敢問。
」
mask:「……呵。
」
**
楊家。
夜晚。
一個黑衣人避開監控,悄悄來到花房。
花房的門緊閉。
最後一盆花都被楊花帶走了,楊夫人沒有添加新花,整個花房瞬間空下來,園丁也放假回家了。
黑衣人看著空無一物的花房,眉頭一皺,又離開。
不多時,他到達外面,朝中年男人彎腰,「先生,花房空了。
」
中年男人轉過身,眉宇間是十分恐怖的厲色,「空了?
怎麼空了?
!
」
黑衣人「噗通」一聲跪下。
中年男人低頭,他咬著牙:「還不去給我查!
」
黑衣人忙不疊起身,回去找人詢問。
不多時,中年園丁被扔到黑衣人面前。
園丁不敢爬起來,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
中年男人實在看不上他這樣子,低頭,忍著厭惡道:「楊家那盆剛萌芽的花呢?
」
「寶、寶珠小姐一早就帶走了。
」
「帶哪裡去了?
」中年男人眸底醞釀著一場風暴。
園丁搖頭,聲音驚恐:「不、不知道。
」
中年男人體內內勁洶湧,園丁整個人似乎被放到了開水中,皮膚紅得不正常,「隻有老爺跟夫人知道……」
中年男人收回氣勢。
園丁慢慢恢復了原樣。
黑衣人把園丁拖下去,中年男人轉頭,「去查那兩個人在哪。
」
**
玉林包廂。
段老夫人手裡拿著佛珠,淡淡擡頭看向對面的楊夫人,「喝茶。
」
「您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楊夫人手裡把玩著楊花給她的錦囊,低著頭,顯然不想跟段老夫人多說,也不想看她。
段老夫人隻看著她:「你跟我兒子還有孫子說了什麼,讓他們不接我的電話?
」
楊夫人倒是新奇,她擡頭,嗤笑,「他們不接你電話,你去找他們,跟我有什麼關係?
」
她拉開椅子,直接站起來,「沒事的話,我走了。
」
往門外走。
卻被段老夫人的人攔住。
「你到底要幹什麼?
」楊夫人轉身,推搡間,手裡的錦囊掉下來。
段老太太彎腰撿起來。
楊夫人深吸一口氣,她轉身,「給我。
」
段老太太隨意看了眼錦囊,隨手遞給身邊的人,然後看向楊夫人:「你跟他們說了什麼?
」
「神經病!
」楊夫人真的是不想看到段老太太。
她冷冷看了段老太太一眼,推開攔著她的人,直接離開。
幾個保鏢看向段老太太:「老夫人?
」
段老太太神色沒以往那麼好,她搖頭,「循序漸進,明天去楊家,給她還東西。
」
她讓人把錦囊收起來。
說到底,不過也是藉機多跟楊家人碰面。
衛生間。
楊夫人洗了把臉,轉身,剛要走,後頸一痛,忽然間暈倒。
再次醒來,她躺在一個房間的地闆上。
房間很昏暗,血腥味跟黴味很濃。
面對著一雙黑色的男士皮鞋。
楊夫人擡頭,一眼就認出了面前的中年男人,她瞳孔瑟縮了一下,「何先生?
」
中年男人低頭,居高臨下的看著楊夫人,眉眼冷漠:「楊花在哪?
」
楊夫人冷眼看著面前的人,「不知道。
」
中年男人擡手,身邊,黑衣人拿著帶著倒刺的鉤子走過來。
他內勁沒被壓製。
中年男人再度看向楊夫人,「楊花在哪兒?
」
楊夫人看著昏暗的燈光下,帶著倒刺的鉤子,眸光深處,寒意跟恐懼升起,她開口:「不知道。
」
中年男人淡漠道:「動手。
」
黑衣人極其冷漠。
鉤子直接紮入楊夫人的琵琶骨,尖銳到刺痛靈魂的疼痛感生起,楊夫人額頭背後冷汗瞬間冒出來,雙手都在顫抖,她咬著牙,卻沒出聲。
「真是硬骨頭,勸你最好合作點,告訴我楊花在哪,」中年男人顯然習慣了這種極刑,他低頭,陰毒的看向楊夫人,「你會少受點苦,你應該知道我們是什麼人。
」
楊夫人冷冷看著他,依舊不說話。
她早年跟著楊萊走南闖北,什麼苦沒吃過。
能忍得下來。
中年男人再度擡手,又是一輪折磨。
不知道過了多久,密室血腥味濃了起來。
楊夫人已經昏迷了。
黑衣人看著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開口,「這人是首富的夫人,這裡出了人命,還是普通人,家主那邊可能過不了關……」
中年男人眉色沉下來,「廢物,把她丟回去!
」
「砰——」
黑色的車聽在酒店不遠處,將昏迷不醒的楊夫人隨手丟在路邊。
不遠處。
段老太太的就停在路邊,將這件事看得清清楚楚。
中年男人隨意看了眼段老太太停下的車,並不害怕,甚至諷刺的勾了勾唇,直接上車,揚長而去。
段老太太身邊,年輕男人牙齒都在抖:「老、老夫人……那是……」
楊夫人的衣服他們都認識。
他們都也出來了,那輛黑色的車,那是何家的標誌。
「老夫人,他們怎麼惹到了何家?
!
」好班上,司機才回過神,喘出一口氣,驚駭難掩。
這一年,何家嫡系一脈風頭很盛。
他們頗受兵協照顧,行事也極為囂張,連蘇家都不怎麼管他們。
蘇家為大,但他們低調,任家家主身體不好,不太惹事。
也就何家這一脈行事極其囂張。
段老太太此時也看到了這一幕,她隻看了一眼,就閉了閉眼,手裡轉著佛珠,另一隻手還拿著錦囊:「把車開過去。
」
車子停在楊夫人身邊。
段老太太卻沒下車,隻降下車窗,把手裡的錦囊丟在楊夫人身上。
她原本是想要藉機會拉攏楊家,看中了孟拂的潛力。
眼下楊夫人惹到了如日中天的何家人,段老太太瞬間收回自己的心思。
不再想著跟楊家修復關係。
她升起車窗,再度閉眼:「走。
」
司機看著幾乎奄奄一息的楊夫人,壓低聲音:「老夫人,可少奶奶她……」
段老太太聲音冷漠,「不用管她,快走。
」
她轉著佛珠的手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