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
周律沉專機抵京,白色賓利駛回別墅,邁步進門,車鑰匙還沒放下,就聽到一聲細弱地抽泣,見她伏在沙發哭得像淚人,實在是嬌氣了。
明明離京時,沈婧表現挺乖,會答應好好睡覺好好吃飯,撫弄他腕間的佛珠佑他平安落地。
兩天不見哭得慘兮兮。
莊明不解釋沈婧為什麽哭,扭頭離開客廳。
周律沉在她面前半蹲下,揉在懷裡哄了好半天,低頸吻著她,耐心解釋下回不去這麽久。
懷裡嬌氣包的哭聲沒停下,越哭越可憐,直到傷心累了,停下不哭的時候。
她卻說,“男二死了。
”
周律沉凝視她一眼,眸底隱隱溢出一片渾濁的暗色。
桌子上的平闆還在播放網絡上很受歡迎的電影,隔壁港城財閥總愛給他太太投資這些騙人掉眼淚的電影。
周律沉面色收斂些許慍怒,抱她上樓。
她說電影是真實故事改編。
周律沉邁步上台階,“總看這些,寶寶以後學你愛哭。
”
她勾住周律沉的脖子,用輕輕的嗓音,朝他撒嬌,“你不在家,二奶奶都上了年紀,總不能讓她照顧我。
”
“阿婧。
”
她擡頭,“嗯?
”
周律沉低聲,“和我去曼哈頓好不好。
”
大概是第二次,能從周律沉口中聽到詢問式的懇求。
進書房。
放她到書桌上,周律沉從抽屜拿出營養劑,插好吸管遞給她,在等答覆。
沈婧摸出一枚硬幣,指甲輕輕一彈。
“正跟你。
”
三次都是反。
她眼神帶點陰鬱,還要再拋。
周律沉眉眼輕擡,看見沈婧一瞬不瞬盯著他,一雙水眸表現得十分無辜。
她要拋出一個正,沒拋出來。
“想去,但老是拋出反面。
”
而後,沈婧低下腦袋,牙齒咬吸管,‘滋溜’一口吸光玻璃瓶裡的營養劑。
周律沉代她決定,轉身撥通莊明的號碼通知,“明天回曼哈頓。
”
沈婧愣住。
周律沉回頭抱她下來,“今晚不開會。
”
沈婧臉都紅了,不記得多久沒有和他。
月份到了,醫生是允許的。
沈婧腰不好,周律沉忍了又忍,隻得寸步不離又小心翼翼,沒下手。
不能夜夜纏綿交頸,還要隨時留點心半夜給她揉腰,月份大了,她能疼到哭。
找過醫生做針灸,孕期,醫生沒太多作用。
隻有周律沉的掌心摁揉有用,她總算安靜入睡。
欠下的債,不得還。
徹夜。
周律沉揉到手腕酸累,眉眼覆了層淡淡的愁色。
搬去曼哈頓一事。
他辦事效率一如往常高,沒通知任何人,連周家都不知道。
正在酒店大門舉行剪彩的謝欽揚得知消息,立馬驅車趕往機場,而此時,恰巧前往USA的專機正在起飛。
謝欽揚手指猛打字:「你他媽的還回不回來啊,走也不說一聲,我以後找誰玩」
周律沉寥寥兩眼掠過短信,隨後打字。
「你有病麽」
謝欽揚歎氣扭頭,說不出的難受,周律沉是他最好的朋友,沈婧也是。
這回丟他孤家寡人留京,那種滋味挺不好受的。
結婚的時候,他連伴郎都沒得當,周律沉似都不需要這些。
年輕時都意氣風發,從京到滬到三亞,總是渾渾噩噩縱情享樂一生。
父輩的蔭蔽能撐幾代,路還不是得靠自己走。
-
沈婧喜歡比弗利山莊,周律沉隨她,陪她住在比弗利山莊。
等她喜歡回曼哈頓,又連夜調車隊回長島住。
去北美加拿大,南美蘇裡南,去阿根廷見她喜歡的球星。
退休做教練拿了比賽冠軍,她是開心。
即便到總部開會,牽她的手進總裁辦,午餐和零食一一備好,怕打擾周律沉工作,她不吵不鬧,安靜地等他開會回來。
聯行總部裡的人見她,都會喊一句夫人,第二天,沈婧給總裁辦裡的助理團都包了紅包。
作為西方人,見識過東方文化,還是第一次拿到紅包。
莊明看沈婧,紅包遞出,她舉止投足落落大方。
老闆的錢包,她的人情世故。
她就挺會的。
秋末,她要去北極,去格陵蘭島。
周律沉坐在沙發裡,給她削蘋果。
站在沙發前的她刷平闆,喋喋不休地說,“北極極境,世界盡頭,想去看冰雪。
”
周律沉將削好的蘋果遞到她手裡,隨之沉默,拿帕子擦手。
真不知道這種想法怎麽來,真對自己的身體健康有安全感。
格陵蘭冰天雪地。
絲毫不搭理她。
沈婧一邊咬蘋果,還在撒嬌,“老公…”
一聲肉麻又沒勁的老公。
周律沉有所反應,拉她手到身前,掌心捧她的後腰輕柔摩挲,薄唇貼在隆起的小腹。
他擡頭,那雙眼眸啊總是皮很薄很薄,輕輕擡,眼皮拉出一條深寬的褶子。
“別折騰,等寶寶出來。
”
盡管他聲音好低好啞。
周律沉的命令,一向說出口後就不能去做。
沈婧敗下陣,丟開平闆,“你答應的,等寶寶出來,帶我去世界盡頭。
”
底氣是周律沉給的,她覺得安全,一時興起旅遊的心思。
哥哥可以保護妹妹,我是這樣想。
三年抱兩,他自己說的